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匣中金光灿灿

  “犯傻了不是,走了这么远的的路,你不想吃,我的乖孙子也跟你们一起饿肚子啊!”
  郭有文不再说话。
  老人关上院门:“有文,他们娘儿俩到正坐歇着,你跟我来。”
  兄弟俩跟在老人的后面走进西厢房。
  五个人返回到里屋——郭根生的西厢房中间有一个隔断,将屋子隔成了两个部分。
  “娘,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啊!”
  “别多话,让你怎么做,你就做什么?”
  郭有文不再做声。
  老人示意郭有才打开木箱。
  遗憾的是,两个木箱里面除了一些杂物以外,没有李云帆和谭科长要找的东西。
  郭有才挪开木箱。
  李云帆用手电筒在地上照了一段时间,地非常板结,谭科长蹲下身体,用手指在地上敲了敲,声音很实在。
  “有才,你拿一把铁锹和锄头来。”
  不一会,郭有才拿着一把铁锹和一把锄头走进房间。
  在老人的示意下,兄弟两一个用锄头,一个用铁锹。刨起来,挖起来。
  老人和李云帆、谭科长站在一旁看坑越来越大,越来越深。
  郭有才挖上来的土都很板结,没有一点藏东西的迹象。
  坑挖到五十公分左右的时候,李云帆叫停了。
  事实证明,郭根生没有把东西藏在大床下面。
  李云帆和谭科长望着五十公分左右的深坑,沉思良久。兄弟俩则木然地望着母亲发愣。
  老人又在屋子其它地方寻觅了一会,但一无所获。
  “大娘,对不起,弄成这样。把坑填好,我们就告辞了。”
  “土明天再填也不迟,反正这个屋子不住人。”
  “这怎么能行,我们必须收拾好再走。”
  “李同志,你们随我来。”
  老人走出西厢房,然后径直朝东厢房走去,她这是要做什么呢?
  李云帆和谭科长默默地跟在老人的后面,郭有才和郭有文则跟在他们的后面,兄弟俩和他们一样,不知道老人想干什么。
  老人走到佛龛跟前,点了三炷香,插在香炉上,然后双手合十,好像在心里默念着什么。
  观世音菩萨慈眉善目,平静地望着屋子里面所有的人。
  “李同志,你们把佛龛撬下来,看看东西在不在佛龛里面?”
  “大娘,这合适吗?我们对您——”
  “这个佛龛是他为我请的,也是他镶在墙上的。这么多年,这是他为我做的唯一一件事。”老人话中有话,她可能是怀疑郭根生投她所好的动机有问题。
  在郭家,所有的人,特别是郭刘氏,都对佛龛怀有敬意,谁也不会去碰佛龛,在郭家,什么东西都可能被挪动,唯一不会受到惊扰的东西恐怕就是佛龛了。在花家村,谁都知道郭刘氏是一个吃斋念佛的人,所以,谁也不会想到她住的东厢房里面会藏着什么东西。让观世音菩萨看护他的东西,是最保险的一件事——当然,这也是一个聪明绝顶的想法。这可能就是郭根生大发慈悲,为郭刘氏请来佛龛的真正动机。
  郭根生应该感谢这个和自己形同陌路的人,在这样一个风雨飘摇的时候,她的善良和佛心及时而有效地挽救了整个家庭和所有的人。这在客观上将郭根生的罪行给家庭造成的伤害减少到最小的限度。从某种意义上讲,佛并不是一个虚无的东西——虔诚和信仰更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
  老人将蜡烛和香炉请出佛龛:“李同志,你们动手吧!”
  李云帆和谭科长很是为难,他们不想亵渎神灵,尤其不想亵渎郭刘氏对佛的虔诚与崇敬——这是一种非常神圣的感情——今天,大家明显地感受到了这种感情。
  “有才,你来。”
  “娘,咋整啊!”
  “用锹把佛龛撬下来。”
  郭有才将铁锹头插进佛龛的边框和砖墙之间的缝隙,试着撬了几下,佛龛的边框与砖墙之间的缝隙越来越大,郭有文将锄头的头部也插进缝隙之中,兄弟俩同志用力,佛龛逐渐、缓慢向外移动。
  根据佛龛的造型和观世音雕像所在的位置,唯一能藏东西的地方不在佛龛的后面——既观世音的背后,就在佛龛的下面——既观世音的莲花底座里。
  几分钟以后,佛龛从砖墙上分离出来。
  李云帆用手指测量了一下观音木雕的厚度,李云帆想看看佛龛的后面会不会有夹层,观世音的后面应该是底板,整个佛龛的厚度是四十五公分左右,而观音木雕的厚度只有二十公分左右,这也就是说,观音木点后面的底板的厚度在二十五公分左右。
  李云帆心里一惊,玄机可能就在观音后面的底板里面。
  谭科长用手指敲了敲佛龛的背部,声音很空洞,这说明底板里面一定有一个夹层。
  “大娘,佛龛镶嵌到墙上的时候,是不是一个整体呢?”
