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大欢喜
听着刘院长絮絮叨叨的翻起了老底,我本以为又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而且,当他再次提到那个所谓的高人的时候,我甚至有些忍不住想笑,心想:世界上真有这么多像我这样的大师么?
不过,那石块碎片化为墨水的事情我却是亲眼所见,虽然感觉有些乏味,但是,我还是竖起了耳朵听着,因为,我非常想弄清楚那所谓的大师把这么副貔貅图弄在刘院长家里到底目的何在,直到刘院长说到那所谓的大师连夜拜访他提到一个非常超乎想象要求的时候,我几乎是心底一颤,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
因为,在这话说完之后,刘院长甚至都停了停,连连大喘了几口气后才重新抬起头来,将一张汗水密布的苍白面容呈现在了我的面前,好半天都没再出声。
但是,我却沉不住气了,不由得追问了句:“快说说,他提的什么要求?”
刘院长在听了我的话后依然没有迅速回答,而是擦了擦汗,又抬头看了一眼那沾了两点墨迹的白纸,脸上泛起一阵酸楚的笑意之后才开口低声说道:“他让我每隔三日就以鲜血浸透这副貔貅图!”
“什么?”我一听也是觉得怪了,这好端端的一张白纸,要真每日以鲜血浸透的话,那岂不得完全变了形了,而且,这放眼看去,这纸除了微微有些泛黄不好好的么?
刘院长又僵硬的笑了笑说:“还不只这些,他还让我必须将这图挂在当厅最显眼的地方。”
“所以你才想了这么一出?”我指了指那张白纸,意思就是说他在另外一面画上梅兰剑竹的事。
刘院长苦涩一笑,轻轻点了点头,随后长叹口气道:“我知道自己将功利得太重,而且,这貔貅图也确实给我带来了许多的机会。”
我点了点头,看来,他混到今时今日这个位置,也并非空穴来风啊。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刘院长脸色再次一苦,几乎垂下泪来,摇了摇头又低声说了起来。
在开始的时候,刘院长还真按照那高人的要求每三天用鲜血将这白纸浸透一次,而且,最为奇怪的是,不管用上多少鲜血,最多只要半夜的功夫,那浸泡这纸的鲜血便会全部消失,好像真被这貔貅图给吸收了似的。
刘院长虽然惊骇,但是,自从有了这貔貅图之后,他在事业上还真是一帆风顺,甚至偶遇竟争对手的时候,对方也会因为各种千奇百怪的原因退出竟争。
也正因为这样,让刘院长在仕途之上几乎成为了佛挡杀佛的存大,才短短几年功夫就从爬到了院长和副校长的位置。
功利熏心的刘院长一见此情形,对这貔貅图更是服侍得格外殷勤,几年来都从未断过。
但是,就在前些日子,因为兰兰她们的事,一连几天下来将刘院长弄得焦头烂额,一个不慎竟然忘了以鲜血浸透这貔貅图的事了。
而且,从那开始,刘院长几乎晚晚做噩梦,工作也完全不在状态,甚至连一向信任他的校长也对他有了很大的意见。
“等等,我打断一下”,刘院长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个关键点,于是插话道:“如果说貔貅衅是真的话,那么,那个被你摆在外面的貔貅又是怎么回事?”
刘院长听后身体一僵,这才告诉我说自从他忘记以血浸泡那貔貅图之后,那副画中的貔貅就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家里突然多了一尊全身漆黑的貔貅雕像。
听了这话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惊骇到了极点,同时,我也非常理解刘院长在见到这事之后心里的恐慌了。
接下来,刘院长还告诉我,在他发现家里突然多了这么一尊貔貅雕像之后非旦不喜,反而是想着法子的将这东西弄走,扔过、砸过,但是,不管刘院长怎么处理,那貔貅雕像愣是像阴魂不散一般立在他的家里,甚至,其中还有几次刘院长住到了宾馆那貔貅雕像竟然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一下子也跟了过去。
一番折腾之后,刘院长也放弃了挣扎,直到遇上了我之后,他才重新动了处理这貔貅问题的心思。
而且,事实也证明,这一次,我真的就将这貔貅的问题给解决了。
说完这一切之后,刘院长显得轻松了许多,长舒口气,脸上也挂起了轻松的笑意。
只不过,他这是轻松了,倒是我凭白树了个敌人,而且,直到现在为止,我还没弄明白对方用意之所在。
想到这里,我心里直骂娘,感觉收刘院长那五万块都少了些,于是我嘿嘿一笑说:“刘院长,您这倒是轻松了,我可是差点小命都给送在了这事上啊。”
刘院长人老成精,哪里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嘿嘿一笑环视四周看了一眼这房子说:“我想好了,这房子怕是不能住了,我打算着将它给卖了,到时候分你三成如何?”
“卧草”,一听这话我顿时大吃了一惊,心想着这手笔真是大得破了天了,但是,我转念一想,就算是房子值一千万,那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了,看得到的比不上拿得到的,还是现金来得划算。
想到这里,我便又嘿嘿笑了笑道:“刘院长,您这份心意我是领了,还是按之前约定来吧,必竟,一回生二回熟,我怎么着也得帮您打个折吧?”
刘院长微微一笑,摆了摆手哈哈笑了起来,随后转身进了房间,不到一会就拿出了厚厚一匝钱放到我的面前,笑眯眯的说:“马大师,点下吧?”
看他这样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讪讪一笑搓了搓手道:“还点什么呐,您难道还短斤少两不成?”
话音一落,我两便相视一眼哈哈笑了起来。
不过,也就在这个时候我想起了那张局长的事,于是我立马开口问他:“刘院长,那个…不知道您在市公安局里有没有熟人啊?”
“公安局?”刘院长听后一愣,作沉思状,片刻之后又抬头疑惑的问我:“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说实话,一般情况下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跑关系找路子,于是也就懒得绕弯子,直接将自己和张强那事给说了出来,不过,与聚阴阵有关的事我依然是只字未提。
刘院长才听了一半顿时一拍脑门想了起来,大声道:“就是你上次托我打听的那个学生?”
我连忙点头,苦着脸说:“为了这事我都惹上官司了,现在公安局里下了禁令,不许我出城呢,只是,眼前这事都解决了,我总不能老呆在这里吧?”
刘院长一面点头一面笑,摆了摆手说:“不防事,这是小事,你就交给我吧。”
“您真有熟人?”我听后大喜,连忙问他,虽然心里依然有些嘀咕想知道他到底认识公安局里的哪位,但是,转念一想如果他真能找到熟人解了这道禁令,那张宇浩身上的玩意儿我给他解了就是了。
想到这里,于是我心头一安,连连道谢说:“那就麻烦您了。”
“麻烦什么,马大师你这种年轻有为的高人,我巴结还来不及呢”,刘院长此时显得心情极好,半开玩笑的说道。
他这样我反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又坐下来和他聊了好大一会,之后才抓着他给的钱转身离开了。
还别说,这一行虽然凶险,但不到一天的功夫就又弄了五万,也算是值了。
我心情也好得离谱,一路哼着小曲走着,路过刘院长家里那个窗口的时候我不自觉的又看了一眼,但是,仅仅是这一眼,便让我的心再次咯噔一下,凉到了骨子里。
只见刘院长手握成拳,淅淅沥沥的滴着红色的液体。
是血!
而在他拳头下方,骇然是那张仅有两点墨迹的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