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了

  又是冬日,阳光暖暖的落在行人身上。
  今天,shell成员受邀当地的一档纪实节目,叫——夜说。
  节目组会针对他们的个人背景作出一套提问,比如成名之前不为人知的辛醉历程,和成名之后的改变…
  当金发主持人用地道的英文问陆漫漫,为什么放弃国内已有的名气选择出国重新开始时,她回答说:
  “因为那个城市的冬天太长,我怕冷。”
  主持人点点头,理解了字面上的意思。
  然后,又被问道谈过几次恋爱。
  “一次。”
  主持人来了兴致,追问细节。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阐述那件往事,于是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
  “在一起了,不适合,就分了。”
  主持人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对她的背景做过调研,就是为了在节目中撬开真相。
  “我们在网上有收集到一些您在国内成名时的报道,可以给大家看看吗?”
  “啊?”她懵神。
  身后的大屏幕已经打开,唰唰的翻阅着他与沐歌之间的种种往事,她知道的,不知道的。
  不知道的,有《离鸽》上映后,他在采访时对隔空说了一段话。
  还有她离开北城时,他曾疯狂的找寻她的下落,直到旁人不忍再瞒着他,才告诉了他实情。
  知道的,是音乐榜单上,出现他的名字,不是意外,而且刻意……
  最后主持人揶揄她:“据说这个男孩在你们的国家很红呢。”
  节目结束后,回去的路上,陆漫漫还是没忍住,问肖雪,关于沐歌……
  肖雪像是憋了很久,终于可以把话说出来一样。
  肖雪说,她走之后,沐歌生了一场大病,大半年都没出现在共众的视线。
  他在后来的《离鸽》发布会上说:“影片的最后,清子和竹子在一起了,可现实中,他不知还要多久才能等到相同的结局。”
  肖雪不懂,不懂他们为何明明彼此相爱,却还要分开。
  “过去了。”
  许久,她才说了这么一句。
  肖雪收起困扰,不再往下讲。
  怎么可能过去呢,沐歌喜欢陆漫漫,全世界都知道,只有她始终迈不开那一步。
  shell作为音坛黑马,有幸被《金曲奖》提名了。再一次走在纽约某个街头,买糖果的铺子依然还在,回想那年,已经模糊不清。
  夜晚,盛妆出席颁奖晚会。
  很奇怪,以前永远都学不会的那些,如今已经融会贯通,得心应手。
  比如与人交际,化妆、穿高跟鞋、开车…
  着装也从暖色系换成了冷色系。
  时间教会了人成长,她长成了从前自己最羡慕的样子。
  十二月的纽约,不比墨尔本,几度的气温侵袭着这个不一样的夜晚。
  陆漫漫穿着单薄的黑色礼服,十二厘米的高跟鞋,在两位男成员的陪同下,优雅的走向领奖台,拿到出道以来首个荣耀奖杯。
  台下无数双眼睛里,有一双,从再次见到她开始,从未在她身上移开过。
  发表过获奖感言,主持人继续揭晓下一个获奖者,他曾是当之无愧的流量之王,他来自中国,有请kyle…
  沐歌从嘉宾席上站起来,走在红地毯上,与陆漫漫擦肩而过。
  多久了呢,她都没再去关注他的动态,已至于他被提名了最佳音乐人也不得而知。
  迎上他的目光时,她甚至能做到风平浪静,从他身旁经过。
  而他呢,从颁奖台下来,直接绕到她身后,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给她披上,又走开。
  alva看到后说:“hescool。”
  她莞尔。
  外套里,还有他身上的体温和熟悉的桔梗花味道。
  直到晚会散场,她回头找寻他的面孔,想把衣服还给他。
  众星云集于此,只一眼她便看到了人群中站立的他。
  两年了,他看上去一点都没变,容颜依旧,惊鸿一瞥,像白马王子一样。
  又好像,又什么都变了。
  也许,时间沉淀的,只是越来越成熟的心智。
  陆漫漫朝他慢慢走近,一步一步,把西装交还给他,波澜不惊的说了声谢谢。
  沐歌说:“恭喜你啊,获得今年最佳创作奖。”
  “谢谢…”她说。
  她话语从简,并且都很客套,三句两句都是谢谢。
  听到这俩字儿,沐歌有些伤神,他说:“漫漫,两年了,我们之间,一定要这么生分吗?”
  沉默。
  “我明天就回去了,如果…”
  沐歌话还没说完,陆漫漫手机响了,是肖雪,她站起来说:“我该走了。”
  沐歌失落的垂下眼帘,点点点。
  “漫漫…”
  她走了两步,又被沐歌喊住。
  “照顾好自己!”
  场外,肖雪见陆漫漫出现,赶紧拿着外套给她披着,嘴里唠叨着她一个人瞎跑去了哪儿,请上了保姆车。
  正好这时,陆爸爸弹消息进来,祝贺他大宝贝作品拿奖。
  陆漫漫淡然一笑,视频电话打过去。
  接通后最先看到的是自家客厅的背景墙以及爸爸慈善的笑脸。
  “漫漫啊…”
  陆友生举着平板挥手叫道。
  “爸,在干嘛呢?”她笑问。
  “这不是在网络直播上看你领奖嘛,我女儿真有出息,这奖都拿到国外去了。”
  陆漫漫打趣道:“不错嘛,居然都学会上网了,肯定是依依依教的吧?”
  闻言,陆友生大笑,“她哪里有耐心教我们这个!”
  不过还别说,自从学会了上网,不愁没报纸看了,随时都能掌握最新资讯,以及女儿在国外的动态,甚好。
  陈郁芬在厨房听到丈夫的笑声,忙跑出来问:“是不是漫漫,快,让我跟她说两句。”
  于是,手机交到陈郁芬手中,她摩挲着屏幕中的脸,激动的喊道:“漫漫呐,这大冬天的,怎么穿那么少啊?”
  “这是车里,不冷。您怎么样了,家里还好啊?”
  “挺好挺好的,那什么,你爸呀他可想你了,这不快新年了,你要是不忙,就早点过年呐?”
  “……”
  关掉视频,她问肖雪:“接下来有什么工作?”
  肖雪翻了翻日程安排,有一个拍摄在这个月月底。“
  ”能提前吗,月底我想回家一趟!“
  ”签署过的,日期没法改。“
  ”那你帮我订明天的机票的。“
  ”公司会同意?“
  ”……“
  沐歌重游当初的纽约街头,还在糖果铺里买了一瓶柠檬糖,迫不及待的剥开一粒放进嘴里,细细回味。
  两年了,他尝试过各种方法,还是没有克服深海恐惧症。
  为了与她邂逅,他是被敲晕扛上飞机的。
  这两年,他没有一天,不想她。
  可真当见到她那一刻,他忽然发现,没有他,她好像比以前过的更好了。
  只是,她没以前那么活泼爱笑了。
  现在的她,淡雅、高贵,像一只让人难以靠近的的黑天鹅。
  没说上几句话,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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