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蝴蝶

  徐二愣将目标锁定小美，当天就展开最猛烈的攻势。
  第一晚送吃的，送被褥。
  第二天送衣服。
  “小美，这是我给你买的花裙子，不值钱，你穿上吧。”
  “二楞哥，想不到你还挺会挑衣服的，这裙子真好！”小美赞叹道。
  能不好吗？那裙子是妹妹喜鹊的。
  徐二愣把喜鹊刚买的新裙子送给了心上人。
  郭小美穿上显得很俏丽，立刻变成一朵蝴蝶。
  只不过这蝴蝶太胖，咋着都飞不起来。
  而且郭小美……腿粗，不适合穿裙子。
  但姑娘还是感觉挺美，走出校园来回显摆。
  偏赶上喜鹊傍晚回家，赶着一群鸭子鹅。
  猛地瞧见那裙子，心里很不乐意。
  怎么还有人跟我撞衫？
  仔细一瞅，那不是我的裙子吗？怎么穿在她的身上？
  姑娘非常生气，回到家打开柜子检查。
  发现自己的裙子果然消失不见。
  “爹——！娘——！谁瞧见俺的裙子了？”
  徐二愣不说话，低着头喝饭。
  仿佛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儿。
  “瞧见了，好像你哥拿走了……。”
  “啥？徐二愣！你给我滚过来！”喜鹊大怒，冲哥哥怒吼。
  “妹妹！对不起，裙子真是我拿的，送给了小美老师。
  如果你不高兴，哥给你钱，再买一条就行了！”
  “我才不要跟别人穿一样的衣服！哥，你干嘛把俺的衣服送给别的女人？经过谁同意了？”
  喜鹊都要气哭。
  那件裙子她挑了很久，是故意穿给铁生哥看的。
  结果一次没穿，就被哥哥拿去送人。
  “嘘……喜鹊，你小点声，说不定小美将来是你嫂子！就当你送给嫂子的见面礼好不好？”徐二愣道。
  他这人表脸，而且表脸起来六亲不认。
  “拿俺的东西送别人，你赔！你赔！呜呜呜……。”喜鹊真的哭了。
  因为那裙子的意义不一样，是今年最新的流行款。
  “哥给你钱中不？一百块！”徐二愣没办法，只好甩给妹妹一百块。
  “谁要你的臭钱？小美抢了俺的风头！”
  喜鹊哭啊哭，泪眼婆娑。
  你让俺穿什么给铁生哥看？
  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哥哥。
  “败家子！又欺负妹妹，讨打！”富贵婶也很生气，抄起笤帚疙瘩狠狠打在儿子的脑壳上。
  “娘，你偏心！天天向着妹妹！”徐二愣猛地蹦跶起老高。
  “废话！你大，她小！闺女是娘的小棉袄，我不向着闺女，向着谁？”富贵婶觉得自己打得有理。
  “闺女是你娃，儿媳妇就不是？我想用裙子帮你弄个儿媳妇回来！”
  “啥？你相中了小美老师？”富贵婶问。
  “是！一件裙子换个儿媳妇，多好的买卖啊？”
  富贵婶闻听这才笑了，赶紧哄喜鹊。
  “妮儿啊，别哭了！娘再给你买，买件更好的，诺，给你三百块！明天就进城！”
  听到哥哥是把裙子送给未来嫂子，喜鹊不哭了。
  擦擦泪道：“算了！既然哥想帮俺找个嫂子，给小美算了！”
  喜鹊是非常懂事的，同样渴望哥哥赶紧成家。
  “妹！还是你了解哥！哥这辈子最有福气的，就是摊上你这么个好妹妹。”
  “噗嗤！拍马屁！”喜鹊竟然被他逗笑。
  送件裙子，只是徐二愣对小美的抛砖引玉。
  接下来，他展开更加猛烈的攻势。
  偏赶上三天后是礼拜天，他又来找小美。
  “小美啊，我带你到处走走呗？”
  “去哪儿？”姑娘问。
  “大山里，夏天的皇姑山可美了，哪儿都是鲜花，哪儿都是美味！”
  “真的？二楞哥你真好！走！俺跟你去。”小美乐得不行。
  初次来皇姑山，当然要瞧瞧这儿的风景。
  她主动牵了徐二愣的手，两个人蹦蹦跳跳上山。
  一边走，徐二愣一边帮她介绍。
  “这儿是公主岭，哪儿是老爷岭，这边是段天涯，那边是鹰嘴涧！
  山上不但有大枣，还有杜梨跟野杏。
  那边的小河里有鱼。
  我带你吃大枣，烤鱼好不好？”
  “好！”
  两个人走啊走，转啊转。
  去年的大枣落地不少，哪儿都密密麻麻。
  好多都被放养的家禽啄过，被野猪啃食过。
  更远的地方，大枣更多。经过一个冬天，都被风干。
  捡起来放在嘴巴里，仍旧味道甘美。
  小美吃得肚子浑圆。
  来到小河边，徐二愣又学张铁生的样子，做个木矛刺两条鱼。
  当场在河边烧烤。
  小美吃得都爬不起来，一个劲地夸味道鲜美。
  发现时机差不多，徐二愣说：“小美，我喜欢你……。”
  他觉得姑娘会拒绝，毕竟大部分的女孩都脸皮薄。
  哪知道小美傻傻一笑：“二楞哥，俺也喜欢你……！”
  “真的？”
  “嗯，刚来皇姑山，俺就听说了你的事迹。
  跟着铁生哥开厂，做保鲜菜，可有本事了！
  你是新时代的有为青年！”
  “卧槽！”徐二愣大吃一惊。
  想不到受过高等教育的姑娘这么大方。
  小美比他懂得更多，更加理性，成熟。
  “那咱俩……？”
  “马上开始呗，俺答应跟你谈恋爱……。”
  没等徐二愣反应过来，姑娘已经抓了他的手……。
  徐二愣浑身打个冷战，都要幸福死了。
  返回家的路上，他俩进去小树林……。
  再次出来，小美整理一下自己衣服，也帮徐二愣整理衣服。
  徐二愣很满足，竟然发现小美还是姑娘。
  “咱俩好了，你是我的人了……。”他说。
  “嗯，俺喜欢皇姑山，喜欢留在这里，陪你一辈子……。”
  “好！我娶你，这就领你去见家长。”
  当天黄昏，他就拉着小美走进家门。
  当时，徐福贵跟富贵婶正在吃饭，喜鹊在厨房里炒菜。
  徐二愣大大方方说：“爹，娘，我跟小美好了！他稀罕我，我也稀罕他，你们为俺俩张罗婚事吧。”
  “你说啥？这么快？！”
  当啷！
  徐福贵手里的碗筷掉在地上。
  富贵婶也惊得嘴巴张大，老半天没合上。
  “你俩……真的好了？”老婆儿问。
  “嗯，刚刚好过，如果运气不佳，十个月后你就能当奶奶，抱孙子了！”
  富贵婶踌躇一下，猛地抓住小美的手：“娃啊，委屈你了……！”
  小美却红着脸摇摇头：“婶子，不委屈，俺喜欢做你儿媳妇。”
  一句话不要紧，喜鹊也从厨房里跑出，牵了小美的手。
  “嫂子！俺有嫂子了，真好！”
  娘儿俩一边一个，将小美团团围住，乐得合不拢嘴。
  徐福贵却站起身，拎着烟锅子走出家门。
  他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
  一边抽烟一边感叹：“现在的年轻人真开放，真开放啊……！这就当爷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