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孟保禄说道:“村里人都变成那个样子了,还值什么守啊,现在他们能不能听明白我说话都是未知数。怎么还会听我的安排呢。”
  胖大海看着孟保禄说道:“老村长的意思,现在村子里,就剩下你一个还保持清醒的人了?那你为什么会例外呢?”
  我提醒道:“应该是老村长的屠夫身份保护了他。”
  胖大海一拍脑袋:“草,我这脑袋,把这茬给忘了。老村长是杀牛的……”
  孟保禄也点了点头,想必他自己也懂阴阳之事,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是屠夫,身上戾气比较重,一般的邪祟都会避而远之。
  可是如果承认了这个,就再次说明,村子里发生的,是和阴鬼邪祟有关的事了。一般来说,作为村子里的领头人,无论是村长也好,族长也好,最不想的就是村子里发生这样的事。因为这种事,自己没有些玄门的本事,是根本应付不来的。
  大家胡乱议论了一番,最后又把眼神看向了我。
  孟保禄的眼神尤其特殊,似乎在问,过了这么久,到底想到办法了没有啊?
  其实我把整个事件从头想到尾,心里倒是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
  只是这个想法,我自己也不敢说是十拿九稳。因为这里对我来说,一切都太陌生了。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以及发生的那些诡异离奇的事件都是我之前没见过的,这些都会影响到我的判断。
  第984章 古井阴阳
  不过事情逼到这个份上,我只能硬着头皮试一试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问孟保禄:“老村长,村子里有古井吧?”
  据我所知,像这种历史久远的村庄,村子里肯定是会有水井的,而且水井一般都是古井。水井在村子里没通自来水之前,是必备的一种设施。而像这种比较偏远的地方,即便是通了自来水,这种水井也是必备的。因为自来水不一定能长时间供应,那么这种取自地下的井水,就会成为村民最为普遍的用水来源。
  所以水井可以说是村子的必需品之一。
  果然,孟保禄点点头:“当然有。我们村的水井年代很久了,至少也有几百年了。”
  我点点头:“那就是了……你们寻找那一人一尸,可找过那水井?”
  问出了这句话,我的心也是砰砰直跳,如果孟保禄说找过了,也没有。那么我们就彻底栽了,到时候我只能带着他们到村子里瞎转一圈,然后没办法灰溜溜离开这里。
  孟保禄突然眼睛一亮:“大师,你是说,他们……他们在水井……”
  看到孟保禄的表情,我心里多少有了些底气。他们的确是没去找过那水井。
  孟保禄接着又说道:“可是……不太可能吧……出事以后,包括那人尸失踪以后,我们也都在用那水井。也没发现什么啊……”
  我摇摇头:“我觉得,那古井是最可能的地方。井水阴寒,特别是这种年代久远的古井,更是那些阴物难得的藏身之处。”
  孟保禄脸色微变,说道:“井水属阴,这个我也是知道的。但是那水井我们用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没什么事发生。如果照你说的,是阴物难得的藏身之处,经过了这么多年,那水井里面岂不是藏了好多的……好多的东西了?”
