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训

  速度太快了，演沧和地夜行空根本没有看见离无形是怎么拔剑出鞘。
  现在，他们更看不懂离无形到底想干什么了。
  难道离无形真的有别的路可以选择，而且他已经找到了，他们无法想象。
  当他们踏入这片树林的时候，他们可是做好了亲手为控灵和远唐除害的准备。
  在学会了《九荒功法》后，离无形已经不是他们所认识的离无形。
  他们很心痛，但还是得狠下心出手。
  不多时，在他们的注视之下离无形闭上了双眼。
  就当他们准备上前将离无形一击毙命的时候，离无形手中捧着的萤火剑光芒万丈。
  不约而同，他们纷纷扬起手臂遮挡住萤火剑的光芒。
  若不这么做，来自萤火剑的光芒就能让他们的双目失明。
  现在他们的在离无形的面前，非常的脆弱。
  “嗉……”
  在离无形的意念控制中，一只只萤火虫从萤火剑中飞了出来。
  洋洋洒洒，如同夜空中的星光。
  不一会儿，他已被上千只萤火虫给包围了。
  他依旧没有睁开眼睛，他在细细的感受着被萤火虫包围的感觉。
  远远望去，他成了一个灯笼。
  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萤火虫开始一只只的散开。
  或许是离无形意念的控制，或许是它们想帮离无形摆脱困境。
  随后，萤火虫往周围飞去。
  这时，摇曳着树木的风停止了。
  还有躺在离无形身旁的七八具尸体，渐渐的消失了。
  树林像是回到了真实，而不是在幻境里沉沦。
  当离无形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的视线之内已寻不到演沧和地夜行空的身影。
  果不其然，刚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只是他发觉自己还没有醒来，差点就越来越被动，因为整个树林里只有他一人。
  手持着萤火剑，离无形从容的站起身。
  环视着四周，现在树林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有萤火虫的身影。
  这样的夜晚才不单调，才有趣。
  只可惜叶澜并不在他的身旁，回忆起在七樊谷落花酒楼的时候，叶澜可是很喜欢漫天飞舞的萤火虫。
  那时的叶澜笑的很灿烂，他也跟着放松着自己的心情。
  “吱……”
  就在离无形的面前，一扇门由内而外的打开了。
  这扇门并不普通，离无形隐隐约约的记得好像在荒殿里见过。
  紧接着，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门的另一端走了出来。
  当离无形将那道熟悉的身影的脸庞看清楚之后，他大吃一惊。
  他有想过从门的另一端走出来的人会是谁，但从没有想过会是她。
  不过，离无形很快就稳住了自己的心绪。
  上次他们见到的时候，还是在荒殿的宴客厅。
  宴席结束之后没多久她就去闭关了，离无形等人趁机在击败张空之后离开了三面桥的竹林。
  将萤火剑收剑入鞘后，离无形朝着她抱拳行礼。
  他并不怕与她的再次碰面，因为《九荒功法》，他早已准备好了迎接她的出现。
  “少年，我们又见面了。”
  比起在荒殿宴客厅的时候，她的眼神平和了许多。
  而在她的眼中，她对离无形的印象也变了许多。
  “我到底该怎么称呼你呢？”
  “简单点吧，就叫我蒋姐。”
  “好吧，蒋姐。”
  这道熟悉的身影就是蒋婆，九荒山的神女。
  她不仅结束了闭关，而且还有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
  在离无形的注视中，蒋婆轻轻的一挥手，她身后的门顿时消失了。
  那扇门对她来说已没有任何意义，她不会再回去。
  “门的另一端是荒殿？”离无形问道。
  “差不多。”蒋婆道。
  “荒殿到底有多大？从距广信城两天路程的荒地可以进入荒殿，三面桥的竹林也有荒殿的入口。”离无形道。
  “凡间有多大，荒殿就有多大！”蒋婆嘴角一扬，道。
  离无形目瞪口呆，听完蒋婆说的话。
  与荒殿比起来，偌大而又繁华的广信城就是沧海一粟。
  蒋婆虽看起来和他们这些凡人没有多大的区别，但事实上差别很大。
  荒殿可是蒋婆居住的地方，自然非同凡响。
