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一生

  “铜生哥，这钱我们真的不能收，你替我们还给铁生吧。”
  赵凯丽跟黄亚楠非常执着。
  当然明白张铁生的意思。
  就是要她们三年支教期满，继续留在这里。
  学校离不开她俩，孩子们也离不开老师。
  两个姑娘也不是贪慕虚荣的人。
  “不要是吧？行！反正这钱我是不会拿回去的……要不然我点把火，将这四万块烧了！”
  铜生说完，立刻拿出打火机，点着火苗子，真的要烧掉那些钱。
  “哎呀！铜生哥你干啥？俺要！要还不成吗？干嘛烧掉？”
  赵凯丽跟黄亚楠吓得不轻，赶紧将钱夺过去。
  “这还差不多……！”铜生笑了。
  “被你气死了！简直是暴殄天物……！”两个姑娘哭笑不得。
  “那好，你们休息，我走了，做个好梦……。”张铜生笑笑，打算返回窝棚里去。
  “铜生哥，你进来喝口水呗……？”黄亚楠客气道。
  “不了！我曾经发誓，只要晚上，绝不进去学校大门半步，也不准其他人进去半步！”
  “再见……。”两个女孩冲他摆摆手。
  张铜生一脑袋扎进窝棚里，仍旧垂手而立，手握铡刀。
  仿佛夜读春秋的关二爷。
  他说话算话，整整在这儿守护一年半。
  就算担任h市蔬菜工厂总经理，也每晚住在校门口的窝棚里，不离开半步。
  一句承诺，守护一生，决不食言！
  九点钟，学校办公室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
  “叮铃……。”
  “喂！”黄亚楠赶紧抓起话机。
  那头却传来一个男孩哭哭啼啼的声音。
  “姐，我被人打了……！”
  “刚子，怎么回事儿？”黄亚楠猛吃一惊。
  电话是她弟弟打来的，目前在g市。
  黄亚楠只有一个弟弟，正在上高中，名字叫黄刚，才十六岁。
  因为体格弱，性格也弱，经常被人欺负。
  有时候被人打得鼻青脸肿，遍体鳞伤。
  今天，他再也经受不住，只好打电话求助姐姐。
  “姐，我被人打破了头，没人帮我，呜呜呜……。”
  黄刚一个劲地啼哭。
  “弟，你别哭，跟姐说，到底伤到了哪儿？”
  “姐，我牙齿掉了两颗，鼻子也流血了。”
  “啊？那还了得？你在哪儿？姐马上过去！”
  “学校门口……！”
  “好！你呆着别动！”黄亚楠吓得不轻。
  那还有心思备课？
  她披好衣服，立刻冲出办公室。
  “亚楠，你干嘛去？”赵凯丽吓一跳，赶紧阻拦。
  “我弟弟被人欺负，必须回去看看……。”黄亚楠着急忙活道。
  “不行！现在三更半夜，再说g市距离皇姑山五百里呢！！”赵凯丽赶紧劝。
  “凯丽姐，我爸不在了，就这么一个弟弟！我妈年纪大，不想她担心！必须回去看看！！”
  黄亚楠在单亲家庭里长大，母子三人相依为命。
  弟弟担心母亲难过，每次挨打，回家都不敢诉说。
  她怎么能瞧着弟弟被人欺负？
  “可你怎么回去啊？路上没有公交车的！”赵凯丽提醒道。
  “我不管，让铜生哥送我走！”
  黄亚楠立刻扑向学校大门，来呼喊张铜生。
  “铜生哥，铜生哥……！”
  张铜生根本没睡，听到姑娘呼喊，嗖！拎着铡刀冲出窝棚。
  “黄老师，咋了？”
  “俺求你一件事，带俺回g市一次行不行？现在就走！”
  “家里出啥事儿了？”
  “俺弟弟……被人打，他受伤很严重！”
  “啥？有人欺负咱弟？妈拉个巴子的！他长几个脑袋？”张铜生勃然大怒。
  “你带俺去看看他，可以吗？”姑娘哀求道。
  “没问题！你等着！我回去开车！”
  张铜生不敢怠慢，拎着铡刀离开。
  不多会儿真的开来一辆皇冠车。
  汽车停稳，他抬手一挥：“上车！！”
  赵凯丽跟黄亚楠上车，油门一加，嗖！汽车窜上大路。
  三个人心急如焚，一口气开两个小时，终于来到g市。
  g市第三中学门口，一个孩子身穿学生服，蜷缩在哪儿，就是黄刚。
  他在寒风里足足等两个小时，姐姐终于赶到。
  吱——！汽车停稳。
  黄亚楠推开车门，扑向弟弟。
  “刚子——。”
  “姐！呜呜呜……。”男孩痛哭流涕。
  他满脸是血，牙齿果然掉了两个。
  看到他可怜兮兮的样子，铜生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说！谁欺负的你？！”
  “两个小混混……拦路抢劫！我不给钱，他们就打人！！”
  “他们现在哪儿？”
  “前面的游戏厅里……。”
  “再见到他们，你还认识吗？”
  “认识！”
  “走！跟哥去认人！”铜生上去抓了黄刚的手。
  “铜生哥你站住！不许打架！”黄亚楠跟赵凯丽吓一跳。
  “欺负我弟弟！不把他脑浆子打出来！我就不叫张铜生！！”
  铜生仍旧义愤填膺。
  “打人是犯法的，咱们应该报警！或者找学校的领导来处理！”两个姑娘赶紧阻拦。
  “学校老师没上班，等他们明天来，两个混子就跑了！”
  张铜生是火爆脾气，一点就着。
  黄亚楠跟赵凯丽根本拦不住他。
  铜生已经拉起黄刚的手，进去那边的游戏厅。
  他没有拎铡刀，知道拿武器是犯罪。
  路过门口，弯腰捡起一块板砖。
  夜色已经很深，但游戏厅里的人却很多。
  大多是青年，还有逃学的孩子们。
  黄刚领着铜生，抬手一指：“就是他俩！”
  张铜生仔细一瞅，发现是两个二十来岁的青年。
  根本不是学生。
  两个青年是本地人，总是半路拦截在校的学生。
  威胁要钱，不给钱就一顿毒打。
  他们劫到钱，不是下饭店就是来游戏厅，要嘛就去录像厅。
  张铜生二话不说，将手里的搬砖拎起。
  咣！咣！
  扑通！
  两个青年哼都没哼一声，当场扑倒在地上。
  血，顺着他们的脑袋哗哗流下。
  发现有人打架，整个游戏厅炸了锅。
  轰！所有人吓得拔腿就跑。
  游戏厅老板也慌了手脚，赶紧过来劝架。
  “哥，咋回事儿？为啥打人啊？咱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说你麻痹！在我面前充茬子！老子当茬子的时候，他们还穿开裆裤呢！”
  叮……当！噼里啪啦，稀里哗啦！
  铜生仍旧没完，在两个混子的身上又补几砖。
  直到把他们打得奄奄一息为止。
  黄亚楠跟赵凯丽冲进来，两个青年已经被打得晕死过去，瘫软如泥。
  “铜生哥，你惹大祸了……！”
  两个姑娘一跺脚，吓得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