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个源头
眼睁睁的看着这即将奔溃还未成形的图纹,我一颗心悬到了半空,但是,此时的我已然无力再行补救,唯独有些疑惑的是,为什么这“轮回”图纹终究还是不能成功呢?
又或者说,是我修为不够?
一想到这里,我越发的怀疑起来,但是,一看那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的陈姨,我又越发的着急起来。
要是这轮回图纹不成的话,前功尽弃不说,最重要的是,陈姨怎么办?
照如今情形看来,如果不能保住陈姨肉身,就算是他魂魄真的回来了,只怕也是于事无补啊!
最重要的是,我现在又没有这个能力立马将陈姨魂魄找来啊。
因为很明显,陈姨的魂魄是被她丈夫勾去的,我这招魂的话,无异于从他手里抢人,就算我有这胆,那我有这本事么?
如今的我焦头烂额,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形之下,我是绝对不会走这一步的。
因为我非常清楚,在陈姨丈夫背后,可能还有一个非常强大的存在。
那就是上次一击将我那禁魂锁给破了的人!
我不敢招惹他,因为,我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非常清楚的,至少从目前看来,我还真没有这个与之对拼的实力!
但是,我又不能见死不救啊。
一时之间,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心情矛盾到了极点。
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是有私心的,如果换作兰兰此时这样的话,我必定会毫不犹豫的从对方手里抢人了。
但是,换成了陈姨,我却不愿意冒这个险。
眼睁睁的看着淅淅沥沥下起的血雨,我长叹口气,除了无奈,更多的反而是郁闷。
我承认在这一点上我太过自私了些,但是,一想到对方竟然能举手投足间就破了我的禁魂锁,我实在鼓不起这个勇气来。
“哼!”
就在这时,一道冷哼传来,惊得我头皮一麻。
这一声冷厉之中带着怒气,但同时又显得有些熟悉,于是我抬头看去,却见突然之间那迅速化为血滴下坠的黑狗血再次迅速化开,刹时间房间之中再次赤红一片,还未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这些血雾便迅速凝聚成股,片刻功夫就在地上印下一个硕大古怪图纹,看上去看是两条交织纠缠的蛇,一红一白,格外的显目。
我长松口气,心想这图纹,终于成了!
但是,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猛然看到灰影一闪,侧脸一看,却见这道灰影一闪而逝,速得快得出奇,搅得还未完全凝聚的血雾一阵翻腾!
“有高人相助”,我顿时回过神来,只是,一想明白这一点我却又迷糊了,我实在想不到是谁会在这关键的时候帮我这一把,我又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帮我,而且,至关重要的是,这描魂一术是我马家独有的,这人既然能帮我,那么,想必他对马家描魂也是极为熟悉了。
我满头雾水的看着那道灰影离去的方向,一时之间呆了。
但是,从这之后,那道灰影没再出现,好似我刚才看到的全都是错觉一般。
我长叹口气,除了忏愧自己的无能之外,更多的,反而是因为看到陈姨这事办妥了之后的心安。
救人,也是需要代价的。
我忏愧在救陈姨这事上,我并不愿意花费太多的代价。
我也承认,面对未知的强敌,我没有足够的勇气。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轮回”图纹总算是描成了,接下来,就该想想怎么弄回陈姨魂魄的事了。
一想到这事我便又不由得一阵头大,因为,我非常清楚,一旦迈出这一步,我必然要和兰兰姑父发生正面接触,而且,我还可以断定,接触到兰兰姑父之后紧接着只怕就要面对那未知的存在了。
我从陈姨房里出来,看到陈叔两口子正坐在门外,满脸的焦急,一看到我出来便二话不说迎了上来,极为紧张的问我怎么样了。
我看着两人关切的表情,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从哪说起,于是最后舍去了所有不相干的和他们不懂的话,直接告诉他们:“在我找回陈姨魂魄之前任何人不得进这屋子,否则,必有大祸!”
在这一点上,我故意说得严重了些,其实,就陈姨目前情况看来,最严重不过是她和陈叔两人从此阴阳两隔,根本不会再有其他事情。
但是,正所谓“关心则乱”,我怕我说得轻了陈叔两口子胡乱闯进去反倒误了大事。
陈叔两口子听后脸色一变,显然是吓得不轻,但还是极为配合的点了点头,二话不说当着我的面将门给反锁起来,然后把那把钥匙交到了我的手里。
本来我还想去看看兰兰的,但一想现在的她必然已经熟睡,再看也起不了卵用,再加之经这一折腾我也累得慌,看着已然泛起鱼白的天际,微微一阵苦笑之后转身回了自己家里。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在我还没起床的时候竟然被人大力拍门给惊醒了,开门一看,竟然是何老板。
只见此时的他一脸惊慌,火热的气温之下竟然还穿了件大风衣,从上而下的披在身上,看上去显得神神秘秘的。
但是,最引起我注意的并不是这一点,而是,此时的何老板气色极差,巨大的黑眼圈好似浓得化不开的墨一般,脸色苍白得像泡了七天七夜水的尸体一般,一下子就吓走了我所有的睡意,连忙将他让进了屋里。
“小马大师,救命啊!”
