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云丛生

  看着老头儿那高举的手和他那略显亢奋的脸,我多么希望自己此时不是魂体啊。
  因为,如果我不是魂体的话,那我就可以尽情流泪了。
  我从来不觉得男人流泪是件丑事,因为,那是人情感的像征。
  但可惜的是,除了死死咬着牙关,几乎拼命全身气力的描出图纹,我几乎再没另的办法宣泄我的情感。
  眼看着那饱含了我所有情感的七星宝剑出现,我朝已然淡漠得几乎看不见的老头儿点了点头,轻声道:“前辈,再见!”
  恍惚之际,我看到老头儿面带笑意,也悠悠朝我挥了挥手,神色显得前所未有的轻松,我这才微微一笑,随后几乎用尽全身气力大喊了一声:“咄”!
  “呼!”
  凝实几乎如同实体般的七星宝剑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直奔那团悠悠悬浮在半空的气团而去,破开层层空间,发出一声声厚重得让人心慌的声响,好似这天地的叹息一般,最终重重的击中了那身为阵眼的气团。
  “轰!”
  一道几乎振聋发聩的声音响起,整个空间好似被拼命晃动的玻璃杯一般,霎时间剧烈摇晃起来,我连连快步奔到温义芳身边,一把扶起了他,眼睁睁的看着在我那一记七星宝剑之下变得支离破碎的三命鬼犬符碑镇眼,两眼怒瞪,等着最后那一刻的降临!
  这个时间并不长,几乎是一闪而逝,等到四周重新稳定的时候我才看见,不远处那姓仇的老头正满脸惊骇的看着我们,面容已然扭曲,几乎咬牙切齿的道:“小子,你竟敢毁我符碑?”
  我根本不想跟他废话,二话不说连珠炮似的描出好几道七星宝剑图纹,如同机关枪似的直朝这姓仇的老家伙而去。
  “小子,你找死”,兴许是这老家伙没想到我会主动攻击,也兴许是他并不知道我现在描魂几乎是心到图纹便成,又兴许是他根本不清楚此时我所描绘出的七星宝剑已经有了质的飞跃,在看到我的七星宝剑直奔他而去的时候,他显得又是轻蔑又是恼怒,居然冷冷一笑,竟然对我那七星宝剑不管不顾,完完全全视若无物一般的直朝我掠了过来,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几乎就是要将我碎尸万段一般。
  见他如此,我更是心冷无比,想起那已然完完全全消失的老头儿,我心中一痛,看着直奔而来的姓仇的老家伙,心里除了恨,更多的还是恨!
  很显然,以红莲业火描绘出的七星宝剑图纹比之初时何止强了千万倍,姓仇的老家伙第一次为自己的失算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只听得“噗噗”几声轻响传来,一连五柄七星宝剑没有任何悬念的从他身体之中穿行而过,在被他那满身漆黑似墨般的气息腐蚀并毁坏的同时,姓仇的老家伙也同时魂体一震,全身那好似常人一般的肤色也再次黯淡下来。
  “怎么可能!”
  姓仇的老家伙身体剧震,低头看向自己身上那一连破出的好几个拳头大小的洞口,脸上写满了惊骇。
  但是,我既然杀意以决,又哪里会跟他有半点废话,二话不说,再次念动口决,刹时间掌心出现一团拳头大小火团,不是别的,正是我所知道的图纹之中杀伤力最盛的“炙焰梵天图”。
  对于这姓仇的老家伙,我除了将他烧得渣都不剩之外,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来舒缓我心中那无穷无尽的怨恨。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老家伙一见我这火团便立马一愣,生生止住了再次朝我冲来的身体,继而脸色一变,竟然头也不回的从这洞口奔了出去。
  我想要追,可是才踏出两步便被那一直堵在洞口那道无形屏障挡在了里头,无奈之下只好二话不说,毫不迟疑的一把扔出了手中这枚火团。
  没有任何悬念,在我这杀伤力最强的火团之下,那无形的屏障如同薄纸一般,根本没有半点阻滞就被破除。
  只是,等我赶到洞口一看,姓仇的老家伙已然完全不知所踪!
