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尽失
不一会,十几个人簇拥着黑乎乎的东西朝房村的墓地走来。
这些人走出树林的时候,大家才看清楚,是邢三爹领着乡亲们来了,黑乎乎的东西是四个人抬着的一口棺材,这口棺材是刚从街上买来的。
原先在墓地围观的人还没有离开,而且人越来越多。
李云帆和毛书记迎了上去。
邢三爹的意思是直接将邢惠开安葬在墓地,邢惠开不是正常死亡,因为邢惠开涉嫌谋害亲夫张有贵,所以,邢三爹决定将邢惠开单独安葬。
让邢三爹感到头疼的是如何面对邢惠开的女儿燕子,一个十一岁大的孩子,应该懂事了,她刚失去父亲,现在,母亲又离她而去。此种变故,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子如何面对!生活是不是太残忍了呢?邢三爹还没有想好怎么跟跟燕子说她母亲的事情。
听了邢三爹的话以后,李云帆的心里有点纠结,在这种情况下去找燕子了解情况,确实有点不近人情。但李云帆和卞一鸣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吗?
邢三爹已经从李云帆和卞一鸣的眼神与表情上看出一种为难情绪:“李处长,你们现在找燕子谈,肯定不合适,这孩子太可怜了,今天早上,老太婆和我的三媳妇好说歹说,她才吃了半碗鸡蛋面。他已经有一天没有吃饭了。我正为这件事情着急上火呢?”
“邢三爹,您应该能理解我们的心情,我们想早一天找到杀害张有贵和邢惠开的凶手,我们如果我们不能给燕子一个圆满的交代,那我们这身警服算是白穿了。”
“不瞒你们说,你们想的事情,我昨天晚上睡觉之前就和老太婆嘀咕过了,我也想知道惠开除了和姓贡的以外,还和谁在一起过。可我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了。那孩子吵着闹着要妈妈。”
“燕子是不是知道邢惠开出事了?”
“依我看,她是知道了。”
“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跟她挑明了呢?这件事情,早说迟说,都得说,也必须说,我们总不能瞒她一辈子……这种事情是瞒不住的。”
“是啊!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
“如果燕子知道母亲是被人杀害的,她一定想知道凶手是谁?这样一来,她和您……和我们不就想到一起来了吗?至于燕子今后的生活,我们和毛书记会想办法,在我们拿出具体的方案之前,请您和大娘多费点心。请您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想办法的,毛书记,你说呢?”
“舅公,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宽心吧!李处长的为人,您应该能看出来。燕子的事情交给我们,您尽可放心。”
“我看这样吧!今天晚上,你们到我家去,你们不用担心,有我在,燕子不会有问题,如果燕子知道一点什么事情,今天晚上,我一准让他说出来。”
告别邢三爹等人之后,李云帆一行回到了三里寨。
大家回到甄先生家的时候,时间是十一点一刻。
在甄家的厨房里面,又出现了一个新面孔,她进进出出,忙着端菜,拿碗和筷子。年龄在三十五岁左右,摸样儿长得很俊。她就是巧凤。
大家进院门的时候,甄先生正蹲在院门口的凤阳树下抽烟。
看到大家以后,甄先生立马站起身。脸上挂着笑。
“甄先生,怎么样?”李云帆上前一步。
“巧凤已经来了,他正在厨房帮忙。”
“您跟他丢过底了吗?”
“我跟她说过了,她答应跟你们谈,只要你们不说出去就行。”
“甄先生,还是您老的面子大啊!”
“什么面子大啊!为了你们的案子,我卖点老脸也是值得的。今天中午,我留巧凤吃饭,吃过饭以后,你让王同志和巧凤谈,地点就在我二儿子的屋里谈,他们两口子带着孩子走亲戚去了。
吃过中饭以后,巧凤抢着把锅碗洗了,王萍主动给她打下手,碗筷收拾完以后,两个人已经很熟悉了。
丢下饭碗以后,甄先生领着同志们去了缪志文的家,王萍则留了下来。
同志们留在甄先生家,巧凤的心里压力会比较大。谈话是需要一个良好宽松的环境的。
那么,巧凤到底跟王萍说了什么呢?
在谈话之前,巧凤再三强调,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让她男人知道,他男人对他很好,她不想伤他的心,她想过安稳的日子。
为了打消巧凤的顾虑,王萍没有做任何记录。关键是证据,记录是可以忽略的。
听了巧凤的回忆之后,王萍感到非常震惊。
下面就是巧凤的回忆。
王萍和巧凤的谈话肯定不能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得有一些必要的铺垫,要允许对方按照自己的思路和意愿往前走。所以,有些地方可能会比较拉杂,诸位看客一定要耐着性子往下看。
巧凤的丈夫叫缪海涛,是谬姓的一个分支,比巧凤大两岁,人既老实憨厚,又非常体贴人,两个人在三里寨算是一对恩爱夫妻。遗憾的是,夫妻俩结婚四五年,一直没有生养。公婆,还有自己的父母都很着急,公婆着急的是缪家的香火问题,父母着急的是女儿能不能在缪家站的住脚……自己的女儿不能为别人家传宗接代,这不是害人家吗。
所以,公婆和父母就四处打听好方子,郎中看了好几个,偏方用了十几个,就是不见一点动静,后来,巧凤的婆婆说智觉寺的送子观音非常灵验,就极力怂恿媳妇到智觉寺去试试看。
于是,巧凤就去了。
那一天下午四点多钟,巧凤进寺院的时候,香客比较稀少,这时候,一般的香客已经走在回家的路上了,巧凤是提前收工后到智觉寺去了。
她进大殿的时候,大殿里面,连巧凤一起只有三个香客,另外两个香客是男人,他们在大殿里面转了一圈之后,就离去了。
当时,在大殿里面只有一清一个人……他当时是智觉寺监事。
在观世音的前面有个香案,两边各有一个香炉,香炉距离功德箱前面的蒲垫大概有三四十公分的样子。
巧凤在蒲垫上跪下,双手合十,微闭双眼,在心里面一次又一次地默念自己的期盼和诉求。
不一会,从巧凤的左侧想起了脚步声,巧凤用眼睛的余光看了看,来人是监事一清禅师,他在两个香炉里面各插了三根香。
不一会,巧凤的眼睛有些发花,脑子有些迷糊,身体也有点发飘。
“在一清往香炉里面插香之前,你有过这种感觉吗?”
“没有。”
“难道是一清禅师的香有问题?”
“这件事情,我在自己的心里面琢磨了很久,一定是香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