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托(2)
简璃看着男人的座驾缓缓地消失在夜幕之中,心,空落落的。
贺东霆一路将座驾开到最快,一路驶向半山别墅。
不意外地,他回到别墅,见到了在沙发上等着他归来的母亲贺蓉。
此时的他身心俱疲,更是没心思应付任何人,不发一语地径直走向浴室。
“东霆。”贺蓉站起身来,急切的出声,目光期待的看着儿子。
贺东霆连一个眼角都懒得施舍给对方,语气寒凉,“有事?”
“你,你小时候不是总是问我你的父亲在哪儿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贺蓉的心中是无比忐忑的。
因为她已经很明白,这个话题对儿子来说,是一个不可触碰的禁忌。
但是,她必须鼓起勇气告诉儿子这件重要的事情,因为这关系到自己最深爱的人。
贺东霆的脚步猛然一顿,霍然转头直直地盯着贺蓉,她终于要说出真相了吗?
但是,经过多年前的那件事,小时候总是缠着母亲要得到答案的他,已经变了!
现在,亲生父母到底是谁,对他而言已经不再重要。
“与我无关。”下一秒,贺东霆脚步不停,径直走向楼梯。
“东霆……”贺蓉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是这样一副事不关己的无所谓态度。
贺东霆将手搭在楼梯扶手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自己的母亲,语气冷冽,“若是你不懂得安分守己,我不介意马上送你回贺家。”
一听到儿子这么说,贺蓉立马不敢再提那件事了,果然亲生父亲的事情的确是他不能触碰的禁区。
“好,我不再提那事,但是你爷爷打电话来,要我为你留意你的私生活,他让你回家和付家小姐举行订婚宴。”那付家也是京城屈指可数的豪门大户,与家世显赫的贺家联姻是门当户对,众人皆乐见其成的事情。
付家二房付毅的女儿付玲,更是生的如花似玉,才华横溢。
“付家?”贺东霆搭在楼梯扶手上的手指微微叩击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对,付家二房小女儿付玲,刚刚留学归国,很乖巧的一个女孩子,爷爷让你回家就把婚事订下来。”贺蓉深呼吸,正色解释。
贺东霆微垂着头,额头发梢垂落下来,在他俊美绝伦的脸庞投下暗影,令人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你们别管,我自有主张。”贺东霆语气依然淡漠。
“东霆,你不要任性,听你爷爷的安排吧,你知道的,现在爷爷身体状况每况愈下,贺家旁支对家主之位的觊觎越发毫不掩饰了,爷爷的器重信任尤为重要,为了争取家主之位,你必须迎合爷爷的安排,不可任性妄为啊,一旦家主之位落入你的叔伯手中,你应该知道我们母子在贺家面临的会是什么局面。”
贺蓉急切地看着儿子,她这一生最为骄傲欣慰的就是生下了这么一个出类拔萃的儿子,父亲对她的喜爱使她这辈子都在为自己的儿子争取一切,她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一个人来夺走明明属于他们母子的东西!
所以,得到父亲的认可和器重是最为重要的,她很明白,他们孤儿寡母,在家大业大的贺家根本就举步维艰,哪怕有着父亲的庇佑,如果自己不争取不努力不下手段,是绝对斗不过那些狼子野心的旁支们的。
贺东霆没有说话,神色莫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贺蓉见他不言语,越发看不透这个儿子了,或者说,哪怕她生了他,她也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东霆,你要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贺蓉上前一步,在利益大局面前,她褪去以往在儿子面前唯唯诺诺百依百顺的模样,神色严肃凝重。
贺东霆终于有所反应,目光灼灼地凝视着贺蓉,神色却是一如既往的冷漠,语气清冷,“不,你只是为了你自己。”
“不管怎么样,我们是血脉相连的母子,哪怕你再因为那件事恨我,这都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东霆,我承认我伤害了你,你恨不能从来就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但是我是爱你的,我所做的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你,你明白吗?”贺蓉神色一派认真,大家风范显露无疑,为了帮助儿子得到家主之位,她会拼尽一切,哪怕让她付出任何代价她都愿意。
一步错满盘皆输,她必须步步为营,所以她绝对不会让旁支那些人为了谋取家主之位而伤害自己的儿子。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她也是女人,是过来人,见儿子这个神色,忍不住狐疑地确定。
贺东霆还是没有说话。
“不管你有没有心仪之人,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付玲是你爷爷内定的孙媳妇,那是绝对不能违背的,如果你有喜欢的人婚后养在外面都行,但是目前你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违背爷爷的命令,我们在贺家受了这么多年的罪,绝不能感情用事,因为一个女人而功亏一篑。”贺蓉觉得有必要将话说得透彻一些,哪怕她清楚,自己的儿子乃人中龙凤,不但眼高于顶而且冷情冷心,是不可能真正对一个女人上心的。
贺东霆棱角分明的唇角几不可见地动了动,并没有回答对方的话,转身回房。
贺东霆沐浴过后,带着一身清爽沐浴香躺在宽大床上,闭上眼,脑海中那张绝美无双却又淡漠疏离的俏脸却挥之不去。
慢慢地,他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沉入了梦乡。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地化不开……
昏暗的小巷,一群非富即贵的小孩子围住一个脸色苍白,身材瘦小的小男孩,其中一个孩子指着小男孩,脸上带着讥讽的笑对其他的孩子说道,“听说这家伙是个没亲爹的野种呢。”
“不是吧?他可不是贺家的孩子吗,怎么会是野种呢?”其中一个身着校服的孩子说道。
“贺家怎么了?你以为贺家大小姐有多高贵呢?不愿意结婚,却生了个野种出来,下贱!”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一个身着白衣服的孩子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