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小

  0的苍老声音悠悠地传入小明的心灵深处：“宇宙间的任何事物，包括宇宙本身，都无法逃脱最终消亡的结局，自然也包括我。只不过，我可以选择消亡的时机，或者说，我设置了消亡的程序。当0遇见1，消亡程序就会被激发，释放最后的能量，身为介质的系统，无法抵御这股能量的冲击。我所释放的能量，是为了传递宇宙本源的信息，让失去的1明白，生命从何而来？生命往何处去……失去的1，你能来到我的面前，一定经历了无数的磨难，也一定被你的同类生命寄于莫大的希望，甚至被视为救世主，但你的真正使命却是……”
  小明听着0的灌输，没错，是灌输，因为0所讲的，完全超出他的认知，超出人类的认知，冷冰冰地颠覆人类固有的世界观。
  原来人类的文明、所谓的人性、自我麻醉的想象，在宇宙本源的信息面前，是那么地微不足道，也只有古人的“道可道，非常道”，才勉强触及毫厘。
  他仿佛一张白纸，聆听着宇宙的真谛，只有被动地接纳，而非主动地吸收……
  “失去的1，你要铭记：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心有多小，世界就有多小……最后，我让你重温一下宇宙万物的源头记忆吧！”0的声音戛然而止，小明眼前的世界倏地一变……
  那个红点迅速地膨胀，爆开，炫光四射，蘑菇云般地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散开，那炫光吞没了所到之处的一切，以三维立体之外的感觉扑面而来。
  小明本能地伸手挡住双眼，才发现自己有了手的感觉。然后，他感到了炽热，穿透身体每一个细胞的炽热，熔去一切万物的炽热，他看到了遮在眼前的手化为骨骼、化为虚无……
  小明惨叫一声，猛地醒来，眼前黑灯瞎火。
  黑暗中，忽地响起艾瑞丝的惊呼：“怎么回事？我怎么回到了现实？怎么停电了……”
  是的，停电了，不止意识力训练室所在的军事研究所，就连整个首都，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情况，要知道，首都采用了复合型能源供应，包括地热发电、磁流体发电、生物能发电等，像总统府、军事区、医学院等一些重要部门，采用了多套电力系统，可以永续供电。
  即便是遭遇了核打击，也不至于出现全面停电现象！
  几乎同一时间，位于帝国某处的神秘地下建筑——蜂巢，忽然之间一片漆黑。
  在地球的另一边，某个冰天雪地的地底深处，一座隐秘的人类所在，也是全面停电……
  小明反应迅速，从电极椅上一跃而下，摸索着去开门。
  艾瑞丝的速度也不慢，前后脚到了门前。
  两人又拉又推，纹丝不动。
  这种绝密级的自动门一旦停电，除非动用高科技的手段或强力机械，人力压根无法打开。
  还好，不到一分钟，应急电源就启动了，但也只是恢复了照明，训练室内的电脑主机毫无反应，死气沉沉。
  门依然打不开，跟外界的联系也中断。
  小明跟艾瑞丝面面相觑，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情况。
  他完全记不清自己在系统中的遭遇，只记得一句话和一个梦。
  “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心有多小，世界就有多小。”——这句话定格在他的思维中，却不知道具体所指。
  至于那个梦，他曾经做过，原以为是一场核爆炸，现在，他依稀明白，这好像是宇宙起源的情景。
  他又摇摇头，不太可能吧，自己在系统里，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门终于打开了，手摇警报器的尖啸声从外面传来。
  几名总统卫士和开门的研究员满脸紧张，看到小明无恙，这才放心。
  小明才知道，是全面停电，首都所有的发电设施，都被一股强大的电流烧坏了，工人们正在抢修。
  而抵抗军各部队，已进入临战状态。民众们则紧急疏散。
  造成这么大的破坏，很可能是敌人入侵的前奏。
  小明立刻返回总统府，在这危险的时刻，他要守护在爱人的身边。
  战斗并未打响，工人们用最快的时间抢修好电力，首都的重要部门首先恢复运转，各方面的侦测结果报上来，没有发现敌情，似乎仅仅是一次意外事故。
  虚惊一场，小明和玫瑰、宛若一直坚守在各自的岗位上，安抚好民众，才一起回到总统居室。
  二营长派了一个班的总统卫士保护宫二，刚刚撤离。
  火火跟冰冰也在宫二身边，忠心护主。
  三女见面，自有一番议论。
  虽然已是午夜，被这一闹，大家睡意全消。
  小明隐隐感觉，今晚的事故，似乎跟自己有关，却想不起来，自己在系统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玫瑰忽然想起来似的：“老公，领袖有回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