海上流浪（2）

  “可这东西……怎么用啊？”巧玲又问。
  “我教你怎么用……。”
  张铁生屁颠颠开始示范。
  慢慢揭开鱼肚子上的窟窿。
  一脑袋扎进去。
  身体蜷缩，然后将鱼肚的缝隙合拢。
  竟然严丝合缝，大小正合适。
  外面的冷风根本钻不进来。
  特别温暖，睡起来也特别香。
  “哇！铁生哥你可真有办法，俺来试试，俺来试试！”
  小敏乐坏了，立刻把铁生哥拉出。
  然后自己一头钻进去。
  女孩子个头小，在里面竟然伸缩自如。
  “哇！铁生哥，果然温暖啊！
  巧玲姐，你也进来吧，这个可以装两个人。”
  巧玲嫌脏，竟然开始后退。
  张铁生说：“进去吧，真的没味道！”
  “切！你臭烘烘的，当然闻不到！”
  “那你想脏死，还是冻死？”
  巧玲犹豫一下，咬咬牙，终于一头扎进去。
  果然，鱼肚子里的空间很大。
  这条鱼的皮肉上下足足厚一尺多。
  好比一个暖袋。
  外面结冰，鱼身硬邦邦，里面真的温暖如春。
  “感觉怎么样？”张铁生乐颠颠问。
  “算你聪明，有本事！”
  巧玲不得不感叹男人的机智。
  要知道，白令海夏季的温度，也在零下二三十度。
  就算深冬也不怕，鱼身完全可以御寒。
  “一条不够，应该再打一条！
  你跟小敏用一个，我自己用一个！
  哎呀！又一条大鱼来了，快准备！”
  说话间，水面下果然又来一条大鱼。
  张铁生不敢怠慢，再次拎起鱼叉。
  噗嗤！又中目标。
  但这条鱼没有晕过去，力气非常大，开始挣扎。
  尾巴使劲一甩，竟然带着游艇飞窜起来。
  把鱼叉也拖走了。
  鱼在水里，动力非常充足，两艘游艇被拉得东倒西歪。
  张铁生吓得不轻，马上拽紧绳子，调整方向。
  “卧槽！飞起来了，飞起来了！！”
  他不知道兴奋还是恐惧，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调。
  “啊！铁生哥，咋回事儿啊？”小敏在鱼肚子里同样吓坏。
  两艘船全部失控。
  “快出来看看，鱼拉船，我驾辕，爽歪歪啊！”张铁生欢呼道。
  巧玲跟小敏赶紧从鱼肚子爬出，靠近船舷。
  果然看到水里的大鱼在飞窜。
  时速达到了四五十公里。
  “卧槽！这是咋回事儿？”巧玲问。
  “我刺中了鱼肚子，它要带我们走！”
  “它带我们上哪儿去？”
  “不知道，但真的很过瘾！好爽啊！”张铁生竟然乐得不行。
  大鱼带着他们飞速游动，穿过一座座冰山。
  足足游出几十公里才停止。
  此刻，鱼已经耗尽力气，一动不动。
  两腮不断鼓动。
  “快！把它拉上来！它没力气了！”
  “小敏，过来帮忙啊！”
  三个人一起用力。
  嗖！扑通！
  终于把鱼拉进船舱。
  这条鱼真大，足足长两米半，尾巴在不断摆动。
  摆动一次，游艇抖三抖。
  小敏吓得不住尖叫：“啊！好可怕！”
  “怕什么？这是咱们的房子！”
  当！
  张铁生飞起一脚，踹在大鱼的后脑上。
  原来，鱼的后脑最敏感，中枢神经就在那里。
  只要被重物击打，马上晕厥。
  鱼一动不动，张铁生不敢怠慢。
  再次把它开膛刨肚，将鱼的五脏取出，丢进大海里。
  这条鱼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一头扎进鱼肚子，发现里面的空间更大。
  躺两个人都不是问题。
  “房子有了，吃得有，咱们开始漂流生活吧？”
  张铁生是个乐天派，兴奋地不要不要。
  生死当头，也无法阻挡他对生活的热爱。
  “嗯，现在咱们有两座鱼房子，真好！
  只是不知道目的地在哪儿？”
  “爱去哪儿去哪儿！别管走到哪儿，咱们都能活下去！”
  这天，三个人吃了整整一条鱼。
  日落以后，各自回到鱼肚子里去睡觉。
  半夜，海上刮起冷风，温度骤然下降到零下三十度。
  但他们在鱼肚子里却跟温室一样。
  漂流在海上的第三天。
  骤风停止，温度上升。
  天上星光璀璨。
  一颗颗星星仿佛水洗过一般。
  海面再次变成镜子。
  星斗跟月亮映射进水里，海面上好像撒满珍珠。
  一眼看不到头，根本分不清哪儿是海，哪儿是天。
  “铁生你看，那是什么？”巧玲忽然指着天空问。
  张铁生仔细一瞅，半空中竟然出现一道道直立的彩虹。
  彩虹非常灿烂，半个天空都照得好像白昼。
  彩虹不断移动，时而变成白色，时而变成绿色，时而变成红色。
  景色美丽至极。
  “那是极光！极光啊！”
  “极光是什么？”巧玲问。
  “极光是北极特有的一种光，跟地球的磁场和光照有关。
  是一种自然现象，一句话跟你说不清。”
  张铁生博学多才。
  巧玲虽说上过高中，但女人的脑子多半装的是水。
  真的没法跟她解释。
  “哇！极光真漂亮！要是在皇姑山能看到这样的景色就美了！”巧玲感叹道。
  “皇姑山在温带地区，这儿是寒带，磁场跟光照不一样！”
  “真的好美，好美啊！”
  巧玲不由自主，脑袋靠在男人的肩膀上。
  她被极光陶醉，觉得特别浪漫。
  小敏也呆呆不动，眼睛瞪大，被绚丽的极光吸引。
  张铁生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只是觉得，彩玉看不到北极风光，十分遗憾。
  不知道妻子现在怎么样了？
  出发前，他跟彩玉利用qq视频过。
  妻子还是那么憔悴。
  但爱丽斯已经在帮她治疗。
  三个人正在呆立，忽然不好。
  游艇旁边的海水不安稳起来。
  轰！
  惊天动地一声暴响，无数波浪翻滚。
  一个庞然大物猛地跃起，窜出水面。
  打个盘旋，又掉进海里。
  “苍天！那是啥？是啥啊？”巧玲顿时吓得面如土色。
  张铁生赶紧安慰她：“别怕！那是虎头鲸！”
  “啥？这一带有鲸鱼？”
  “对！”
  “那它们吃不吃人？”
  “放心，海里的鱼多！它们不吃人的！”
  “鲸鱼好大啊！万一它拱我们的船咋办？”
  “没事的，鲸鱼没那么无聊！
  它被极光感染，是跟我们一起来欣赏美景的！”
  张铁生说得一点不错。
  鲸鱼在快艇四周盘旋一阵，果然离去。
  鼻子里噗地喷出一道水柱，直冲霄汉。
  嘴巴里还发出一声声鸣叫。
  好像婴儿在呼唤母亲。
  “铁生，北极真好！谢谢你，带我看到了这辈子没看过的美景！
  我多想跟你生活在这里，就咱俩，那儿都不去！
  无忧无虑，快乐一辈子……。”
  张铁生的脸色忽然一变，轻轻把她推开。
  巧玲的心顿时忽悠一下。
  知道男人还在想着彩玉。
  那才是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