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有别

  答应胡琦的第三天傍晚，引娣终于行动。
  这天，银生没在家，去屯庄帮那些菜农管理蔬菜没回。
  隔着墙头，她看到小叔子张铁生跟老公爹张大栓正在吃晚饭。
  “哎呀……哎呀……！”女人竟然叫唤起来。
  张大栓跟张铁生同时一抖，筷子几乎落在地上。
  “引娣，你咋了？”张大栓问。
  “爹，俺肚子疼，难受啊难受！”引娣接着呼喊。
  “哎呀！怕是到日子了，是不是动了胎气？”老爷子赶紧问。
  “俺……不知道啊。”
  “不好！一定是日子提前了。”张大栓慌得一笔。
  按说，儿媳妇的预产期还早，应该在四月中旬，还有一段时间。
  怎么这时候就有了反应？
  作为公爹，张大栓当然不能亲自过去。
  他只能命令铁生：“你去，看看你嫂子咋回事儿？”
  张铁生苦苦一笑：“爹，我过去不合适吧？”
  “哪儿不合适？你是她小叔子！”
  “爹，应该俺二哥去！或者找村里的接生婆去瞅瞅，我跟嫂子……男女有别！”
  张铁生还有点害羞。
  嫂子生孩子，小叔子怎么能过去料理？
  张大栓闻听，瞬间气冲斗牛，一脚揣在儿子的屁股上。
  “人命关天！你害羞个屁！再不去，我就打断你的腿！”
  “行行行，你等着，我过去瞅瞅。”
  张铁生没办法，只好放下碗筷，过去二哥那边。
  发现小叔子进门，引娣装得更加痛苦。
  她眉头紧锁，弯着腰，捂着肚子呼喊：“铁生，嫂子恐怕不行了，我的肚子好疼啊……。”
  “肚子疼不算病，有泡屎没拉净，你上趟厕所就好了。”
  “放屁！我是动了胎气！”引娣哭笑不得。
  “那咋办嘞？”
  “还能咋办？快送我去医院啊！”
  “喔喔喔，嫂子你别动，我去开车。”张铁生也非常焦急。
  二嫂的肚子里怀得毕竟是张家的种。
  万一有个好歹，自己就成了张家的千古罪人。
  他不敢怠慢，立刻发动汽车。
  然后将引娣抱起，放在后座上。
  油门一踩，直奔县医院而来。
  汽车停在医院门口，他又把引娣抱出，直奔急救室。
  结果一通检查下来，女人屁事没有。
  胎儿完好，羊水正常，孕酮啥的也非常标准。
  “医生，我嫂子到底咋回事儿？”张铁生问。
  医生道：“可能是胎儿运动量大，动了胎气，回家注意休息就行了。”
  “喔，奶奶的，不是下人是吓人……。”张铁生赶紧擦擦汗：“二嫂，既然没事，那咱回吧？”
  可引娣不想走，她必须拖住张铁生。
  胡琦告诉她，只要皇姑墓打开，张铁生就能知道。
  好像他的命运跟地下迷宫是心灵相通的。
  必须把他拖在城里，不能回家。
  于是，她又装作痛苦万分的样子。
  “铁生啊，不是嫂子不回，是真的难受，仍旧疼，咋办嘞？”
  张铁生问：“一句话，你想咋着吧？”
  “俺想在医院住几天。”
  “好！没问题，咱们立刻住院，我安排病房。”
  这时候，就算引娣有千般不是，铁生也不敢动她一指头，不敢埋怨一句。
  甚至说话都要轻声细语。
  二嫂成为张家的老佛爷，必须宠着，惯着。
  病房安排好，护理安排好，张铁生又说：“嫂，我回吧，换我二哥来伺候你。”
  “哎呀不行！我头晕，恶心，还想吃酸的……忽然想吃馄饨，你去下面的店里帮俺买。