  “是一个整体。”
  “佛龛是怎么来的呢?”
  “是他从普觉寺请回来的。”
  “请回来后就镶嵌的墙上去了吗?”
  “佛龛请回来的那一天,我在徐集街上赶集,回到家,他已经把佛龛镶嵌到墙上去了。”
  “李局长,你看——”谭科长指着佛龛的边框道。
  李云帆用手电筒在谭科长手指的地方照了照,在佛龛边框的三分之一处,多出一块一点五公分左右的木板,而多出来的部分是全部镶嵌在砖墙里面的。
  李云帆眉头紧蹙,他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郭根生想把东西长久地藏在佛龛后面的夹层里面,那么打开夹层的唯一办法就是撬开夹层的木板,如果郭根生想随时拿出佛龛里面的东西,那么,佛龛就一定有一个机关。
  “大娘,郭根生有没有进过您的房间。”
  “进过,有一次我到后村红旗家去有事,回来的时候,看到他正在锁我的门,他好像有我屋子的钥匙,要不然,我今天也不会想到佛龛。”
  郭有才和郭有文兄弟俩站在一旁瞠目结舌,他们应该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了。
  厨房里面热气腾腾,郭筱竹正在厨房做饭,她的母亲在正屋里面陪着阿华母子。
  李云帆用手和手电筒在观音木雕的周围仔细寻找机关,没有结果。
  谭科长在莲花底座上下左右认真摸索。当他的右手摸到莲花底座下面的时候,愣了至少有一分钟之久。
  “李局长,我摸到了一个圆球一样的东西。”
  “我来试试看。”
  谭科长将手抽出来以后,李云帆将佛龛放正,然后将手伸了进去。在这个狭小的缝隙里面,果然有一个球形的东西。
  “李局长,你摸到了吗?”
  “我摸到了。”
  李云帆顺时针拧了拧,圆球没有反应,又逆时针拧了拧,圆球还是没有反应。李云帆向上推了一下,圆球纹丝不动,最后向下拽了一下,只听到咔嚓一声,圆球向下移动几公分的样子,李云帆凭直觉感觉到圆球应该是插销的头部。
  谭科长拉了拉观音的手,观音木雕竟然像一扇门一样向外面移动。
  很快,在佛龛的后面出现一条缝隙。
  李云帆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慢慢打开佛龛,佛龛后面果然有一个夹层,夹层里面果然有东西,没等佛龛全部打开,两个东西从佛龛后面掉落下来——这两样东西是用棉絮包裹着的。
  李云帆无须看清从佛龛后面掉下来的东西是什么,他只根据两个东西的大致轮廓就可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
  谭科长打开棉絮,棉絮里面裹着的竟然是两个首饰盒,一个方形首饰盒,一个椭圆形首饰盒。
  佛龛是从砖墙上撬下来的,佛龛后面的东西的摆放位置已经被彻底颠覆。
  佛龛里面还有一个比较大的首饰盒。几个比较小的首饰盒,都是用棉絮包裹着的,还有几个布包,一个布包已经基本散开。
  佛龛后面的夹层成正方形,长约六十公分,宽越五十公分,厚度约二十公分。很显然,这个夹层是特意加上去的,花长云很狡猾,但他的狡猾和郭根生相比,就不够瞧了。把东西藏在东厢房的佛龛之中,谁能想得到呢?
  郭有才和郭有文都惊呆了,从他们看到佛龛里面东西时候的眼神就能看出,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在母亲的房间——在佛龛里面藏着这么多的东西。
  李云帆首先打开了方形首饰盒和椭圆形首饰盒,方形首饰盒里面是一只金光灿灿的手镯,这只金手镯也是一个鱼的造型,上面还有“一生平安”四个字,大家还记得吗?这只手镯和郭根生送给郭菊仙那只金手镯是一对。椭圆形首饰盒里面是四个金耳环——金耳环光亮如新。其中有两个金耳环的下面有两个完全一样的玉坠子。
  另外几个比较小的首饰盒和布包里面全是首饰,笔者不再赘述,倒是那个比较大的首饰盒要好好交代一下,因为在这个比较大的首饰盒里面,上面是首饰,首饰下面的东西让所有人目瞪口呆,在首饰盒的底部一共有二十三块金砖,十三片金叶子,九颗金豆子。每块金砖长二点五公分左右,宽一点八公分左右,后零点五公分左右;金叶子长约五公分宽约一点五公分;金豆子的形状像花生米,但比花生米大两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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