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卖也得卖

  “乡亲们！装车喽……！运输鸡鸭鹅喽——！”
  清晨，皇姑山的养殖场传来一阵清脆的呼喊。
  二十多辆三马车全部到位，几百台鸡笼，鸭笼，跟猪笼也全部到位。
  所有人再次忙活，抓鸡的抓鸡，逮鸭的逮鸭。
  一辆辆车被装满，一辆辆车开走，全部将家禽跟家畜运往县城的屠宰场。
  前半夜加工，后半夜，动物们就被宰杀。
  一批批又被运进农贸市场的大冷库。
  张金生跟承包冷库的经理关系不错。
  听说有生意上门，他们乐坏了。
  当场给金生一座两千平米的仓库。
  仓库里安装了冷气装置。
  目前是冬天，冷气不用开。
  所以，这些白斩鸡跟白斩鸭还有猪肉羊肉能卖到明年夏天。
  一个礼拜后，所有的动物宰杀完毕，仓库被填得满满的。
  一眼看不到头！
  “批发鸡鸭了！野生的白斩鸡四块一斤，白斩鸭五块一斤，羊肉十块，山猪肉十二块！不买也来看看啊……！”
  张金生跟小凤站在市场的摊位前不断呼喊。
  二十米的摊位上挂满白条鸡跟白条鸭，还有一扇扇猪肉。
  懂行的一瞅，就知道全是野生的。
  “哇！纯天然的山猪肉啊，好东西！”
  “放养的鸡群鸭群啊，肉纤维层次分明！”
  “后生，你这个怎么批发？”
  “大哥，刚才我说了，白斩鸡四块一斤，白斩鸭五块，羊肉十块，山猪肉十二。”
  “呀！价格真贵！”
  “大哥，我们这全是山里放养的，不信你瞧瞧，五花三层，拿回家炖熟，味道不好，你把我摊子砸了！”
  张金生信誓旦旦。
  质量有保证，说话就硬气。
  “好吧，我来一百只白斩鸡！”
  “我来一百只白条鸭！”
  “我要三十只羊！”
  “我要五十扇山猪肉！”
  轰！
  眨眼的时间，金生摊位上的肉被哄抢一空。
  “大家别着急啊！有的是货，一个一个来，人人有份！！”
  小凤过称手忙脚乱，金生搬运货物也气喘吁吁。
  发现忙不过来，金生立刻呼喊妻子。
  “小凤！快！打电话！让银生跟铜生过来帮忙啊！！”
  “喔喔，好的！”小凤赶紧扑向农贸市场的电话亭，将电话打进家里。
  银生跟铜生接到电话，立刻马不停蹄赶往市场，来帮哥嫂。
  四个人都忙得焦头烂额。
  傍晚，批发的小商贩都没有退去，十点钟才收工。
  兄弟三个刚刚坐定，汗都没擦一下，过来五个人。
  那五个人正是春天收皇姑山蔬菜的五位老板。
  “金生兄弟，你不够意思！”五个人怒道。
  “五位大哥，咋了吗？”
  “你家喂养那么多鸡鸭鹅，还有猪羊，竟然不跟我们说一声！”
  “你们想干啥？”
  “春天，我们五个收你家的菜发了财，咱们接着合作呗！把你家的那些肉，让我们五个分掉算了！”
  原来五个老板发现金生生意兴隆，打算将仓库里的肉一口吞下。
  “呵呵，五位哥，不是我小瞧你们，我家所有的肉加起来有五百吨呢，你们五个吞得下？”
  张金生没有吓唬他们几个。
  十万只鸡，十万只鸭子，十万只鹅，再加上三千头山猪跟三千只羊，宰杀一半，也足足一百万斤。
  折合五百吨还多。
  这么大的量，普通人根本吞不下。
  哪知道五个菜贩子笑了：“哈哈哈……！金生兄弟，你太小瞧我们！莫说你家有五百吨，就是再来一千吨，我们也吞得下！”
  “真的？”
  “实不相瞒，最近所有的菜全不值钱，年前两个月，我们找不到新的货源。
  你家的肉为我们提供了商机，把你弟弟铁生叫来！我们全要了！！”
  五个人知道金生说了不算。
  张家只有铁生一个人做主。
  “这个……我要跟铁生商量一下！”
  “马上打电话！可以的话，咱们夜里签约合同，明天早上我们就去冷库装车！！”
  五个人好像比金生还着急。
  “好吧，我再打个电话，叫铁生来。”
  金生没办法，只好走到电话亭，将电话打到家里。
  当时，张铁生正在吃饭，刚从养殖场回家。
  金生的声音有点颤抖：“铁生，大客户来了！春天拉咱们菜的五个老板，打算全部收购咱们的家禽肉跟家畜肉！”
  “什么价格？”张铁生问。
  “他们要的量大，估计价格要向下压一下！”
  张铁生沉思片刻。
  “告诉他们，咱们的肉有人定下了！两个礼拜后，周婷婷会全部收购！暂时不能卖！！”
  “这……。”金生有点扫兴。
  心说：卖给谁不是卖啊？弟弟在玩什么花招？
  他只能悻悻返回来，垂头丧气道：“对不起五位哥，我弟说了，这些肉已经被周婷婷包了！”
  “那周婷婷跟你家签约了没？”
  “没！但她是我们家的老主顾，弟弟说这些肉只能留给她！”
  “不行！必须留给我们，今晚咱们就签约！”五个老板同时跳起。
  “可我说了不算啊，铁生才是董事长！”
  “金生，咱们的关系不一般，今天这些肉，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
  五个老板还讹上了他。
  金生苦苦一笑：“各位，我真的说了不算，要不然你们去村里找铁生！他说卖，我没意见……。”
  “好！马上走！”其中一个老板拉了金生的手。
  “哥，这都半夜了，明天再去不行吗？”金生立刻推脱。
  忙活一天真的太累，他晚饭都没来得及吃。
  “明天就晚了！万一你弟改变主意？周婷婷提前拉货咋办？”
  “好吧……。”金生只好跟着他们几个回村。
  八个人开两辆车，返回旮旯村的时间是深夜11点。
  走进家门，张铁生吓一跳。
  “各位，你们怎么三更半夜来了？”
  其中一个老板上去抓住他的袖子。
  “铁生！咱们也算老主顾，你的肉为啥卖给周婷婷？不卖给我们？”
  张铁生苦苦一笑：“几位哥，我跟婷婷姐的关系你们知道！不能为了钱失去信誉啊。”
  “那你说，多少钱一斤？大不了我们给你涨点钱！”
  “我说了，这不是钱的事儿，是信誉问题！”
  张铁生在故意吊他们的胃口。
  这样，五个人就不会压价了。
  “铁生啊，咱们也是老相识，我们想跟你做一辈子生意！你就一点面子都不给？”
  五个人苦苦哀求。
  好担心五百吨肥肉落进周婷婷的嘴巴里。
  张铁生表现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要不然这样，还按照这个价。你们把屠宰加工费还有仓库租赁费拿出来，这些肉就归你们……。”
  张铁生简直坏死了，不但要将所有的肉原价卖给他们。
  而且加工费跟仓库租赁的费用，也想五个贩子拿出来。
  “好！就这么定了，签约！！”
  咣！一份合同砸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