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仁反应强烈

  “即使是关景儒,关林村的人都以为他在外面做生意,常言道,‘一肥遮百丑’;再说,现在跟过去不一样了,过去,人们活不下去了,才走这条路的,那时候,人们只知道宝贝,不知道啥叫文物,宝贝的价格和文物的价值,差别大了去了。现在,人们已经知道古墓里面的东西值钱了。”
  现在的人尤其知道。和现在的人相比,那时候的人还不能算知道。
  此时,茶馆一楼的灯已经关了大半。整个茶馆里面,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卞一鸣看了看时间,九点一刻。为慎重起见,卞一鸣故意延长了十分钟。
  卞一鸣起身告辞。
  下得楼来,三个人在茶馆门口告别。
  关景荣钻进了文宝斎,卞一鸣一行则朝南街口走去,汽车停在街口。
  路走到一小半的时候,卞一鸣迅速闪进了一条小巷子。
  这条巷子距离茶馆和烟酒店有三四百米的样子,站在巷口,借着路灯,正好能看到烟酒店和文宝斎古玩店的南门和西门,此时,烟酒店已经关门了。
  如果关景荣心中有鬼的话,他一定会到烟酒店去打电话,经济落后,有经济落后的好处,要是放到现在,关景儒想打电话,那是非常方便的,在那个年代,关景儒要想打电话,就必须到烟酒店去。
  现在,卞一鸣一点都不着急,按时间算,武氏两兄弟已经被査队长他们请到公安局去了,所以,再耽搁一会,无伤大雅。
  三个人耐着性子在巷口等了一会,卞一鸣和曹云清还点了一支香烟。
  香烟抽到一半的时候,文宝斎的西门开了。
  很快,一个人影从里面闪了出来,看身形,此人就是关景荣。这个家伙非常狡猾,他也在店铺里面等了好一会。
  关景荣终于在这里露出了马脚。
  关景荣径直走到烟酒店的门前,不一会,烟酒店的门开了,关景荣走进烟酒店,很快,烟酒店的门关上了,紧接着,烟酒店里面亮起了灯光。
  五六分钟的样子,烟酒店的门开了,关景荣从烟酒店里面走了出来,然后穿过马路,钻进了文宝斎。
  “卞处长,我们过去看看。”曹云清道。
  “等一下。”
  不一会,烟酒店的灯灭了。
  五分钟以后,卞一鸣将制服脱下来,反穿在身上,并将帽子拿下来递到王萍的手上:“你们俩站在这里不要动,我过去看看。”
  卞一鸣走到烟酒店的门口,轻轻敲了三下门:“嘟……嘟……嘟。”
  “来了。”
  “不一会,烟酒店的门开了。辛苦您了,我打一个电话。”
  卞一鸣还真打起了电话:“喂,请问,査队长在不在?”
  “我就是,您是?”
  “我是卞一鸣啊!”
  “一鸣,两个人,我们已经请来了,你们不要着急,车子慢慢开。”
  “谢谢您……査队长,见面详谈。我挂了,再见。”
  “再见。”
  卞一鸣放下电话,从皮夹子里面拿出一毛钱,放在柜台上:“同志,不要找了。”
  “那怎么行,只要两分钱,一毛钱,太多了。”
  “同志,不用找了,这么晚了,还来打搅您,真过意不去。”
  “嗨,咱就是干这个的,早就习惯了。”
  老板坚持找了八分钱,并将钱塞到了卞一鸣的手里。那时候的人,要多本分就有多本分。要多规矩就有多规矩。
  “老板,我想再耽搁您一小会。”
  “不用客气,你想问什么?”
  “刚才打电话的是谁啊!打了这么长时间。”
  “是隔壁文宝斎的关老板。”
  “他的电话怎么打这么长时间,害得我等了半天。”
  “关老板好像在找什么人,但对方又好像不在家,他打了两遍,都没有打通。”
  毋庸置疑,关景荣一定是打电话给武氏两兄弟。
  卞一鸣显得很亢奋,也很激动,茶是要慢慢品味的,卞一鸣没有想到,在放下茶杯之后才品味出茶香来。卞一鸣总算从关景荣的身上品出一点味道来了。
  “关老板打电话找谁?”
  “他找了两个人,第一个人是常才,第二个人好像是常仁,两个人都姓常。”
  常才是武长才,常仁是武长仁。
  汽车驶出七里街,朝虎踞路驶去。
  卞一鸣和曹云清轮流开车,赶到扬州以后,对武氏兄弟的调查将立即展开。所以,三个人要借两个小时左右的空挡养精蓄锐。
  一路无话,十一点半钟左右,汽车驶入扬州市,在杨州和南通的分岔路口,停着一辆汽车,汽车的大灯亮着,在汽车旁边站着一个人。此人朝卞一鸣频频招手。
  汽车在路口停下,卞一鸣跳下汽车,一双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卞一鸣的右手。车灯太亮,对方的脸太黑,卞一鸣定睛一看,此人正是査一静。
  “査队长,我们搅了你们的好觉。”
  “跟我用不着客气,我但心你们摸不到地方,所以特地在这里等你们。”
  “还是你考虑的周到。”
  王萍和曹云清下车,和査一静握手致意。
  査队长的车子在前面引路,卞一鸣的车子紧随其后。
  二十分钟左右,汽车驶进扬州市公安局的大门。
  在査队长的办公室,还有三个人在耐心地等待着卞一鸣一行的到来。其中一人是接王萍电话的高广陵。
  按照王萍的要求,査一静将武氏两兄弟分别安排在两个办公室里面。
  査队长和高广陵领着卞一鸣一行走进一间办公室。
  一个四十岁左右男人正坐在沙发上抽香烟,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茶杯。
  此人掐灭了香烟……他手上的香烟只抽了一半,桌子上有一个烟灰缸,烟灰缸里面全是烟头。
  高广陵从墙角拎起一个热水瓶,将桌子上的茶杯倒满了。
  “高同志,我在这里已经坐了两个多小时了,你们把我晾在这里,这算怎么回事呢?想问什么,你们就问吗?”
  “一鸣,这位就是武长仁……武老板。”
  卞一鸣和査队长在椅子上坐下,其他人坐在旁边。
  “武老板,非常抱歉,让您久等了。”卞一鸣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包香烟,先递给武长仁一支,然后递给査队长,高广陵和曹云清。
  武长仁按着打火机,将自己的香烟点着了:“高公安,这位是谁啊!”
  “这位是勤将地区公安局刑侦处的卞处长。”査一静道。
  “勤将地区公安局?你们怎么会和我扯上关系的呢?我这一辈子都没有到过勤将去。”武长仁吐着烟圈道,他眯着眼睛,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卞一鸣接过高广陵递过来的茶杯,喝了半杯水,道:“武老板,你和勤将扯不上什么关系,和南京总能扯上一点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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