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十八怎么舍得(1)
如果说他是出去执行任务,军靴上有泥泞那是正常的,可是,他只有在屋子里才会穿的拖鞋上有泥泞,这代表了什么。
他穿着拖鞋出去了,只有两种可能,一种,任务真的太紧急,他来不及穿鞋;另外一种可能,他根本就没意识到他自己是穿着拖鞋出去的。
相比前一种可能,第二种可能跳入到脑海里,傅歆惊的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张清士忽然精神出现了问题,张清烈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种阴冷到不正常的阴鸷,还有他对张玲玲做的那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似乎都在说明着什么。
卓灿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不然不会无缘无故的关心她有没有怀孕,更不会试探她有没有感觉到张奇的反常。
张奇……
傅歆再次把水杯捧在手里,十根手指紧紧的捏在杯子上,攀附在杯沿上泛白的指关节,每一节都清清楚楚,整个人都在不经意地颤抖着,
有些事,一旦有了猜测后,她就想弄清事实。
张家,哪怕已经落魄至此,很多事,也都不是她能打听到的,她又在沙发上坐了会儿,拿出新买的手机,新补办的卡打电话给了宫凝袖。
她只知道宫凝袖带着张清士去了h市,却不知道具体在哪里,宫凝袖接到傅歆的电话虽感觉有点意外,还是把地址告诉了她。
收了线,傅歆稍微收拾了一下,就朝门口走去。
门一打开,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竟然是说去上班的梁晨。
梁晨看到傅歆,有些尴尬,把举在半空,犹豫了好久都没有敲门的手,落了下去,“小歆!”他看到傅歆肩膀上的双肩膀,很惊讶,“你要出去吗?”
傅歆点头,“我有点事要去h市一趟。”
她真的很着急的样子,话说完就要带上门朝前走,她没有问梁晨为什么去而复返。
梁晨拉住她的胳膊,声音压得很低,眼睛里闪过纠结,“小歆,有些事,我想我还是有必要告诉你。”
傅歆抬起眼睛看着他,“你要说的事和张奇的……”她犹豫了一下,声音忽然低了下去,“病有关吗?”
那个“病”字,她是压在嗓子眼里勉强才发出来,只是一个字,却像是心头被压上了几千金的巨石,压得她连呼吸都困难。
梁晨朝紧闭的防盗门看去,“我们进去再说吧。”
……
傅歆再怎么隐忍,再怎么告诉自己不能哭,捂住眼睛的指缝里,还是不断有眼泪蜂拥而出。
梁晨看她连哭都压在喉咙里,哭的时间太长,像是个岔了气,心疼不已,手臂伸出,刚想把她拥进怀里,傅歆像是感觉到了,她挪开遮在眼睛上的手,对他说:“梁晨,谢谢你,我想一个人冷静一下。”
梁晨很想陪着她,可是,她话都说出来了,再待下去不仅是对他自己,更是对傅歆的不尊重。
梁晨走后,当公寓里只有傅歆一个人在,她终于可以放声的痛哭出来。
她不是伤心,也不是难过,而是心疼张奇。
一个有着家族精神病遗传史的人,却可以靠自己的意志,抵抗住盘踞在精神里的恶魔,不到三十,已经成为军中最年轻的少将,这样的男人……怎么不让她心疼到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