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说法
对于杜仲子的提议，张泉看似沉吟考虑几秒，其实一点心也没有动摇。
其一，他这个流浪者要是不流浪，敢于定居于某一处，等到被黑雾存在发现，那后果恐怕就不是他能够轻易糊弄过去的。
其二，杜仲子的提议缺乏诚意。
虽然第一条理由已经决定了张泉绝不可能答应杜仲子的请求，杜仲子这位市长的狡猾还是让他有些不爽。
所谓市委书记、市长，这些都是空架子，真正的实权保障是军事管理委员会的委员长，杜仲子把这样的空架子让给张泉，自己手握枪杆子抓实权，是要张泉当空有名头的“齐天大圣”？
这心眼实在是有点小瞧了张泉，以为他是个年轻人，分不清这里面的区别，有些把他当猴耍。
张泉有些怀念刚才那和谐友好、其乐融融的气氛，一旦开始斗心眼，人就很难保持好心情了——虽然那气氛也是假象。
“并不是条件的问题。”在杜市长等人的注目下，张泉开口说道，“我是一个流浪者，我注定要离开这里，你们这里有人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我或许还能跟你们谈一谈，但是根据我的观察，你们并没有明白我说的流浪者是什么意思。”
这个回答完全出乎杜市长四人预料。
他们心中本来是笃定张泉会留下，区别只是怎么样狮子大开口，但是没想到张泉居然是去意坚决。
不仅如此，还特意说出“流浪者”这个称呼作为条件。明白“流浪者”的，可以谈一谈？没人明白“流浪者”，就没必要谈了？
这是个什么奇怪的说法？简直让他们都听不懂。
“张泉，请问一下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身份较低的王小龙主动帮助领导们发问道。
“这个么，懂得自然懂，不懂的很难明白。整个泉林市，有没有那种自认为是英雄，行为比较出格的人？这样的人或许能够理解我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啊？
更难懂了……
王小龙沉吟一下，心里有了一点猜测，回头看向杜市长，见到杜市长若有所思，也就没有开口多说话。
杜市长说道：“张泉，你是自认为自己是流浪者？而你寻找的是自认为是英雄的人？刚才我们也交谈过，我认为你不是那种哗众取宠的年轻人，是不是你认为一定的自我认同会给自己带来额外的力量？又或者是这样的人才有资格成为你的同伴？”
张泉微微摆摆手：“不，你想错了。”
想错了？
莫非真的是那种整天想着自己是“天生奇才”“英雄”的初中生思想？这个叫张泉的年轻人看起来没有那么二啊……
杜市长正想着，张泉又补充道：“除此之外，应该还有一个条件，那就是等待着救世主降临，这样的人我很愿意见上一见。”
这都说的是什么？胡言乱语吧？
杜市长感觉今天的所有殷勤努力都成了空谈，眼前的这个人简直说的话让人无法理解。
难道说，他也跟叶娴雯一样，有精神方面的问题？
“这样的人，我会让人注意一下的。”杜市长干巴巴地说着，打定主意接下来说两句话就找借口告辞，不和这个有点“疯癫”的人多说其他。
虽然他的确可能是二十九级，但是不可控制的力量对杜市长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吸引力。
况且，谁知道叶娴雯那个疯子说他强，是不是说他疯的更厉害，而不是实力强？
简单来说，在杜市长眼里，张泉已经没有了之前所想的那些价值。
“再聊一聊毁灭游戏吧。”张泉说道，“对于毁灭游戏，你们有多少猜测与想法？获得了多少情报？”
这个话题还算有意思，杜市长倒是很想听一听，也就不急着告辞。
“关于这一点，我们泉林市应该是了解最深刻的。”杜市长开口说道，带着理所当然的口吻。
毕竟泉林市幸存人类三万人，他又特地让人研究了半年之久，虽然不说成果斐然，也绝不可能是其他人能够相比的。
其他幸存者都在为生存的问题头疼的时候，怎么可能与他特意安排的三名专家相比？
这三名专家都是具有很强专业性的专家，两名物理学专家，一名地质学专家，什么事情都不用做，每天都在思考毁灭游戏的各种情况。
经过他们研究，毁灭游戏的规则下力学基本上是正常的、电磁学则是完全的紊乱，已经处在不能研究清楚的地步，基本原则都发生了改变。原来地球磁场不知道为什么发生异变，人类感受到的磁场虽然似乎没有太大变化，但是已经截然不同。
还有就是地质学专家因为找不到地形变化、植物生长异常的答案，最近一直处在神神叨叨的情况，寻找不到答案，有点相信神灵存在，废掉了一身知识。
至于物理学家总结归纳的新的磁场规则，那就是更加深奥难懂的东西，到现在都还没有演算出来，说是感觉缺少某些条件。
这样深刻的研究，杜市长也并不准备完全告知张泉，他只是想要看看张泉能够说出什么话来。
“深刻？”张泉有些意外，“你们了解的有多么深刻？你们知道世界上现在有几种地形吗？”
“嗯？”
杜市长等四人都有些奇怪，或多或少都露出一点诧异模样。
地形？
树林？山丘？河流？湖水？还有什么？
张泉见他们这神情，就知道他们所谓深刻大概就是对准了一个问题钻牛角尖，获得某些结论并引以为宝贝，根本不理解毁灭游戏的大概情形。
“岭州市到泉林市，我所经过的地方，都是现在的山林地形，总体概括就是树林密布，偶尔有山峦起伏。”张泉说道，“但是据我所知，再往西的城市，地形并没有山林。”
杜市长四人顿时都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有想到这种情况。
“不是全世界都变成山林吗？”王小龙询问道。
“并不是，再往西其实是草原。”张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