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毒剂

  对b小姐的心软之念，只是在小明心头一闪而过，两年来的战斗生涯，磨练了他无比坚定的意志，一旦决断，绝不言悔。
  他立刻将注意力转移到最关心的人身上，走到监护窗前，观察里面的情形。
  只见至少十名穿着白大褂的专家，正围绕着宫二的病床会诊。
  她的身边，又多了几台新的仪器，不知道是俄罗斯专家还是帝国专家组带来的。
  为首的正是药头和阿黛尔，两人交头接耳，在交换意见。
  小明想要看出什么端倪，可惜他们都戴着口罩，只能等会诊结束再询问了。
  聊以安慰的是，宫二还处在昏睡之中，没有什么新的变化。
  “总统先生，我真有点羡慕这个病人了。”b小姐在小明的耳边悠悠来了一句。
  她以健康之身，却羡慕一个没有知觉的病人，言下之意，呼之欲出。
  小明的小脸一热，随即心中一动，既然自己打算除掉她，这美男计倒是令她放松警惕的好办法。
  他微微一笑：“阿b，在我们东方文化里，凡事讲究个缘字，我和宫二，曾经是你死我活的敌人，没想到却有今天，只能说，这个缘字，实在妙不可言。”
  小明说的妙不可言，却是不言而喻。
  b小姐如何听不明白？联想自身，也是曾经跟这个恶棍你死我活的，难不成也要步宫二的后尘？
  她此番前来，乃是上峰差遣，却也甚合心意。
  几次跟他交手，明明自己实力占优，吃亏的总是她，教她如何不恨他？又教她如何不想他？
  多年的严酷训练，早已令她心如冰铁，对寻常的男人，更是都懒得看上一眼。
  偏偏就是这个恶棍、曾经的帝国头号公敌，成为第一个走进她内心的男子。
  刚才一见面，她就心潮波动，此刻听他话中有话，几欲不能自持。
  b小姐是西方人，爱情观自然开放，才不管他有几个妻子。
  可是两国虽然达成了停战协议，依旧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她患得患失，一时竟似痴了……
  小明见b小姐半天没有回应，暗自偷笑狡计得逞，就看怎么利用了。
  俩人肩并肩站在监护窗前，此刻无声胜有声……
  不多时，药头和阿黛尔出了病房，其他专家则继续会诊。
  小明心中忐忑，忙迎了上去。
  阿黛尔摘下口罩，这是和平之夜的事件之后，她和小明的第一次见面，要说心中没有芥蒂，那是假的。
  她冷笑一声：“小明总统，好像我们每一次见面，你就换了一种身份，不知道下一次，你会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呢？”
  这话有点刺耳，小明现在已是一国总统，处于人生的巅峰，再有变化，也不会比总统更强，她的意思，仿佛他这个总统当不久似的。
  小明有求于她，只能装痴卖傻，打个哈哈：“博士可是一点没变，永远是那么年轻美丽，令人艳羡啊。”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阿黛尔这才脸色一缓：“总统先生，那一页我们就翻过去了，希望贵我两国携手合作，同创未来。”
  小明忙接口：“那是那是，我们一定要重建人类文明的新时代。对了，博士对宫二的情况怎么看？”
  药头打断了两位故人的叙旧：“总统同志、阿黛尔博士，我们去办公室谈吧。”
  小明听药头的语气，似乎已有治疗宫二的方案，心中大喜，却又不敢表露出来，以免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b小姐也跟上来，她这个专家组随行警卫，保护的主要对象是阿黛尔。
  一行人进了办公室，里面已有一人，正对着一个全息投影电脑桌面，双手快速地操作，听到有人进来，无动于衷。
  药头却不敢怠慢，用英语为大家介绍：“这位是来自俄罗斯的核生化专家，伊凡同志。这位是小明总统，来自帝国的阿黛尔博士和b小姐。”
  那人这才转过脸来，脸上架着一副大大的宽边眼镜，像个书呆子，却有种眼高于顶的气势，冲各人点点头，又对着全息投影，双手如飞。
  小明见伊凡竟是黄种人，倒也不奇怪，俄罗斯也是个多民族社会。
  阿黛尔是个识货的，一眼被伊凡的电脑建模吸引住了，凑到近前，惊讶道：“这是超x病毒的细胞转换模型？”
  小明看着那立体的细胞模型，像几个绿色的小球重叠在一起。
