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条件

  “大年兄弟，你瞅，铁生回来了，彩玉也走了。
  他跟巧玲都有了娃，让娃回家呗？
  巧玲也回家……。”
  张大栓的笑容很尴尬。
  为了儿子跟孙子，他不得不放下尊严。
  “你让我孙子跟女儿回哪儿去？”杨大年问。
  “回张家啊？”
  “瞎扯！张家跟他俩有啥关系？我女儿就这样去你家算个啥？她是铁生啥人？”
  杨大年终于开始发飙。
  弄得张大栓的老脸一阵青一阵白。
  “他俩当初相好，娃都快两岁了，巧玲是铁生媳妇啊。”
  “屁！你儿子跟我闺女是明媒正娶吗？有结婚证吗？
  有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媒六聘？
  啥都没有，就让巧玲给你儿子当媳妇？
  大栓哥，你咋想恁美嘞？”
  杨大年的话如刀如剑，字字句句刺在张大栓的心上。
  是啊，啥都没有，就这样把人家闺女领走，不合规矩啊。
  张大栓一跺脚，咬咬牙。
  “好！到如今，我的老脸不要了！
  有啥条件，你只管说！
  只要巧玲跟孩子能回张家，啥条件我都答应你！！”
  “你早这么说不就结了吗”杨大年的脸上立刻展出笑容。
  非要为女儿讨回公道不可。
  “你只管放开要！我张家不缺钱！房子，车子，公司，地产，要啥给啥！”
  “好！够痛快！
  我杨家虽说不是大富人家，也不会讹诈！
  我只有一个条件。
  铁生跟巧玲必须先撤结婚证，然后办婚礼！
  必须豪车接送，在得月楼弄一百桌酒席！
  我要请全村群众吃饭。
  告诉他们，你家铁生娶了我闺女！
  这个条件不过分吧？”
  杨大年精明得很。
  啥都不要，就要婚礼，争的也是个面子。
  巧玲进门，铁生绝不会亏待她。
  皇姑山第一夫人的宝座，非女儿莫属。
  关键外孙子是张王牌，唯一的继承人。
  至于姓啥，没那么重要。
  张大栓瞪大眼睛：“只有这些……？”
  “对，只有这些！”
  “地产，工厂，酒店，铁生所有的产业，你不要点儿？”
  张大栓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还以为老杨会狮子大开口呢。
  一百桌酒席对张家来说，毛都算不上一根！
  “呵呵，就这些，恐怕你家铁生都办不到！回去做通他的工作再来吧！！”
  杨大年知道张大栓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他自己来，张铁生未必愿意。
  “好！事情就这么定了！你做巧玲的工作，铁生的工作我来做！
  但你必须答应，把不凡交给张家！”
  “没问题！君子一言！快马加鞭！”
  砰砰砰！
  杨大年跟张大栓击掌三下。
  老张离开，杨大年心里乐开花。
  巴不得女儿赶紧回来，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中午，巧玲终于回归。
  进屋给孩子冲奶粉。
  杨大年笑眯眯迈进女儿的房间。
  “巧玲，好事啊，大好事！”
  “爹，啥好事？”巧玲问。
  “张大栓来提亲了，他答应让你跟铁生结婚！”
  “啊？啥时候的事？”巧玲一愣。
  “就在前晌，他还答应在得月楼摆席，请全村人吃饭！
  爹这次要你风风光光，排排场场嫁进张家！
  以后跟铁生名正言顺在一块！”
  杨大年乐得不行，鼻子眉毛一起抖。
  “爹！大栓叔来了，那铁生呢？他啥态度？”
  “铁生没来！”
  “那你等于没说！
  彩玉刚刚离开，铁生目前失魂落魄，根本不会答应这门亲事！
  你们两个别添乱好不好？”
  巧玲是非常了解张铁生的。
  这种事，他绝不会答应！
  两边家长同意管个屁用？
  “放心，就算不为你，他张铁生也会为了孩子，你就等着当他媳妇吧……。”
  “呵呵！”巧玲一声苦笑：“爹！铁生不会为了孩子跟我结婚的，他心里只有彩玉！”
  “不凡可是他的种！！”
  “他的心都没在我身上，能在孩子身上？
  就算将来用钱补偿，他也不会现在娶我！
  您就别跟着操心了！！”
  巧玲根本没当回事。
  中午吃过饭，照常到公司去上班。
  这边的张大栓没捆住儿子。
  张铁生那功夫岂是好捆的？
  两条手臂一晃荡，身上的绳子就被抖落。
  三个哥哥想拦住他。
  他身影一闪已经出门，直奔公司。
  张大栓从杨家回来，儿子早跑得没影了。
  下午，巧玲跟张铁生在公司里碰头。
  “巧玲，我爹是不是去你家提亲了？”
  “嗯。”女人点点头。
  “那不是我的意思，你别在意，也别听我爹胡咧咧。”
  “俺知道……你放心，咱们还按照从前的约定来。
  彩玉二十八岁以前，我不进张家门。
  她活过二十八岁，你一定要来娶我……。”
  “好！一定！！”
  “你最近还好吧？千万别伤心，彩玉早晚会回来的。
  那个诅咒，咱们也会想到办法破解。”
  巧玲再次安慰他。
  “放心，我没事，娃……还好吧？”
  “嗯……有时间你去看看他，尽一点做父亲的责任。”
  “好，我下午去。”
  张铁生觉得自己亏了儿子。
  从可可西里回来，马上投入商战。
  跟丁老婆一翻厮杀，几乎把儿子忘了。
  黄昏，他没回家，而是一步一步来到杨家。
  刚刚进门，就看到儿子杨不凡。
  目前的杨不凡已经两岁，刚学会走路不久，正在牙牙学语。
  “不凡，过来，瞧瞧爹给你带了啥？”张铁生晃晃手里的玩具。
  杨不凡猛地看到玩具，冲着这边扑来。
  哪知道杨大年忽然将外孙子抱在怀里。
  他怒道：“铁生，你爹来提亲的事儿，你知道不知道？”
  “大年叔，我知道……！”
  “既然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我……暂时没打算成家，想继续等彩玉，对不起！”
  “王八蛋！那你爹来提个毛线亲？
  不答应这门亲事，你就跟杨家没关系！
  我女儿和孙子也跟你没关系！
  滚蛋！”
  杨大年猛地夺过他手里的玩具，丢在泥地上。
  “大年叔你别这样，别管咋说我都是不凡的亲爹啊……。”张铁生只能哀求。
  “你也配？尽过一天当爹的责任吗？
  管种不管收的东西！马上滚！
  不滚我就打破你的脑袋！！”
  杨大年勃然大怒。
  将孩子往老伴手里一丢，瞬间抄起扫帚。
  二话不说直奔张铁生就打。
  张铁生吓得撒丫子就跑，抱着脑袋一溜烟冲上大街。
  杨大年一口气将他追出老远，才气呼呼返回。
  他警告闺女：“以后张铁生不抬着大红花轿来，不准他进门！
  再敢踏入杨家一步！老子废了他！”
  巧玲只能叹口气，觉得爹打得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