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明辉

  这是个非常陌生的声音,但听来却有种舒心的感觉,似乎是许久未见的老友一般,让花容容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轻松。
  “你就是圣上说的太医?”花容容转过视线,这才看见,在自己的面前,站着一名俊逸非常的臣子,看那装束,与平时为自己诊治的太医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是,眼前这名太医,简直太年轻了!
  年轻的让人无法相信,他竟能够成为一名太医。
  “正是微臣。”年轻太医欠身作揖,脸上始终都挂着暖洋洋的笑容,像是初升的太阳,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温暖。
  除去上官晨,花容容想不出有谁能够带给自己这种奇妙的感觉。
  当然,这并不能代表自己对这太医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只是因为,这冰冷深宫里面,人情世故都凄凉无比,花容容渐渐心寒,见到如此淳朴的年轻太医,自然是好感多了一些。
  “你叫什么名字?”花容容好奇问道,心想在这冰冷后宫之中,多一个朋友也是好的,而且自己身体虚弱,有太医常年出入于寝宫也是十分正常的,便不会引起彭媛媛的猜忌怀疑。
  年轻太医似乎没想到才第一次见面,花容容就会询问自己的名讳,有些受宠若惊,他恭敬的回答:“微臣名叫明辉。”
  “真是人如其名。”花容容笑道,“看到你之后,就像是看到了很明亮的光辉一样,暖洋洋的,挺舒服。”
  明辉笑道:“娘娘谬赞了,微臣只是喜欢用笑容面对他人而已,在这后宫里,面善心狠的人太多了,娘娘大概是不太适应,所以看到微臣,就生出这种感觉。”
  “也许吧。”
  听到面善心狠四个字,花容容没来由的又想起彭将军,那也是个极度腹黑的人物啊!
  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明辉,能够跟自己成为很要好的知心朋友,便少了一丝提防,开口问道:“明辉,我很好奇,你对后宫里的这些勾心斗角怎么看?”
  “这个…”明辉顿了顿,很认真的说道,“若是人与人之间总要加上一层隔膜,肯定是要引发矛盾的,我希望,所有生活在后宫的人,都能放下那些猜忌,尽心尽力的侍候好圣上,这样,天下才能太平,后宫才能平和,否则,后宫里各种乱斗,搞的人心惶惶,圣上定要分出一部分精力来管理后宫秩序,那天下的秩序,便无人监管,定是要出乱子的。”
  花容容怎么都想不到,眼前这个小小的太医,竟会有这样独到的见解,她愕然的看着明辉,许久,才失笑道:“看来我需要对你重新定义了。”
  “娘娘此话何意?”明辉欠身,小心问道。
  花容容微微皱眉,旋即笑道:“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肺腑,你不必担心我是在试探你什么,我只想跟你交个朋友。”
  “娘娘多虑了,微臣也十分想交娘娘这个朋友。”明辉说话间虽然还是毕恭毕敬,但花容容能感觉到,现在的明辉对自己的戒备,已经悄然卸去了。
  她灿烂的笑道:“我说的重新定义,是我觉得,你有这等见解,不应该屈身做个太医,你还有更加广阔的未来,不是么?”
  “未来不在官位大小,微臣愿为皇室诊治病症,圣上和娘娘若能安康一世,微臣也觉得未来可称为广阔。”
  花容容对这个言语谦逊、见解独到的太医越来越看好,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如此评价明辉:“我觉得,你不该只为我们皇室的成员诊治病症,而应该帮着圣上诊治天下的病症命脉。”
  明辉愕然,旋即跪了下来,由衷谢道:“微臣谢过娘娘知遇之恩!”
  “不必,我说过了,我是想要跟你交个朋友,并不是要让你知恩图报,放心,今后我会在圣上面前举荐你,我觉得,凭借你的能力,定能辅佐好圣上!”
  花容容的一番话,让明辉心中一阵惊悸,不由之间,他眼前,仿若又浮现出那一个画面。
  “皇后娘娘,不知您召微臣入宫,所为何事?”明辉恭敬的跪在彭媛媛面前,脸上写满了谦逊。
  彭媛媛对眼前这个长相俊逸的医师也颇有好感,只是,她要总揽后宫权势,对这些虚有其表的奶油小生也仅仅停留在好感的份上,她居高临下的望着明辉,轻声说:“本宫要交给你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
  “娘娘请讲,在微臣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微臣定当万死不辞!”明辉恭敬的作一揖,不敢对这个行事狠戾的皇后有丝毫不敬。
  “力所能及?”彭媛媛咀嚼了一下这个字眼,忽然嗤的一声笑了,不屑道,“你想明白,你家中父母,都在本宫手上,若你给本宫的承诺,只是一句力所能及,本宫想,这个任务,你也不必去做了。”
  明辉身体一抖,连忙改口:“娘娘恕罪,微臣定当倾尽所有,完成这项任务!”