  我轻叹一声,想起温义芳的魂魄和肉身还在洞里头,于是又只好折返回去,可是,等我进到洞里一看,却发现温义芳正极为吃力的趴在地上,似乎想要爬起来的样子。
  我顿时心中大喜,刚才怒意顿时烟消云散,没想到温义芳竟然恢复得这么快,这才眨眼间的功夫竟然魂魄回归了肉身。
  “温老哥,感觉怎么样了?”我连忙伸手就要扶他,但却捞了个空,这才想起现在的我还是魂魄状态呢,于是只好苦笑一声,打量了温义芳一眼,等着他恢复了一会之后悠悠坐起来了才松了口气,看了看洞口外面,却见此时正好天黑,于是又再次问他:“现在能走么?”
  温义芳摇了摇头,之后又点了点头说:“能走,不过可能走不远!”
  我无奈一笑,想着他这些天来吃了不少的苦,魂魄受损相当严重,于是轻叹口气道:“那咱们先在这里恢复一下吧!”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一恢复便是日出日落持续了七次,整整一个星期之后温义芳才悠悠站了起来,看向我说:“马缺,谢谢你!”
  不知怎么的,听到他这知我反倒突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因为,这分明是我连累了他啊。
  不过,转念一想,兄弟伙的计较这无谓的得失做什么,于是嘿嘿一笑点了点头说:“咱们快点回去吧,迟了可就不好了!”
  之所以这么急,是因为我一直记挂着我肉身的事,也不知道胡凯文那边怎么处理了,心想着按他们那一行的尿性,肯定是二话不说拉去做死因鉴定,将我的肉身给开膛破肚,就算到时候找到也是完了!
  要不是因为担心那姓仇的老家伙再次折返回来为难温义芳的话,我他么的早就跑去处理这事了。
  “马缺,你……你的身体呢?”这温义芳也真够笨的,居然到了这个时候才发现我的异常,惊声问了出来,让我顿时无言一对,只好摇了摇头说:“先别说这些,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姓仇的老家伙竟然将这地方选得这么偏,我和温义芳两人一路翻山越岭,一连赶了一晚的路,等到天际现出鱼白的时候才算看到公路,最后机会不错,恰巧拦了辆开往胡凯文家所在的市里的车之后才总算在天黑之前到了胡凯文的家门前。
  只不过,此时胡凯文父亲的房子大门紧闭,四周竟然扯了好大一圈封条,我顿时大吃了一惊,心焦不已,也管不了那些,让温义芳在门口等着,而我则直接借着魂体之便直接穿墙而入进到了屋里。
  等我真正看清里面情形的时候,这才发现家里四周满是尘埃,一看便知道好长时间没住了人,于是又只好看向胡凯文家大厅的那个大电子钟,只是,我这不看还好,一看顿时心都凉了半截,前后一合计,这才发现我他么的竟然离开这里足足两个月了!
  要真这样的话,那我的肉身不得全完了?
  一想明白这事,我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于是又马不停蹄的折返出去,让温义芳找人借了电话给胡凯文打了过去,一问才知道胡凯文父子两人已经回了镇上。
  听到这消息之后,我心里直骂娘,气得几乎就要跺脚,认为胡凯文他么的未免太不义气了些。
  但是,稍一冷静之后细细一想,这事也怪不得他,要知道,他不过是名警察,这神神怪怪的事他懂个屁啊,知道怎么处理才见了鬼呢!
  想到这里,于是我又只好耐起性子,借温义芳的口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胡凯文并没在电话里多说什么,只是让我们等着,他马上开车过来。
  只是,这镇上到市里何其之远啊,我和温义芳两人一直等到月上枝头的时候才看到胡凯文慌慌张张的出现在自己家门口,一看温义芳正痴不痴呆不呆的站在那里,表情有些疑惑的问:“马缺呢?我怎么看不到他?”
  我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于是让温义芳问他:“马缺的遗体在哪里?”
  “遗体,什么遗体?”胡凯文听后一愣,显得一问三不知的样子,让我恨得牙直痒痒。
  “马缺不是死了么?”我又让温义芳问胡凯文。
  “死?马缺不是失踪了吗?”胡凯文听后一惊,随后又非常疑惑的反问,让我顿时一惊,心想着难道胡凯文真不知道我出事了?
  一想到这里,我一颗心顿时又悬了起来,不知道这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于是让温义芳问胡凯文他家周围为什么会出现了封条。
  胡凯文听后这才脸色稍稍一变,低声道:“马缺失踪的那晚,住在我家里的那位老人也一道死了!”
  “卧草”,一听这话我顿时心里咯噔了下,虽然司徒老头儿过世是已成必然的事,但是,我失踪这事又是怎么回事,而且,好端端的我怎么会失踪呢,我分明记得那天晚上我和老头儿的魂魄是被那姓仇的老家伙一道拘走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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