刚一进门,这何老板便脸色一变,二话不说脱了风衣,只差就要跪了下来,带着哭腔喊道。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有些不耐烦,心想着哥这一觉还没睡醒呢,怎么又跑来嚎丧了。
但是,等到我看清的时候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怎么这才多大一会功夫,这何老板已然变成了这副德行了。
放眼看去,只见何老板胸口高高鼓起,那张脸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然高高的凸出了他的身体,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鼓包。
准确的说来,此时的何老板身上可不是长着一张脸,而是一个人头!
我一看此情形也是惊骇得不行,连忙问他怎么回事。
何老板一听,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个明白,不过,从他字里行间我还是弄明白了些事情,那就是他胸口这东西从人脸变为人头,只是睡了一宿觉的原因,等到他一觉醒来,就变成了这样,然后二话不说慌慌张张的跑我这来了。
所以,很明显,此时的何老板已然将我当成了他唯一的救星。
不过,正所谓“虱子长别人脑袋上不痒”,虽然这何老板此时急得要跳楼似的,但是我反倒不急,深吸了几口气后细细思量起这事来。
不难发现,就在这刚过去的一夜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从我看到自己的遗像,又看到陈姨魂魄被勾,再到这何老板胸口人脸变人头,都是这一夜之间发生的。
一想到这里,我倒是突然有了个奇怪的想法,那就是,难道这看似毫不相干的事之间还有什么联系不成?
我低头思索了好半天,最后开口问何老板:“你说的那个古墓,到底在哪里?”
其实,这追根溯源的办法我也想过,只是,之前我打心眼里没将他的事和陈姨的事联系上来,但是,眼前情况巧合得惊人,哪怕是我再笨,也会情不自禁的想到这上面去。
何老板听后思索了一番,随手指了个方向说:“不远,顺着那条主路向西走十几公里就可以到,好像叫什么村来着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何老板挠着脑袋想了起来。
而就在此时,一阵敲门声传来,我回应了声问是谁,但是,等到对方一开口我才知道是兰兰,于是连忙过去打开了门。
只见此时兰兰两眼红肿,眼袋都起来了,想必是因为今天早上这事给闹的,加之她被吓得丢了魂,所以看上去有些虚弱,扶着门框,一看何老板正打着赤膊背对着这对,于是低声说:“马缺,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说实话,兰兰想跟我说话我是求之不得,但是,相比之下何老板的事却重要得多,容不得我耽搁啊,于是我回头看了何老板一眼,低声对兰兰说:“我这里有客人,现在不方便说话啊。”
“我不”,兰兰显得极为倔强的一推门,撅着嘴唇说:“我只说一句就走。”
“好,那你说吧”,我一看如此,只好无奈一笑。
“我听爸爸说你要帮陈叔招魂”,兰兰这刚开口我便不由得一阵头疼,心想着这陈叔怎么嘴上没个把门的啊,怎么什么都跟这丫头片子说啊,但是,由不得我愤懑,兰兰双说了起来:“我还知道,昨天我做的并不是个梦,都是真的。”
一听这话我顿时心中一凛,看向兰兰的时候不由得也认真的几分,也意识到她接下来说的话会非常的重要,于是索性闭了嘴来,静静的等着她开口。
“在醒来之前,我去了一个地方”,兰兰又探头打量了正背对着这边的何老板一眼,非常认真的说道,“是小姨住的那个村子,我还看到了一个古墓!”
一听这话我顿时心中一颤,本能的回头看了何老板一眼,之后才问兰兰:“你确定是那里,那个村叫什么名字?”
“西王村!”
在兰兰说这话的时候,何老板竟然也异口同声的说了起来,两个从未见过面的人说出的话竟然出奇的一致。
刹时间我完全不淡定了,两人异口同声吐出的村名无异验证了我心中最为担心的一件事,那就是,看似不相干的事情,真的就出在同一个地方。
“我感觉自己像做梦一样,听到一个声音不住的呼唤,于是本能的跟着过去,最后在到那古墓洞口的时候就醒了过来”,说起昨天的事,兰兰依然显得有些惊魂不定,声音都随之有些发抖起来。
只是,不单单是兰兰,就算是我,也是感觉到一股子寒意顺着脊梁骨悠悠的爬了上来。
也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突然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兰兰的魂魄根本不是被吓跑的,而是也和陈姨一样,是被人勾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