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鱼苗（2）

  他瞧着那老者进了一座庄户院。
  院子里有个不大的鱼池。
  老人将今天钓来的鱼，统统倒进鱼池里。
  “他娘，我回来了……！”
  “今天收获怎么样啊？”屋里传来一个老婆儿的声音。
  “挺好！收获不小！”
  “做饭吃饭吧。”
  “喔，好的，你身体好点没？”
  “没，还是气闷……。”
  “那就再上医院吧……。”
  “不行啊，咱家太穷，住院一次剥层皮！”
  铁生跟喜鹊在外面听着，姑娘很纳闷。
  “铁生哥，这老爷爷家原来没钱，那他为啥不接咱的生意？”
  张铁生竖着耳朵一听，立刻全都明白。
  “他不接咱的生意，完全是为了老伴。”
  “啊？他老伴咋了？”喜鹊问。
  “病了，不治之症！帮咱们捞鱼苗，他至少需要半个月，那样就不能照顾老伴了。”
  “那他还有闲情雅致去钓鱼？”喜鹊问。
  “嘿嘿，你没发现，他钓鱼也是为了老伴？今天钓来的鱼，统统都是黑背黄鳍。”
  “啊？有什么说道吗？”
  “有，我看过医书，这种鱼专门治疗气管炎，肺痨，还有咳血！
  如果猜测不错，他老伴的病不是肺癌，就是严重的肺结核！”
  “原来是这样！那不如咱们……？”
  喜鹊好想说，不如咱们帮他一下，替他老伴治病。
  但后来一想，不治之症怎么治疗？
  砸多少钱进去都是白搭！
  “我有办法……。”张铁生又是一笑。
  “啥办法？”
  “走！回家，我哪儿有血燕窝，专门治疗肺病，一副包好！”
  “喔……对对对！咱们立刻回家！”喜鹊闻听欢呼起来。
  两个人赶紧上车，当晚赶回家，拿来半斤血燕窝。
  再次进去村子，还不到晚上十点。
  哪知道一脚跨进门，忽然，听到屋里传来一声呼喊。
  “老婆子！你咋了？老婆子……！！”老者的声音非常焦急，也特别凄惨。
  “不好！出事了，快！”张铁生不敢怠慢，拉上喜鹊飞快进屋。
  仔细一瞅，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只见屋里炕上躺一位老女人，头发花白，眼瞅着就不行了。
  她嘴角有血迹，呼吸困难，白眼直翻。
  “老伯！我大娘咋回事儿？”张铁生问。
  “她得了肺癌，医院都不收了……！”
  “别着急！我有车，立刻送大娘去医院……。”
  “没用啊，医院早就下了病危通知书，上次去，人家根本不收……。”
  “喜鹊！快！生火，熬燕窝，说不定大娘还有救！”张铁生赶紧吩咐。
  “喔……。”喜鹊答应一声，立刻下厨房。
  不多会儿，端来一碗燕窝粥。
  掰开嘴巴，给老婆儿灌下去，很快，她睁开了眼。
  “老婆子，你感觉咋样？”老者又问。
  “气顺多了，也不难受了……。”女人说。
  老者立刻端过那碗粥仔细瞅。
  只瞅一眼，他顿时惊叫起来：“千年……血燕窝！！后生，这东西你从哪儿弄来的？”
  张铁生微微一笑：“从我们哪儿山里采的。”
  “你家住在哪儿？”
  “皇姑山……。”
  扑通！老者竟然跪了下去。
  “恩人啊……我早就想弄血燕窝，可找遍方圆千里的大山，也没找到一颗。
  想不到你竟然亲手送来，真是救命的活菩萨啊……！”
  “大爷，你起来，当初我爹就是吃了血燕窝才能活命的。
  只管让大娘吃，不够的话还有，估计吃不了一个月，她的病就会痊愈……。”
  “你让我说啥好！说啥好啊……！”老头子竟然哭了。
  他早为老伴准备了后事。
  棺材，寿衣，全准备好了。
  做梦也想不到会有恩人相助。
  “老头子，你一定要谢谢这位恩人啊……。”此刻，大娘的起色恢复很多，脸色也红润起来。
  “后生你说，需要什么？就算要我的命也没问题！尽管拿去！”老者拍拍自己的胸口道。
  “大爷，我要鱼苗，25万尾！”
  “没问题！两个礼拜，全部给你搞定！”
  “我还有一个要求！”
  “你说！”
  “大娘的病好以后，我想聘用你们去给我养鱼。
  放心，我会在鱼塘旁边盖几间屋子。让你们居住。
  吃的喝的我包了！再给您安排两个工人使唤。
  每年薪水一万块，您看可以不？”
  扑通！老头子又跪了下去。
  “你不但是我的恩人，还是衣食父母啊！后生，你是菩萨派来的神仙吗？”
  “我就是个普通的农民，大爷，您怎么老下跪？快起来啊！！”
  “后生别走，今晚咱爷儿俩喝两杯！我要好好谢谢你！”
  “哈哈哈……！好的！你赶我也不会走的！”张铁生笑了。
  这一晚他跟喜鹊真的没走。
  喜鹊陪老婆儿聊天，照顾她起居。
  张铁生在另一间屋子里陪着老者喝酒。
  攀谈中，他才知道这老人姓康。
  人家都叫他康师傅。
  康师傅会钓鱼，手艺可好了。
  而且清楚各种鱼的习性。
  人都说钓鱼穷三年，玩鸟毁一生。
  一招学会狗撵兔，从此走上不归路。
  一旦恋上鹰，两眼含泪望天空。
  就是说撩猫逗狗的纨绔子弟，都没有好下场。
  康师傅穷了一辈子，可钓鱼的兴趣依然不减。
  “铁生你放心，半个月之内我一定为你弄二十五万尾鱼苗！你以后就是大爷的恩人！
  指到哪儿我打到哪儿，这辈子都跟你了……！”
  “大爷，您是我请来的姜子牙，张良啊，铁生就需要您这样的人才，哈哈哈……！”
  张铁生笑得很开心。
  第二天早上，他俩就开始下河捞鱼苗。
  村子不远处有条大河，二十多米宽。
  里面的鱼不计其数，全都是野生的。
  康师傅拿起一张大网，划一条小船，将整个河道拦住。
  他说：“铁生，这叫绝户网！大鱼小鱼一起捞！一条也跑不掉！你确定只要鱼苗？”
  张铁生说：“大的小的我都要！”
  “没问题！要什么品种？”
  “什么鱼好吃，我要什么鱼。”
  “好的！”
  康师傅说完，拿出一条口袋。
  口袋里是他亲手配制的鱼食。
  鱼食撒进河水里，顺着河道二里地之内的鱼，统统奔这边游来。
  “起网喽——！”
  康师傅一声呼吼，张铁生跟老人一起用力。
  大网被拖上岸，两个人累得气喘吁吁。
  瞧着网里的一条条鱼苗，还有几斤大的鲤鱼，他乐得合不拢嘴。
  “大爷！这一网下去，足足有上百斤啊，至少上万尾鱼苗吧？”
  “哈哈，是！可惜你没开车，要不然，两个礼拜我就能帮你捞够！”
  “哎呀！要车还不容易？我立刻打电话，让家里开车来！咱们运鱼苗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