  我摆摆手:“世上万物想要长久存在,必然脱不了阴阳平衡四个字,这种古井是从古时传下来的。有些地方,古人的智慧远超我们的想象。这小小的水井,也是有阴阳的。井水属阴不假,但是井台之上的辘轳却是属阳的。古人会在那辘轳上刻上简单的经文,每次转动辘轳,都是一种诵经的过程。自然会克制那井水的阴寒……”
  我的这些理论,当然大部分是从三叔那里得来的。
  当时我听他给我讲这些东西,多数是在当听故事。没想到到了这里,我对这些东西的积累,竟然有了大作用。
  我讲出这些东西,连颇通阴阳之事的孟保禄也没听过。
  他听了之后,目瞪口呆说道:“没想到这古井辘轳,还有这样的配置?我也没少用那辘轳打水,怎么没发现这个呢……再说了,既然有辘轳压制那井水,那邪物应该躲不到井水里去才对啊。”
  我点点头:“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那辘轳上的经文,可能是出问题了。”
  胖大海一摆手:“我说咱们别在这纸上谈兵,东猜西猜了,现在时间还不晚,咱们出去到那古井看看不就完了?如果那俩东西真在井里,咱们就把他们给捞出来。”
  孟保禄看了一眼我,我点点头,这也是迟早的事。我们在屋子里分析得再透彻,对于事情的结果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而我能不能让自己的分析应验,也只有用事实来说话。
  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钟了。
  孟保禄大踏步走到院子里,想要去开门,结果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折回身进了屋。
  一会的工夫,他竟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出来了。
  我只瞟了一眼那把刀,就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那把刀,一看就不是寻常的刀。刀身很窄,刀把是用黑油布包裹着,露出来一截,上面刻着一些花纹,看起来古色古香。
  但是这种古韵却完全被那刀身上的一道血槽给掩盖住了。在阳光的直射下,那刀身的血槽,泛起了一道暗暗的红光。
  那是一种血光。不用问也知道,这把刀一定是孟保禄作为牛屠夫赖以生存的家伙事。弄不好也是祖上传下来的,这种煞气十足的凶器,对于那些鬼魂和邪祟必定有着很强的威慑力。
  对于这种家传的职业,肯定会有祖上传下来的好东西。这些东西,都是经过岁月洗礼,年代更迭之后留下来的精品。是经过无数次磨砺打造出来的至尊利器。
  孟保禄之所以拿出了这把刀,肯定也是怕去那古井,再遇到什么意外,也好防身。
  孟保禄用手抹着那把刀的刀身,咬着牙说道:“老伙计,好久没用过了,这次又得麻烦你了。”
  看的出来,孟保禄上次在地洞那里受了挫,让自己颜面扫地。他心里肯定也憋着一股劲呢,现在有很大的可能是村里有邪祟出没,他这也是把心里已经沉淀下去的杀气,又激发起来了。
  充满了煞气的孟保禄,让他的眼神看上去更狠了不少。
  胖大海看着孟保禄的那把刀,突然问道:“老村长,我杀过猪知道。你以前杀牛的时候,是不是也要在身上穿一件类似围裙的东西?”
  孟保禄点点头:“对啊。是一种皮围裙。”
  “把那皮围裙也穿上,也会有一种保护作用。”胖大海提醒道。
  我才反应过来,胖大海家里祖上也是个屠夫杀猪的,只是后来他不愿意做这一行,才出来打工。所以对于这一行,他并不陌生。
  孟保禄经过胖大海提醒,回屋把那件皮围裙也找了出来,拿出来说道:“这玩意死沉的,我不穿。你们谁想穿就穿吧。”
  “你不穿啊?你不穿我拿走了啊……”胖大海急忙把那皮围裙拿了过来,又对我说道:“老大,你把这个穿上,一会说不定会有危险。”
  我没想到这死胖子还真想着我,不过看那围裙,我急忙摆手:“我也不穿。”
  胖大海歪着脑袋看了看,无奈地说道:“都不穿,那我穿吧。”
  说着,胖大海把那皮围裙展开,套在了自己的身上,这让他看上去有些滑稽。
  第985章 村人饮水
  那黑皮的围裙很厚,虽然经过洗刷了,但是依然有很多血痕在上面。在杀牛的时候,这皮围裙会挡住第一刀血,所以也是戾气十足的。胖子说穿着这玩意,有保护作用,也并不是胡说的。
  胖大海见我看着他,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老大,每次咱们行动的时候,受伤的总是我,我不得不防啊。”
  的确,我仔细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远的不说,上次去黄泥沟村挖坟,里面的墓鼠出来就是咬了胖子的肩膀。在那凶宅里面,也是胖子着了道,被引去了卫生间,为了救他我又把他用木棍子好一顿打,到现在他还以为是鬼打的呢。
  我忍俊不禁,没想到这次胖子学聪明了,先给自己弄了一层保护罩。
  我们在孟保禄的带领下,从他家里出来,轻轻打开院门,走到了村子里。
  由于此一趟去,我们心里都明白,如果那一人一尸真的在那古井下面的话,我们和他们直接照了面,弄不好又得产生一场鏖斗。
  尽管现在是大白天的,我们也不得不防。胖子先找了一层保护罩的行为更加让我们的行动增添了一些凝重的气氛。
  我们走出来之后,我也把身上的降龙木剑别在了腰间,这样也能迅速地投入战斗。
  黄文栢出来之后,看到我们拿武器的拿武器,穿防护服的穿防护服,他两手空空,有些没底气,最后他跑到自己的驴车上,从车子上把那赶车的鞭子给拿了下来,紧紧地握在手里。
  我心里好笑,心说这要是动起手来,这鞭子能起到什么作用啊?