  “嗯,这就好。”
  彭媛媛笑了起来,只是那一抹笑容,却让明辉感觉到阵阵的阴冷。
  “明辉?”
  正陷在万千思绪当中,明辉突然听见花容容唤着自己,顿时从回忆中拉了出来,笑道:“娘娘,有何吩咐?”
  “你发什么呆呢?就算我举荐你,你现在也不能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啊,我害病着呢!”花容容微微嗔怒道。
  明辉失笑道:“微臣这就为娘娘把脉治病。”
  语毕,他便将自己的行医箱放在桌上,从中拿出一块手帕,放于花容容腕下,看到那块手帕,花容容眼前一亮,好奇道:“你这上面也绣的鸳鸯?”
  “呃…是的,娘娘。”明辉哑然失笑,“这是家母绣的鸳鸯,是想让微臣早日找到个好姑娘,带回去给她看看,只是…到了现在,微臣还是孑然一人。”
  花容容也有些暗暗的失落,忽然,她想起侍候自己的提花,眼珠一转,笑道:“若你不嫌弃,我这儿倒是有不少好姐妹,到时候可以介绍给你认识。”
  “这…多谢娘娘了。”明辉立即站了起来,这就要对花容容行礼。
  “不必了,说过了,咱们是朋友,这些繁文缛节,在私下里,就还是算了,明白吗?”花容容也没想太多,下意识就抓住了明辉的手臂,一本正经的道。
  明辉无措的看着那只白皙柔嫩的手,心中蓦然又冒出了皇后娘娘交代给自己的任务,突然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无耻。
  “你怎么了?”花容容注意到他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不免有些紧张。
  “没事,老毛病,贫血。”明辉讪笑道,暗暗咬牙,为了父母的安全,这任务再无耻,自己也得硬着头皮上了。
  只是,要对不起这个刚刚交到的朋友了!
  正为花容容把脉的时候,明辉突然岔开话题:“娘娘,在宫中微臣听说娘娘才是圣上的结发夫妻,为何到最后,成了皇后的人却是…”
  “唉。”花容容重重的叹口气,唏嘘道,“还不是因为彭将军手握兵权,没有他的帮忙,圣上无法成就大业,一旦圣上登位,自然要巩固他彭家的权政,自然也就由彭家的女儿进入后宫,成为皇后了。”
  明辉恍然大悟,他在入宫之前,不过是坊间一名郁郁不得志的名医,后被彭媛媛找到,对这宫中之事,知道的并不详细。
  现在听到这些,他对彭媛媛的印象,顿时又坏了一分。
  可他每每想要忤逆彭媛媛的命令,就不由想起父母那张苍老的面容,心中就忍不住泛起一阵阵的疼痛。
  终于,他在心中做出了自己的决定,猛的抬起头,他对着花容容说道:“娘娘,微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呃?你说便是。”花容容有些好奇,明辉都把脉有一阵子了,怎么还不为自己诊治病情呢?
  随即,明辉的问题,让她目瞪口呆:“微臣初次见到娘娘之后,便觉得娘娘惊为天人,对娘娘心生爱慕,于心中定下此生不娶娘娘便终生不娶的誓言,既然娘娘在宫中也如微臣一样郁郁不得志,何不跟着微臣离开这偌大皇宫,一辈子游山玩水,快哉人生?”
  他说完这一连串,像是跌进了一泓深不见底的冷湖,他觉得无论自己用多大的努力,都不可能得到花容容的原谅了!
  “你…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啊!”花容容猛的抽回手臂,满脸愕然的看着明辉,她万万不能相信,明辉竟会对自己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明辉猛的靠了过来,眼神炽热:“明辉所言每一个字,也都是发自肺腑,希望娘娘能够深思熟虑,与其跟着被佞臣束缚的无用皇帝,为什么娘娘不肯跟着快意人间的明辉呢!”
  “你混账!”听到明辉诋毁上官晨,花容容心中的怒火瞬间就引燃起来,她一巴掌抽了过来,响亮的声音,把她自己也吓了一跳,手心微微麻了起来,她向床里面坐了坐,说道,“你给我走,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
  “娘娘,为何你不肯给我一个机会呢!”
  明辉忍着心中的剧烈痛苦,竟做出了连自己都无法想象的事情,他猛的爬上花容容的床榻,将她那孱弱的身体拥入怀中,尽管是背对着她,却疯狂的凑过去,炽热的吻着她那张吓得苍白的脸庞。
  “啊,你给我滚开,你这个禽兽!”花容容芳心大乱,她用力的挣脱着,奈何明辉的力度很大,无论她用出多大的力气,都没办法从明辉的怀中挣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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