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
柳楠和张泉两人又说了些话，张泉本人倒是并无任何纠结烦恼，柳楠今天经历的事情有点多，虽然心中还带着暂时无法扭转观念的委屈，但是还是慢慢感觉到身体疲累，缓缓睡着。
欣欣自然是早就依靠着张泉睡着了，张泉没有惊动她们两人，缓缓向外走去。
“原本我对你感觉还挺不错的。”沙哑的声音从门口响起，“没想到你有这样的想法。”
张泉走到门口，搬开堵塞的的东西，走出门去。
天空上少有地挂着月亮，自从毁灭游戏出现以来，夜里大多数时候是一片漆黑，让人很是怀疑是不是月亮已经没有了。
今晚的月色正好，清辉洒在地上，门口一位丽人斜斜依靠在墙上。
高挺的身材凹凸有致，漆黑的内衣带着花边，正是焦无艳刚刚洗了衣服、又洗了澡，身上还带着一股悠远的清香。
张泉刚才和柳楠的对话，显而易见都已经被她听到。
焦无艳心中难免有些遗憾。
张泉很对她的胃口，她也不介意接近张泉，但是现在知道张泉是这样的人，她却暂时无法再迈动向前的一步了。
和别的女人争夺一个男人？焦无艳本来就不喜欢这种谈情说爱的事情。
和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
换做是现代社会，谁要有人敢对焦无艳说这样的话，焦无艳一定会亲手打到他生活不能自理。
但是，现在这个时代，焦无艳虽然没有这么义愤填膺，却也不打算再靠近张泉太多了。
她也是有自尊自爱心理的女人，比只知道依附男人的女人更有主见，何必一定要靠近这个男人，成为这个男人的依附品？
就像是屋子里面的那个柳楠，纠结一番之后，心不甘情不愿地接受“现实”，这也不是她焦无艳一贯的风格，她从来不是这么逆来顺受的小女人。
“那你现在的想法改变了？”张泉神色平静地问道。
“嗯，当然。”焦无艳说道，“首先，我不接受脚踏两条船的男人。其次，我不会跟其他女人共用一个男人。”
说到这里，她对着张泉坦然一笑：“今天下午之前，我对你还抱有一点不切实际的想法，如今看来这种想法还是不要有的好。”
张泉点头：“那也无所谓，或者说本来我也有所预料。”
“这可就奇怪了。”焦无艳的声音依旧是沙沙的，带有自己的独特标志，“我还以为你是因为获得了力量，升级之后昏了头，自以为能当皇帝或者国王了。这么说来，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张泉微微摇头，靠在她旁边的墙壁上。
“你们大概都想错了，认为我这样决定带有自大、自负的因素，认为我是自命不凡，所以才有这样想要收拢美女的想法。”
焦无艳很认真地看着他，月光下张泉面容沉静，带着莫名的味道。焦无艳虽然口上已经拒绝了他，但是心里不得不承认，还是对他的有所心动。
张泉笑了笑：“事实上，我的确有点自命不凡。”
焦无艳十分无语地瞪了他一眼：意思就是别人说的都是对的？感情你自己也知道？
“不要着急，我跟你说一说我曾经想过的一些事情吧。”张泉说道，“自命不凡这个话题你大约是不愿意认同的，我要说我以后一定会成为强者，你们也未必会同意。毕竟现在我们都是活一天是一天，第二天说不定就可能死去，谁能保证自己一定能活下来？”
“在这个时候，我开始想的问题大约和你们不太一样。自从地球出现以来，有多少动植物生物的种类灭绝？曾经也有数种物种遍布全球，算是当初的时代霸主，后来灭绝之后，我们就只能推测它们存在的状态，或者观看它们的化石。”
焦无艳静静听着张泉的这番话，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物种灭绝？张泉想说的大概是毁灭游戏之后，人类可能也要灭绝的情况吧。
张泉继续说道：“毁灭游戏迄今为止，投放了两次怪物，你应该是知道的吧？下一次怪物什么时候出现？下一波怪物会杀死多少幸存的人类，你想过没有？”
焦无艳言简意赅的说道：“你的意思就是，再这么下去，人类迟早要灭绝，对不对？”
“很难有希望，但是我们还是要努力。”张泉并没有如同焦无艳想的那样悲观绝望，然后号召焦无艳放弃吧、享受吧、活一天是一天，说的话仍然很积极。
假如张泉说出那样的话，焦无艳自然也就毫无交谈的必要，直接离去就是——她可不会看上逃避现实的软蛋男人。
“那么你的意思是……”
张泉说道：“战斗方面的问题我不说，毕竟也无非就是战斗，我只是设想了一下，这种煎熬再持续下去，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会变成什么模样？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会变成什么模样？”
说到这里，张泉忽然笑了笑：“今天你们看我太超前，认为我是不符合道德。到了那时候，你们怕是要认为我是老古董，居然还守着女人过日子，还控制着女人，不允许她们跟其他男人……”
“这样的景象，你能够想象得到吗？”
焦无艳愕然，难以置信：“会是这样吗？人就算是快要灭绝，也不会疯狂到这个地步吧？”
她有些不愿意想象，但是心里面却不由自主地已经想象到了那种群魔乱舞、道德崩溃、无所谓爱情的景象。一个个神情麻木的人，脸色灰暗，互相碰触到一起，却根本就只是为了身体的片刻欢愉。
“真的会有那样疯狂的情况出现吗？”焦无艳对张泉低声询问，也是喃喃自语。
“跟着我吧，和我一起建造这个营地，跟我生几个孩子，延续我们的生命，创造不一样的秩序。”张泉说道，“至少我们所在的营地秩序里面，我们不要那样混乱的结果。”
焦无艳看了他一眼，忽地笑起来：“我险些被你说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