  我也不好说破,我们一行人在孟保禄的带领下,朝着村子里的那口古井走去。
  路上依然能看到三三两两的村民在,他们依然是脸上一片木然。但是在我们走过去之后,这次他们纷纷避开了很远的距离。和我们之前进村的情况有所不同。
  我知道,这是因为两个原因。一是有孟保禄在,他身上戾气比较重。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们身上都把法器露了出来,这些人本能地就会躲开。
  这也证明,他们现在肯定是被染上了一些阴邪之气了。
  想要一个村子的人,一下子就变成这个样子,其实并不容易,这也再次验证了我的推测。
  那口古井有问题的嫌疑是最大的。
  孟保禄旁若无人,也不再管那些村民的反应,两只眼睛直盯着前方。
  为了村民用水的方便,这种还在使用的水井一般来说,都是在村子的中央地带。
  三阳浦村也不例外,在孟保禄带着我们走出了几十米的距离之后,果然前面出现了一口井。
  和大多数的水井一样,在水井口有一圈石头围成的井台。上面架着一个辘轳,辘轳上面缠着井绳,旁边有摇把。
  孟保禄指着那井台说道:“这就是我们村的那口古井,过去看看吧。”
  说着,孟保禄想要带着我们过去。
  这时,我突然发现,就在与我们相对的方向,晃晃悠悠走过来三个人。那三个人似乎也没注意到我们,他们的眼睛直勾勾地,就盯着不远处的那口古井。
  “我去把他们赶跑。”说着,孟保禄就要上前去驱散他们,我一把把他给拉住了,示意他先别动,我们在这边等等看看再说。
  我们一行人,便及时地停住了脚步。
  而井台另外一边的三个人,不知道是没看到我们,还是看到了并没理我们,他们脚步有些踉跄,一直走到了那井台的旁边。
  三个人到了古井旁边,看着那古井,眼神有些专注。
  其中一个人伸手抄起了辘轳的摇把,将那水桶给扔到了井里。随后,他一圈接着一圈机械地摇动那辘轳的摇把,居然在打水。
  孟保禄回身看了我一眼,我示意他稍安勿躁,到目前为止,我也还没弄明白那三个人要做什么。
  我们经过村子的时候,那些村民三三两两的,似乎都没做什么实质性的工作。大多是聚在一起,也不闲聊,也没什么话题。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这些人的大脑被人抽空了,他们站在那里跟行尸走肉也没什么两样。
  现在我看到他们在打水,是我见到的村里人所做的唯一一个有实质性内容的工作。
  三个人分工还很明确,一个人摇着辘轳,另外两个人扶着井台,探头往里面看着,等着水桶上来。
  很快,那水桶放到井里之后,就被他们给摇了上来。
  他们把那盛满了井水的水桶从里面捞上来,原本还有分工的三个人,就像疯了一样,开始去喝那水桶里的井水。
  他们的动作就是,其中一个人把头伸进了水桶,跟动物一样大口大口地饮水。另外两个不等他喝完,就把他拉开,自己再上去喝。
  即便是人再口渴到一定的程度,也没见过如此喝水的,他们对这井水的欲望似乎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
  由于孟保禄就是这个村的老村长,他对那三个人一定非常熟悉,看着自己平时很熟悉的人,做出这样不正常的行为,他现在已经目瞪口呆,嘴巴张得多大,好半天合不拢了。
  显然,这两天孟保禄并没有出来走动,这一幕场景,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那三个人争抢着去喝那一桶井水,没过几分钟,就将那满满地一桶水给喝光了。
  随着那只空桶咣当一声倒在地上,那三个人才心满意足地转过身,再次沿着原路走了回去。
  我发现,他们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显然是喝多了井水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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