  伊凡闻言，终于停下手来，得意洋洋，竟是说汉语：“不好意思，我不会说英语，只能听懂一些简单的英语词句。博士，你就是超x病毒的发明者？刚好我有一些想不通的小环节，只要能解决，就能制出解毒剂了，宫二小姐不日可以恢复。药叔，帮我翻译一下。”
  小明又惊又喜，没想到俄罗斯的核生化专家，竟然立下首功。
  “不用翻译了，我会华语。伊凡先生，细胞转换是很难控制的，你肯定它不会往坏的方面发展？”阿黛尔有些不敢相信地问，“我实验了不下一百次，每一次的转化，都是继续变异。”
  “博士，你不行，不代表别人不行。只要这几个小环节打通，解毒剂就ok了。虽然比不上疫苗，但至少，初期的被感染者有救了……”伊凡说着，右手虚点几下，绿色的细胞模型向外延伸，长出了好多旁枝末节。
  阿黛尔目不转睛，震撼不已地连连点头，同时说出一串晦涩难懂的专业术语。
  伊凡的双手再次操作起来，细胞模型不断地变化，好像活物一样。
  其中不少术语，阿黛尔无法用汉语说出来，只能说英语，由药头转译成汉语，说给伊凡听。
  药头也是专家，一面翻译，一面聚精会神地盯着模型，两眼发光。
  小明虽然看不明白，但也知道伊凡正在阿黛尔和药头的帮助下，攻克那几道难关，紧张得手心冒汗。
  时间很快过去了大半个小时，办公室内只有阿黛尔和药头、伊凡的专业交流声。
  小明心中祈祷，赶快完成建模，让宫二早点醒来。
  不曾想，那个细胞模型却卡在了一个环节，怎么也过不去。
  阿黛尔和伊凡、药头三人，对着模型指指点点，讨论起来。
  小明看这样子，一时半会也没有结果，心中有些失望，又安慰自己，哪有这么顺利？现在有了很大的进展，已经很不错了。
  这时，只听阿黛尔问药头：“我听说，宫二是因为她哥哥死在她的面前，才有了苏醒的迹象。我想检查一下宫大的尸体，看看能否找到两者的联系？”
  药头回答：“行，我下午安排一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小明想到，宫大等于死在自己的手里，一旦宫二醒来，怎么接受这个事实？
  他又想到凯撒的指示，如何除掉b小姐，自己现在还没有头绪，一时心乱如麻，胸中憋闷。
  “你们忙吧，我有事先走了。”小明匆匆离开，看都不看b小姐一眼。
  下午训练，小明和艾瑞丝进了系统，先夸了伊凡一通，竟然将核变异病毒的发明者都比下去了。
  艾瑞丝傲然道，伊凡可是前俄罗斯军方的最优秀专家，就连一些进入系统后出不来的训练者，他都可以将他们救醒。
  小明忽然听到了攸关切身的信息，忙追问：“怎么会有训练者出不来？就算出不来，也可以借助你这样的高手，一推而出。”
  艾瑞丝也没有隐瞒：“这种情况，主要发生在第一层领域的训练者身上，他们会在训练中，发生假死现象。在系统里，不怕真死，大不了死了重来，但是假死就不同了。所谓假死，在现实世界中，是指一个人受到了非致命但很痛苦的伤害，宁愿自己死了，就出现假死的昏迷，这是人的一种自我保护。但在意识力系统里，假死会对大脑形成双重暗示。一个假死的训练者，你再怎么推他，他也不会跳出系统，主动醒来……”
  小明听得很仔细：“你可以在系统里杀死他啊，不就可以重来了。或者，直接关掉系统。”
  艾瑞丝摇摇头：“不行，在系统里，你无法杀死一个假死者，即便把他的身体砸烂了，他还是不会重来。关掉系统也不行，他的潜意识会以为自己一直在系统里。”
  小明不由咋舌：“那醒不来会怎样？”
  艾瑞丝耸耸肩：“变成植物人咯。即便是伊凡，唤醒他们的比例，也只有百分之五十而已。”
  小明越发绝了让亲人和爱人进入系统的念头：“想不到，系统还有这样的副作用。”
  艾瑞丝不以为然：“是啊，普通人在第一层领域的危险，远远超过我们。像我们这样的潜能高手，不可能假死，因为我们不仅可以承受巨大的痛苦，而且只要一息尚存，就会战斗到底……”
  小明听明白了，这个世界，无论是现实世界，还是虚拟世界，都有一个颠扑不破的共同真理，那就是：你越强，危险越小；你越弱，危险越大！
  说白了，就是弱肉强食。
  一念及此，他越发感到提升潜能的迫切性：“姐姐，今天我们训练什么？”
  “杀人！”艾瑞丝说着，化手为爪，猛地插入小明的胸膛，一转一拽，掏出了一颗血淋淋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