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不得不为
杜大爷原名杜威，早些年服役，他还见过如今的军神，只不过那个时候的军神还没出名，军神的枪法还是他教的。
他这个人风风火火，二十岁的时候就有了不小的军衔，立过不少战功，后来要不是腿脚中了一枪，不方便，才会选择退役。
他这一生，除了战场就是枪子，也没见过多少女人，唯一心动的女人，还是在军营里遇到的一个护士。
那护士很漂亮，真的是非常漂亮，那时候很多战友都故意生病，偷偷去看那护士。
杜大爷自然也沦陷了。
只是他不过是一个军人，也不好意思让人家跟着自己过日子，每天就是去送一点好看的石头，或者用报废的子弹做一个金属爱心，又或者给她讲几个笑话。
两人虽然没有谈男女朋友，只是略有暧昧。
后来，杜大爷退役了，正好三十岁出头，然后就再也没见过那护士了。
后来，几年前的某一天，他在这里见到了当年那个护士。
那人就是曲江杉。
只是当时，她并不叫曲江杉。
三十年过去，对方容颜未改，青春依旧，在看到后的第一眼，杜大爷就怔住了。
他想了很多，他当然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修士的存在，所以便明白了。
三十年岁月，能轻易的将一个普通人彻底的改变，他不过是个糟老头，她却依旧倾国倾城，甚至更加漂亮。
杜大爷沉默着，每天抽着他那老烟枪，看着曲江杉进进出出。
哪怕隔壁的大婶说她穿着不守妇道，杜大爷都不这么认为。
“时代在改变，你这个大妈知道些什么？”
杜大爷什么都不说，他每天早早的在附近摆摊，会给她的煎饼里多加一些料。
他知道她的口味，所以总能让曲江杉满意。
这样就挺好的。
她是高高在上的大修士。
自己只是一个糟老头子。
杜大爷看着自己的刀，砍在敌人的后脑勺，他不太理解这些什么灵念，但就知道一件事情，只要砍下去就好了。
活着的东西，总会被砍死，这是个很简单的道理。
他大口大口的喘气，已经感觉不到身上的腾空，他的身体就像一个漏风的气球，生命正在快速的消失。
怎么能死在敌人的脚下？
哪怕死，也要站着死。
杜大爷最后一眼，看了陆锋，然后便彻底的断了气。
“杜大爷！”
陆锋想要起身，只是他身体状况和对方也差不多，要不是肉身强悍，可能就更惨。
妖族老祖宗木然，看着自己的灵念渐渐消失，他没想到，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
这个对他而言蝼蚁般的存在，此刻却杀了自己这一道灵念。
他很确定，自己之前那一脚，绝对能够将对方杀死，可是他错了。
陆锋嘲讽冷笑：“世界上有亿万只蝼蚁，但总有一只，能够长出翅膀，飞到苍穹。”
砰！
妖族老祖宗的灵念彻底消散。
……
“死了？！”
圣殿之中，弥漫着一道道强大的气息。
忽然，玉流尊者声音高了几分。
“我的灵念，应该是和你们一起去杀陆锋的，怎么会消散了？”
玉流尊者很意外，她无法感受到灵念死亡的具体情况，只知道是被陆锋所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流尊者，先等等，我和九凡散人的灵念也在，应该不会有问题，至于你的灵念，恐怕是轻敌了，那家伙虽说是灵动境，但手段颇多，而且还有雨字符在手。”
“等吧……”
“恩！？”
忽然，九凡散人也是惊疑出声：“诸位，本座的灵念也消散了。”
“也是被那陆锋所杀？”
“从因果感应来看，是这样的。”九凡散人有些震怒，他堂堂一尊幻灭境强者的灵念，竟然会被山外一人所杀。
大能们一同看向了妖族老祖宗。
老祖宗睁开眼睛，他的真身很温和，戴着斗笠，压着头顶上的一只眼睛。
他看着众人，摇摇头：“抱歉，也没有了。”
“这这这……”
“没搞错吧。”
这些大能是何等可怕，自然知道自己的一尊灵念有多强，可怎么说没就没了，而且是三人一起。
“那陆锋这么强？”
“能够杀死三尊灵念，在我们山里都算得上顶尖的天才了。”
雷东南哈哈大笑：“你们有没有搞错，这才第二天，三尊灵念就没了，还是被同一个人所杀，真是史无前例啊。”
圣殿里，也有不少大能在嘲讽。
毕竟，这一个决策，不是所有人都同意，只是没办法而已。
妖族老祖宗没有理会雷东南的嘲讽，说道：“据我的感知，那陆锋此时应该也受了重伤，诸位，谁在附近，速速去杀他，以免他的身体恢复过来。”
“不行，我的灵念正在先祖遗址之中，暂时出不来。”荒江尊者说道。
“我也如此，这里有一处阵法，困住了我的灵念。”
“我暂时赶不过去，正在捕捉一株灵草。”
杀就杀了，有些尊者根本不在意，只要有一位尊者的灵念活下来一个月，就足够了。
至于给妖族老祖宗他们三人报仇？
他们也没这么好的心。
“阿弥陀佛，老衲的灵念正好在附近。”不为大师平静道。
“那就麻烦大师了，我总觉得有些奇怪。”妖族老祖宗说道。
……
地球。
“死了，三尊灵念全部消失了。”
“是那陆锋！”
灵念们也全部感知到事情的状况，尽皆惊讶。
“诸位，你们忙去吧，老衲先去看看……”不为大师的灵念回响。
“刚才妖族的老祖宗灵念在消散之前，似乎对我们说了一句话，让我们切忌小心近战，看来那小子的近战很强大。”
“无妨，老衲只是远望。”
不为大师身体不断起落，每一步迈出，都有数公里之远。
很快就出现在了天北市。
陆锋躺在地上，喘了几口气，风火用舌头舔着陆锋的伤口，帮忙恢复，只是舔了几口，它就受不了了，因为陆锋血里还有毒液。
柳白巷，空荡荡的，因为没人站着，全都倒在了地上。
这里死气一片，尸体开始散发着腐烂的味道，空气里弥漫着鲜血。
灵气杂乱。
陆锋很想去看看杜大爷的尸体，然而他短时间内做不到，只能等待着身体先自我恢复一部分。
阳光几乎要彻底没入地平线，最后一道光芒也蜷缩在了柳白巷最高一座房子的屋顶上。
陆锋思维麻木，他不愿意去想这里发生的事情。
他的目光看着最后一道阳光，他在心里默默数着，倒计时，想着十秒过后，那最后一道阳光就会彻底消失了吧。
那是包婆婆的房子，也是这巷子里最高的房子。
房顶是尖的，带着一个露天的大阳台。
十秒过后，阳光还没有消失。
陆锋这才发现，那已经不是阳光，而是人的光芒，或者说佛光。
老天爷要灭我啊！
陆锋气笑了。
自己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哪怕一个小孩都能用砖头砸死自己，更何况是一个强者的灵念。
“阿弥陀佛，老衲法号不为。”
不为大师头顶光亮，散发着幽幽光明。
陆锋咳嗽几声，有气无力道：“不为大师，看在你法号的面子上，这一次就不为吧。”
不为大师笑道：“施主应该明白，越缺什么，就越会叫什么，老衲法号不为，是因为小时候太爱管闲事，所以当年师尊便以这个法号，令我警醒。”
“只是，习惯很难改变啊，更何况这一次，不为也得为，不得不为。”
陆锋听着，翻了一个白眼。
他想着自己还有什么底牌，除了冬眠的两道血脉，似乎只有一张嘴巴了。
难道要说死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