  还有，今晚不准走！明天早上你二哥来了，才准你回。
  万一我有个好歹，你侄子有意外，可别赖我不负责？”
  张铁生苦笑一声：“你还成我祖奶奶了……？”
  “对，目前俺就是张家的祖奶奶。”
  “行，依着你……。”
  反正张铁生有钱，别说二嫂住院几天，住一年也不在乎。
  他立刻下楼帮她买馄饨。还瞧着女人吃完，打俩饱嗝，放俩响屁。
  足足在医院守护到天亮。
  张铁生带着引娣刚刚离开家，银生就从山外赶回。
  进去村子，首先来到胡琦的活动板房。
  “事情办妥了？”胡琦问。
  “嗯，引娣已经缠住了铁生，放心，我去缠住铜生。”
  “好！银生哥，你真够义气，今晚咱们一定马到功成！”
  “放心，铜生那脾气，我拿捏得死死的，我的话他不敢不听！”
  银生说完走了，果然来到学校门口的窝棚里。
  他拎一瓶酒，还拿一斤花生米。
  “哎呀二哥，你咋有兴致找我喝酒？”铜生有点惊讶。
  “老三啊，咱哥俩长这么大，一直没喝过，也没说过知心话，今天哥要跟你掏掏心窝子……。”
  银生将花生米跟白酒砸在桌子上，和弟弟铜生喝到一块。
  张铜生哪儿都好，就是嗜酒如命。
  看到二哥拿来好酒，立刻忘乎所以。
  当天晚上弄个酩酊大醉，看山的事儿也忘记了。
  发现铜生跟铁生被引娣两口子搞定，胡琦立刻带人行动。
  晚上十二点，三条人影抄起工具直奔南山。
  最近几天，他已经瞄好了。
  准备从那块品字形石头下手。
  周婷婷的爹老子说过，另一个入口就在哪儿。
  来到地点，胡琦马上将钢管接上，一点点铲土，三个人忙得不亦乐乎。
  两个小时后，一个茶杯粗细，十米多深的洞被挖出。
  他们将爆破物一点点送进去。
  这边电钮一按，咚！山坡上传来一阵闷响。
  声音不大，专业的工具就是好。
  地面上出现一个洗衣盆大小的黑洞。
  “哈哈！果然在这儿，周老板没有骗咱们！”
  “哥，谁先下？”一个兄弟问。
  “你先！”胡琦说。
  “为啥？”
  “我是老大！你让老大下去冒险？”
  “可我家里有老婆孩子啊，万一出事咋办？”兄弟很不乐意，脸色有点惊慌。
  “你下去吧！！”胡琦冷不丁踹他一脚。
  扑通！兄弟被他踢了下去。
  足足过去一分钟，胡琦才问：“下面情况怎么样？”
  如果没回声，他绝对不敢下去。
  “老大！没事，下来吧……！”
  听到回答，胡琦这才吩咐另一个兄弟下去，自己在最后。
  三个人三把手电，洞里垂下一条绳子，出出溜溜，终于下到了底。
  电筒的光芒一晃，胡琦差点没被吓死。
  发现第一个兄弟被一条大蛇拦腰缠住！呼气困难，脸色煞白，眼瞅着就不行了。
  而且四周大大小小都是蛇，足足几百上千条。
  还有更多的蛇直奔这边涌来。
  “啊——！你不是说没事嘛？”胡琦大叫一声。
  被蛇缠住的兄弟立刻解释：“我说有事……你就不下来了！我会死得很惨，愣着干嘛……？救人啊！”
  “玛德——！”胡琦几乎气死。
  想不到这兄弟竟然害他，拉他一起被蛇咬。
  抬手就是一刀，刷！蛇被拦腰斩断。
  然后，三个人顺着绳子立刻往上爬！
  嗖嗖嗖，眨眼爬上地面。
  抬腿一脚，胡琦将一块大石头丢下洞口。
  蛇群被堵在了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