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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芸说着揪起了鬓角的一缕头发:“住在每一个世界里的动物们,嗯……再加上怪物吧。都存在一个明显的问题。”
“是什么?”这一点还真是梅娴诗未曾考虑到过的。
“是共性!除了几个特殊的存在,每一个小世界中的生物全都有着太过鲜明的共性。
比如小妮子那里的动物全都是疯的;甄辉齐那边的每个怪物则都像是为了制造恐怖而被人类的想象力所刻意塑造的;猪作为其它世界恐怖主宰的存在,到了小蜥蜴那里则温情似水纯良无害;
而听起来和甄辉齐那里品种相同的怪物到了任姐的世界,则没多少恐怖吓人,更多的只剩下敌意和攻击。攻击任姐,也攻击彼此。”
“你的意思是,这些生物缺乏任何一界中正常环境产生个体的独立性,而更像是依附于世界,由世界规则衍生的意象?”
“对,就是意象,这个词用得很好。所有这些造物都更像是某种抽象的不完整的概念性的存在。他们要么依附于世界,是小世界法则中组成世界的一部分;
要么就有可能是你那徒弟厚德天尊一元化万身之类的存在,由一个或几个意志所创造,掌控,都是没有灵魂的表象。无论如何,把它们当做独立思考的个体来看待是不恰当的。”
“这一点我真未想到,此外还有什么诡异吗?”梅娴诗淡淡问道,语音中没有一丝波折。
曲芸却不会把这当做对方失去兴趣。即便此时此刻,她已然在用尽全力与心中澎湃又不受控制的情感浪潮斗争着。诗诗的漠然自然也是出于同样的原因。
所以她只是轻笑道:“有的,第五个诡异,就是这个世界的法则。刚进入游戏的时候,依子一直以为是受到了悖影的影响。多数的魔法都失效了,偏偏影响精神的鸡肋魔法在这里都有奇效。
现在知道并不存在悖影的干涉,那么会造成这种现象的,应该就是这个世界的本源了。这是一个以精神力为本源的世界。
能证明这一假设的还有许多细节。比如我们之前就分析过,主导每个碎片小世界的各是一种情感思想。再比如依子在这地方收获了一些宝物,大多与精神力有关。是些很有趣的东西,回去给你们看。”
“这样说的话,我倒是有一个更大胆的猜想,”梅娴诗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情绪,那是思想者对于想通问题的解脱。在以逻辑和理智为本源的世界碎片中,恐怕就只有这种解开谜题的体验才会容忍一丝感性的存在:
“所有的生物都变成了某种象征,世界的基本构成法则十分的诡异,像这样的世界,芸芸可有什么印象?”
“你是说……域?是的,这样就讲通了!依子的魔法失灵,是因为通常奥法作用于物质的能量与运动中,而那些东西在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存在;
只有精神向的法术效果精神,便是因为这才是那些法术本身应该有的形态,精神层面的法则原则构筑出的世界从微观开始就最适应它们的发挥。
是了,所有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世界不是物质的,我们根本就身处于一个像域一样,纯粹存在于精神层面的世界中!”
梅娴诗的声音回复了没有感情的的冰凉:“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曲芸边划船边和梅娴诗讨论,同时还在观望着身后的追兵。砍翻了狼的黑白鹿并未与四面八方涌出来的土拨鼠大军产生任何冲突,反而与火山岛的原住民——那些套着头套的怪汉战到了一起。
而土拨鼠们则已经开始划着船追了上来。看距离,想必是不可能在自己登岛前赶上了。所以曲芸依旧按照自己的步调划桨,边和梅娴诗谈了下去。每一秒徽章通讯可都扣着能量点呢,虽然她并不缺这点点数。
“既然这是一个精神层面的世界,那么最后的第六点诡异也就好理解一些了。借用你一个词,那就是这个世界上存在很多的‘意象’。
几乎每一个小世界中,猪的概念都是不可违背的统治者,‘一片大脑’都是我们需要追寻的最终目标,而冰锥这玩意都是不可碰触的危险存在。七彩小鱼,鹿少女,白衣狼……类似的概念还有很多。
更有意思的是,在每个人所处的小世界中,这些意象都是以各有不同的,与各自小世界相关的形态在发挥着作用。比如冰锥在依子这里装满了彩虹上的手推车,而你那里则是‘阵法’中的陷阱。”
梅娴诗在此时出言打断:“不,听了你的分析。我现在反倒觉得自己之前所处的并非阵法了。若是阵法,其中共同意象的关联等于说这是一个跨越诸多小世界的超级大阵。这样的阵法闻所未闻,光是需要消耗的灵力便让假设无法成立。
所以,我现在更倾向于你之前世界碎片和外界干涉的假说。我们每个人所在的世界因为原本是一个共同体,这样建立在意识基础上的‘世界概念’在世界崩碎时以不同的形式映射在每个碎片中,这是很说得通的。
而我们的到来,游戏任务,寻找一片大脑的目标,狼与鹿似乎各有目的又似乎都在利用我们的情况,这些都是外力的干涉的佐证。”
“是这样没错了。以上就是这个世界所有诡异的大致分类总结,讨论一下果然会得出很多原本还没想通的结论啊。现在只剩下最后的关键,任务中的一片大脑在哪,以及这个意象所代表的是什么。
现在看来,七彩鱼的一片大脑在鹿的口中可以拯救世界,而在狼的口中却是罪恶之源,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被剥离和雪藏。
鹿的一片大脑在依子手中。这玩意似乎和这个世界有什么深层的联系,每当狼死琴声想起,它就会随着依子下一个目标的接近而弥漫出一股焦急的情绪。而且它的存在可以颠覆世界的法则,说能拯救世界也不为过。
这原本不是该现在优先纠结的问题。但是在认真反思自己是否被好奇的情绪所左右失去了正确判断时,答案是否定的。
我们十分有必要确认大脑的意象所指,因为拉马克游戏的规则不会是毫无意义的,一片大脑既然出现在规则中,想必会与整个游戏世界有着很大的关联。它在这个世界中的意义,将会是我们找到它的关键。
至于这个意义,通过狼最后的话判断,很有可能和鹿的记忆有关。猪和狼希望通过隔离和破坏一片大脑进而否定鱼的存在,而鹿却认为遗忘她的“恋人”鱼将导致世界毁灭陷入混沌。
其实我们真正需要抉择的是,找到一片大脑之后,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