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面相觑
案子的玄机究竟在哪里呢?
回到谢家以后,大家围炉而坐,谢永国将炉子和铜水壶留在了谢家,他还拎来了半筐煤炭。
王萍给每个人泡了一杯茶。
大家一边喝茶,一边抽烟,一边谈案子的事情。
算是一个非正式的案情分析会吧!
今天晚上,如果理不出一点头绪来,明天,同志们就要无所事事了。
案情分析会围绕三个方面进行。
郑峰和李云帆最初的判断没有丝毫的改变:凶手至少是两人以上。
大家都赞同郑峰和李云帆的意见。
这是第一个方面,在此基础上,李云帆又产生了一点新的想法:他认为,如果凶手是两个人的话,谋财害命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关于李云帆的新想法,认同的人只有刘长松一个人,其他人还在消化之中。
卞一鸣始终坚持原来的想法:纵观整个案子,凶手一定是和谢家比较熟悉的人,谢家财家的狗只会吃熟人扔的食物,谢永国已经拿杨德荣家的狗做过试验了。卞一鸣对此深信不疑。
凶手煞费苦心,将阿旺毒死,目的非常明显,他们是想把刑侦人员引向歧途,因为同志们只有在和谢家有关联的人中才能找到凶手,这涉及到“6。30凶杀案”的背景,如果我们思维的触角离开这个范围,我们就远离了此案的背景,在茫茫的人海中,我们上哪去寻找凶手的踪迹呢?
卞一鸣还特别强调:凶手和谢家的关系可能不仅仅是熟悉那么简单。卞一鸣的意思是,周家除了周银锁和曹宜黄以外,还有两个人,大家都知道卞一鸣所指何人,这两个人就是周风英的大哥大嫂,还有大姐和大姐夫。
前面,笔者已经交代过了,那谢家财从小便是一个孤儿,是吃了百家饭长大的,要说和谢家走得很近的亲戚就只有周风英的娘家人了,在卞一鸣看来,周凤英的娘家人和阿旺应该是很熟悉的,阿旺对谢家的亲戚应该是深信不疑的……所以,它一定会吃他们扔给它的东西;第二,只有和谢家特别是周风英的家人才可能知道谢家的钱放在哪里,因为,周凤英是不大会对他们存有戒心的……大家已经知道,周风英对兄弟姐妹一向很好;第三,这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方面,凶手在谢家财的身上扎了五刀……而且是刀刀毙命,凶手在周凤英的身上……背部扎了两刀,这两刀是在周风英和凶手纠缠到院子门口才扎到她的身上,种种迹象表明,杀死周凤英不是凶手的初衷和本意,凶手一定是在周凤英认出自己的情况下才下此狠手的。这一点,在招娣的身上,表现的有为明显,招娣之所以能幸免于难,是因为他没有认出凶手的嘴脸,招娣前前后后两次谈话记录都说明了这一点。
大家一致赞同卞一鸣的想法。只有一个人提出异议,他就是谭科长。
谭科长认为,如果凶手也是这么想的话,那问题就比较复杂了,如果凶手真是和谢家最亲近的人的话,这不是自我暴露吗?如果凶手是生人……或者是和谢家关系一般的话,他可以这么想,也可以不这么想。凶手只要不暴露自己,目的就达到了。更何况杀人并不是他们的目的,谭科长甚至认为凶手是奔谢家的钱财去的,至于谢家财连中五刀,极有可能是凶手在打开橱门拿出抽屉的时候,被谢家财发现了,凶手之所以刀刀毙命,有两种可能,一是谢家财看清了凶手的嘴脸,凶手不得不下此狠手;第二,凶手如果不把谢家财杀死,他就无法脱身,更没法拿到他想要的东西。从谢家财身上连中五刀和刀口所在的位置来看,谢家财很可能连出声的机会都没有就一命呜呼了。至于周凤英是什么时候被惊醒的,很难猜测,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招娣醒的时候……请注意,招娣多半不是被惊醒,她是让尿给憋醒的,凶手可能正在拿抽屉里面的东西,凶手之所以掐昏招娣,除了怕招娣认出自己来,恐怕是担心她喊出声来惊醒周风英……或者惊动左邻右舍。
大家都听出来了:谭科长的意思是,周风迎发现凶手的时候,凶手已经把抽屉里面的东西拿到手了,所以,周风英极有可能是被凶手找东西的声音惊醒的。
很显然,谭科长在“6。30凶杀案”上想得比较深,也比较细,他的思考和大家的思考并无冲突之处,他并不想否定卞一鸣的想法,他只是想提醒同志们不要把思考的范围局限在一个比较狭小的空间里面,渔网的面积撒的越大,捕到鱼的可能性就越大,如果把眼光局限在周家,同志们极有可能会走进一条死胡同。在他看来,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虽然谭科长没有这么说,但他就是这个意思。
郑峰和李云帆觉得谭科长说的非常有道理,和郑峰等人在一起工作一段时间之后,谭科长越来越会思考问题了,但在暂无头绪的情况下,先在周凤英周围的人中仔细寻觅,然后向外围逐步拓展……现在,只能这样了。
第二天早晨,郑峰、李云帆、卞一鸣、刘长松和张鹏去了周家营,因为雨还没有停,汽车在石子路上行驶了四五里路之后,不得不停了下来,下面全是土路,而且都是比较狭窄的路,已经不能走汽车了。
汽车驶出谢家集之前,郑峰让张鹏到一家食品商店买了四样点心,让刘长松到一家百货商店买了一支金星牌钢笔。这一次,该带点东西到周家营去了。
在石子路和土路的交汇处,有一个油坊,油坊有一个院子。
张鹏穿上雨衣跳下车,走进院门。
一分钟以后,张鹏走出院门,在他的引导下,卞一鸣将汽车停在了油坊的大院里面。
汽车熄火之后,四个人穿好雨衣,走出汽车,跟在张鹏的后面上了一条泥泞的土路……张鹏带大家走的是一条抄近的路。
五个人走进周家营的时候,时间是八点半钟左右。
村子里面见不到人,只能听到狗叫声。
周金锁家的院门半掩着,大家走到院门口的时候,从院子里面窜出一条黑白相间的狗来,把大家下了一跳。这条狗冲着同志们汪汪直叫,大概是被五个身穿雨衣的人惊着了。上次大家来的时候,不曾见到这条狗。
正在大家犹豫不决,进退两难的时候,从院子里面走出一个女人来,她的手上打着一个黄颜色油布伞,这个女人就是周金锁的老婆……招娣的大舅妈。
“你们是……”
张鹏将雨衣的帽檐向上提了提。
“张所长啊!”女人看清了张鹏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