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暮雨(下)
巨鳄口中嘶吼着,似乎猪猡惨叫一般疯狂。
张泉也在咬着牙大声呼喊,拼命用青耒剑向前顶住巨鳄的血盆大口。
王良明突然大叫一声:“俺日恁祖宗!”
挥舞着砍刀朝着巨鳄的身体砍上去。
朱飞远也神色肃穆地对着巨鳄的身躯扣动扳机。
王良明的砍刀砍在巨鳄的皮甲上猛地弹起来,巨鳄的外皮显然出乎意料的坚硬,王良明的砍刀属性并不如张泉的青耒剑那么厉害,一时之间居然没有看破巨鳄的皮甲。
同样,朱飞远的火枪也是仅仅在巨鳄外皮上留下一个硝烟黑点,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伤害。
见此情形,梁朝军急忙叫住也准备攻击巨鳄的柳楠、于娇娇、文秀,同时也把王良明、朱飞远叫住。
“这时候你们干什么去!别添乱!”
王良明沮丧地提着刀从巨鳄身边退下来,听到梁朝军的话,不由地垂头说道:“俺心里难受。”
梁朝军低声道:“那也不能给张泉添乱啊。他心里也难受,但是在战斗的关键时刻,我们帮不上忙的就只能准备随时支援,其他的也帮不上太多了。”
王良明默不作声,提着砍刀站到一旁,静静地看着张泉和巨鳄战斗。
不知不觉就想到了之前和朱升的一路认识和冒险。
张泉的心中是惋惜一个可用人才的失去,王良明的心中却是比张泉柔软的多,或者说更加看重和朱升在过去这段时日的情谊。
一样是出苦力的人,一样是从小地方来到海河市打拼。王良明天然就和朱升更加亲切,朱升冷静聪明,被张泉看重,王良明是从心里为这个小老弟高兴。
他们两人虽然不是同乡,但是因为相似的经历,王良明和朱升一直很亲近。
但是今天,这巨鳄的攻击突如其来,任谁也预料不到!
朱升刚获得法术技能后不久,刚刚能够施展法术,居然就遭到……
王良明怔怔出神,连眼前张泉和巨鳄的战斗都是看不下去。
忽然脸上一凉,王良明抬起头来看去,只见一滴滴的雨水砸落下来。
不知为何这么巧,一滴雨水砸落在他鼻子上,让他的鼻子发酸。
又是一滴雨水砸落在他的眼皮上,让他的眼睛也跟着酸疼起来,酸疼的想要跟着雨水一样流淌出晶莹的液体。
滚滚热泪再也止不住,王良明擦了一下,却又迅速跟随着雨水布满了眼睛,怎么擦也擦不断,擦不干净了。
“下雨了啊。”梁朝军低声说道。
朱飞远将火枪抱在怀里,感受着越来越大的雨幕,口中喃喃说道:“下雨了……”
说着话,他的眼眶也发热起来。
雨幕中,张泉大声嘶吼着,顶着巨鳄的巨嘴。
巨鳄还是要上前撕咬他,张泉几乎已经将巨鳄的上下颚砍出十多个深深浅浅的伤口,但是这巨鳄哪怕是惨叫不断,依旧不断地朝着张泉发起攻击。
“张泉需要帮助!”柳楠看的忧心忡忡,开口说道。
朱升拿出火枪来,梁朝军摇了摇头:“没用,这只巨鳄的野兽习性上来了,刚才你和王良明两个都没有办法让它转移注意力,现在也很难。”
柳楠心急之下却是已经怒了:“那也要做啊!总不能老是让他一个人和怪物消耗力气,人和怪物消耗力气,谁都消耗不过!”
说完之后,提着木枪直接奔向巨鳄,不管不顾站到巨鳄身侧,木枪直奔巨鳄的眼睛刺去。
巨鳄顿时察觉,浑身一摆,在草地上溅起一片泥水,尾巴朝着柳楠抽打过去。
王良明出现在柳楠面前,挥动砍刀迎上了尾巴。
与此同时,张泉终于找到角度,青耒剑斜斜向上从巨鳄的下巴处贯穿它的脑门。
巨鳄顿时丧命,只剩下挥动的尾巴还携带着巨大的惯性朝着王良明抽去。
嘭!
王良明向后倒飞出数米,跌落在刚挖不久的圆形水坑里面,双眼发白显然是有点背过气去。
眼看张泉果然斩杀巨鳄,朱飞远松了一口气将王良明从水坑里面扶起来。
冰凉的雨水冲刷在脸上,王良明缓缓恢复清醒。
“抱歉!”梁朝军对柳楠说道。
与此同时,柳楠对王良明也说道:“谢谢。”
“谢啥谢,俺这是应该做的。”王良明说道,“刚才俺们几个人都有点乱了方寸,还是恁当机立断,恁做的对,俺们几个爷们到了该挨打的时候,总不能让娘们帮俺们挨打。”
梁朝军听了这话,更是默然。
他有心解释自己不是想要阻碍柳楠的意思,但是柳楠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并且果真打破僵局,让张泉成功杀死巨鳄怪物。
他怎么解释呢?再多说似乎都是错误和尴尬,只能再一次对柳楠和张泉说道:“抱歉!”
柳楠摇摇头,短发在雨水中微微甩动:“没事,是我心急了,你不要怪我乱发脾气。”
张泉喘着气走过来,问道:“怎么回事?怎么还道歉和谢谢?”
柳楠低声跟他解释一下,张泉摆摆手:“没事,这些都是小事。咱们现在先把朱升安葬了,再说一下现在下雨的事情。”
听到朱升的名字,众人都是心情低沉。
陪伴这些时日的同伴突然死去一个,谁都不好受。
雨水淅淅沥沥,让王良明忍不住又擦起了眼睛。
不知是什么鸟尖叫了一声,凄厉透心,张泉等众人淋着雨,看着朱升的尸首,默然无语。
过了将近两分钟,感受到体温在冰凉的雨滴下不断下降,张泉开口说道:“先把他掩埋起来吧,然后我们到树下避雨,雨水太凉,我们固然身体健康,这时候也不适合硬抗。”
用青耒剑在地上挖坑,其他人也都参与进来,迅速挖了一个并不太深的墓坑,将朱升埋进去,然后盖上泥土和草丛土皮,以免被雨水冲刷开来。
安葬之后,众人又默哀一分多钟,各自带着衣服提包走到一株树叶宽大的树木下方。
雨水淅淅沥沥,这树木下面倒还算是干燥。只是衣服都是湿透的,现在不能穿,格外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