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天涯

  从山上回来，黄亚楠没回小学校。
  而是直接跑进工厂，来见张铁生。
  “铁生……。”
  “亚楠姐……。”
  “我考虑过了……嫁人！你让王大哥准备办喜事吧。”
  “太好了！我这就给你俩准备！
  放心，房子车子，婚纱钻戒，结婚用的房子，我全包了！”
  张铁生拍拍胸口，怎么都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
  比自己娶媳妇还高兴。
  “铁生，有个问题，我能问一下吗？”
  “姐，你说。”
  “你为啥非要我嫁给王建？为啥要左右我的人生？”
  黄亚楠仍旧很生气。
  当初，她跟铜生的婚事就是张铁生撮合。
  跟铜生离婚，也是小叔子办理。
  这辈子毁在了他的手里。
  张铁生尴尬一笑：“起初，我想三哥成个家，发现你最合适。
  不可否认有自私的想法。
  可天知道你会从断崖上摔下，造成瘫痪？
  当时，医生都说你没救了，各部分功能开始衰竭。
  我不忍瞧着三哥痛苦，才又帮他介绍了周婷婷。
  可谁也想不到魏三宝的医术那么好，用针灸跟内功救活了你。
  我错了，乱点鸳鸯谱……。
  给你造成的不便……非常对不起！
  现在让你嫁给王建是弥补。
  弥补当初的过失！”
  “可你怎么知道，我嫁给王建就一定会幸福？”黄亚楠又问。
  “你会的，因为王大哥是好人！”
  “可我跟他没感情……。”
  “感情是需要培养的，以后你会慢慢发现他的好……。”
  “张铁生！你毁了我一辈子，我恨死你了……！”
  “对不起！我这么努力，都是为这个家，为全村百姓。
  想每个人都过上好日子，每个人都幸福！
  亚楠姐，放心出嫁吧，你同样会得到幸福……。”
  张铁生在安慰她，也在鼓励她。
  黄亚楠咬咬牙：“反正这辈子就这样，既然不能嫁给你三哥，嫁给谁都一样！”
  她已经心灰意冷，只能任人摆布。
  一口气跑回小学校，趴在被子上又哭了。
  总而言之，她跟王建的婚礼照常举行。
  因为害怕夜长梦多，张铁生立即宣布：一个礼拜后为她俩办喜事。
  啥都是现成的。
  公司送了一套房。
  就在旮旯村。
  张铁生在村外修建一座别墅群，是职工住宅。
  谁为公司做的贡献大，奖励一套。
  王建跟黄亚楠的家非常大，两层，共四百平米。
  婚事办得非常排场。
  车队浩浩荡荡，宴席摆在工厂的大礼堂。
  王建焕然一新，身穿新郎装。
  黄亚楠也换上婚纱。
  伴娘伴郎一起出动。
  这天，张铁生喝了不少酒。
  瞧着一男一女被推进洞房，他可兴奋了。
  “来！大家一起喝，咱们把王大哥灌醉！”
  “王大哥，今天大喜的日子，不醉不归啊！”
  “不喝倒几个，谁都不准离开！”
  张铜生也端起酒杯，开怀畅饮。
  酒送进嘴巴里，心却是苦的。
  瞧着前妻跟别人结婚，他的心一阵一阵疼。
  但仍旧强颜欢笑。
  黄昏，张铜生被人搀回去，烂醉如泥。
  一头倒在炕上，嘴巴里胡话连篇。
  周婷婷瞧着丈夫，知道他心里难受。
  没有责怪，没有冷落。
  反而挺着大肚子帮他收拾。
  还为男人裹上被子。
  新婚的第一晚，黄亚楠没有表现出过度的兴奋。
  她的表情波澜不惊。
  王建走进洞房，瞧她一眼，只吐出三个字。
  “休息吧……。”
  然后拉过被子，躺在沙发上。
  他不跟妻子一个屋，知道女人的心仍旧没过去那道坎。
  “你咋睡沙发上？”黄亚楠问。
  “太累，另外……不习惯！
  啥时候你解开心结，咱俩啥时候同房。”
  王建的脸红彤彤，不想强求。
  “既然我嫁给你，就是你的人！别辜负铁生的一番好意……。”黄亚楠小声道。
  “那……好吧。”
  王建只好将被子放回去，和衣而卧。
  黄亚楠同样和衣而卧。
  再后来的七八天，他俩都是这样。
  话很少很少，仿佛两个陌生人。
  窗户外面有人听房。
  二狗和永红足足听一个礼拜。
  腿都酸了……。
  竟然发现没动静，非常气馁。
  两个小子马上来跟董事长汇报。
  “张董！大事不妙！”
  “怎么了？”张铁生问。
  “王大哥跟亚楠姐成亲，俩人竟然不凑合，谁都不理谁。”
  “你们怎么知道？”
  “报告！俺俩每天晚上听他俩的房，发现啥动静都没有！”
  二狗跟永红屁颠颠，好像干了啥惊天动地的大事。
  “是吗？”
  “是！”
  “你们两个混蛋！吃饱撑的？
  闲着没事干，回家伺候自己媳妇去！
  放着自己媳妇不疼，天天盯着别人两口子！闲得淡疼啊？
  以后不准听王大哥的房！
  不然，我就打断你俩的腿！”
  张铁生竟然一顿训斥。
  听房是旮旯村的风俗。
  他觉得非常低俗。
  王建什么人物？
  七省拳王，耳朵特别好使，比猎犬都厉害。
  窗户外面有人，他跟亚楠姐能尽兴？
  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二狗跟永红你看看我，我瞧瞧你。
  “张董！俺俩主要是为王大哥担心啊！
  他新婚，作为兄弟，必须为他呐喊助威！”
  两个小子还挺有理。
  张铁生眼睛一瞪：“人家洞房，用得着你俩呐喊助威？
  滚！以后再这样，分红取消，工资扣光！！”
  一声大喝，二狗跟永红抱头鼠窜。
  俩小子再也不敢去听了。
  张铁生却微微一笑：“想不到王大哥跟亚男姐还害羞呢？
  以后会好的，一定会越来越好！”
  好多夫妻都这样。
  特别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两个不认识的人，忽然生活在一起，难免尴尬。
  等到他们适应后，电锯都锯不开！
  因此，张铁生没在意，觉得那是夫妻之间的过度。
  结婚后是蜜月期。
  王建每天去上班。
  黄亚楠也天天去学校上课。
  瞧着好姐妹一身新娘打扮，长发被挽起，小美觉得特别新鲜。
  走进办公室，她立刻靠近黄亚楠。
  “亚楠姐，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给你穿的嫁衣？
  你跟王大哥在一块，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黄亚楠问。
  “就是你俩……有没有么么哒！”
  “啥意思，没听懂？”黄亚楠摇摇头。
  “就是你，现在还是不是姑娘？
  王大哥有没有把你从女孩……变成女人？”
  小美的话一出口，黄亚楠的脸再次红透。
  抬腿踹她一脚：“多事！俺俩的事儿，跟你有啥关系？八卦！”
  嘴巴里开玩笑，她的心里却一阵凄楚。
  不知道自己跟王建的第一次，会是什么样？
  那男人太老实了……像块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