  “少侠，我得谢谢你。”蒋婆说道。
  “谢我做甚？”离无形问道。
  “你刚才做出了最为正确的选择，不然我们这次没机会见面。”蒋婆说道。
  “何意？”离无形听得是一头雾水。
  “嗖！”
  身影一闪，蒋婆站在了离无形的身旁。
  她已经见过好几次离无形，却没有一次真正的将离无形看仔细。
  这回，她得弥补回来。
  面对着蒋婆的目光，离无形感觉浑身不自在。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看了个通透。
  直到蒋婆将目光收回时，离无形才恢复了自在，随即暗松一口气。
  “刚才，不管你选择自我了断，还是杀了演沧和地夜行空，你都将在幻境里越陷越深。”蒋婆道。
  “我明白了。”离无形恍然大悟道。
  “说说看，你明白什么了。”蒋婆道。
  “如果我选择了自我了断，那就是我脆弱的表现，如果我选择了杀演沧和地夜行空，那我就太自私残忍了。”离无形说道。
  蒋婆轻轻的点了点头，她现在都有点欣赏离无形了。
  难怪离无形会对《九荒功法》无动于衷，因为他很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又该做什么。
  “蒋姐，请帮小舫将脑海中关于荒殿还有《九荒功法》的记忆全部清除。”离无形道。
  “小舫？她是谁？”蒋婆问道。
  “小舫就是那只偷偷潜入荒殿的白尾狐，她原来的名字叫‘赵珂’。”离无形说道。
  “你说的是她吧。”蒋婆左手一抬，一位女子凭空出现在离无形的身旁。
  “对，她就是小舫。”离无形道。
  往后走了一步，小舫朝着离无形行以谢礼。
  离无形挑着左眉，他看不懂小舫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小舫的眼神里，他看到了永别的情绪。
  “对不起。”小舫说道。
  “对不起什么？”离无形问道。
  “嘶……”
  在离无形的注视中，小舫化为了乌有。
  离无形拧着眉头，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被拖入幻境中了。
  小舫先是对他说了句“对不起”，而后就消失了。
  今晚发生了太多的事，一件比一件更让他惊讶。
  “少侠，其实真正的赵珂已被灭尽红的杀手与聂古丁一同杀死。”蒋婆说道。
  “那么之后我遇到的赵珂是你？”离无形睁圆了双眼。
  “嗯。”蒋婆点头道。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在布局，《九荒功法》在北城大哥身上的消息估计也是你特意放出去的！”离无形怒道。
  “没错。”蒋婆说道。
  “你是想毁了广信城毁了整个远唐？”离无形厉声问道。
  “不，我只是想给世人一个教训。”蒋婆板着脸，道。
  “你很残忍！”离无形吼道。
  蒋婆往前走了一步，随之与离无形擦肩而过。
  她不否认自己确实很残忍，甚至还有点凶残。
  如果没有离无形，广信城早已是一座空城了。
  幸好有离无形，她才没有铸成大错。
  所以小舫刚才说的对不起，是替她说的。
  “你怎么不救小画？”离无形问道。
  “小画已形神俱灭，我无法将她救回。”此时，蒋婆的眼神里的有一丝伤感。
  她利用《九荒功法》所布的局，其实就是想为小画蹂躏广信城还有远唐的各大势力。
  如若当时离无形没有出手救小舫和幽，在她们体内的天地灵元被抽离干净的一霎那，她们所学的那几招《九荒功法》才能真正的属于她们。
  锁天阵算得了什么，通通都会被化为灰烬！
  “你改变主意了？”离无形问道。
  “嗯，我原以为凡间的人都自私自利，为了所谓的安宁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杀人，不管对方到底有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蒋婆道。
  离无形微挑着眉头，他现在百感交集。
  回想起那晚土神庙所发生的事，他还有点紧张。
  与玄毅交手，与锁天阵交手，一旦有任何差错，他都将身形俱毁。
  “我该走了。”蒋婆道。
  “你准备回荒殿？”离无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