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池映秋把整篇木兰诗读完,云老爷子才忍不住的鼓起了掌。
  眼角的鱼尾纹都笑出了好几根,一边笑还一边说道:“了不起,真是了不起,哎哟我们云家后继有人了。”
  笑着笑着,眼角竟还浸出了些许泪水。
  池映秋也没想到,自己秀个重生金手指竟还给老爷子秀哭了。
  这是怎么了?
  谁料老爷子就开始忆当年了:“当年呐!你们的奶奶,可是临江名门闺秀。她可是个官宦人家的小姐,书香世家。我就是个穷皮匠,什么都没有,偏偏招了她的喜欢。她爹娘肯定是不同意的,但也不想让女儿伤心。只说如果三年内,我能拿出黄金百两,就把女儿嫁予我。”
  “也正是因为有了周家的激励,才让我发奋去了江东。把东山的皮料运过来,制成皮靴皮□□衣皮裤卖掉。确实赚到钱了,看着我攒的金子越来越多,心里也越来越高兴。但是黄金百两,哪是那么好攒的?三年期约到的时候,还差了十五两。”
  “周家却在我走的第二年,就把你们的奶奶,许给了林家的二少爷。你奶奶不同意啊!说什么也不肯嫁,寻死觅活的,眼看着就病倒了。”
  “我知道以后,拿着七十五两黄金去周家提亲。周家却说什么也不肯将女儿嫁给我,说什么说好了一百两,差一两都不行。我回去以后,直接把铺子当了,当了三十两出来。十五两买丝绸布匹,剩下的当做聘金。好在,周家也没再为难,退了林家的亲,把女儿嫁给了我。”
  “人人都说我一个臭皮匠,配不上周家的千金小姐。还说你奶奶嫁了个皮匠,后世子孙就都是皮匠,这往后肯定落不着好。我还不信,我扬言说,一定能培养出几个读书的好苗子。结果倒好,生了两个儿子,四个孙子,没有一个是读书的料。也就你大哥还行,但是他最后还是放弃了继续读研,回来接管家业。”
  “哎,今天我看咱们小映秋就不错。这小脑瓜聪明的,以后说不定有大才。当然,做什么,我是不会干预的。只是希望小子别忘了,不论什么时候,读书都是最重要的。”
  池映秋歪了歪脑袋,说道:“爸爸也是这样教我的啊!”
  池谨轩:……
  这臭小子,什么时候学会这么维护爸爸了?
  云老爷子一听,立即说道:“哦?是吗?丛霄倒是很会教孩子嘛!不像你大伯母,两个孙子都带坏了。”
  池谨轩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可能是因为……我的养父母都是老师,他们当了一辈子老师,最知道读书的好处。”
  云老爷子赞赏的看了一眼池谨轩,说道:“原来也是书香门第,好好好,挺好。没想到,你倒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本来云老爷子对他未婚生子这件事的确是有些想法的,但是试想一下,如果当年自己与周家大小姐真的情不自禁做了什么事,那也是可能会发生的。
  情爱,是人之常情。
  生下孩子,虽然于世俗不妥,却也是情深的表现。
  至少说明丛霄这个孩子,对另一半还是感情颇深的。
  至于为什么会分开,那就是孩子的私事了。
  云老爷子看了看天色,说道:“不早了,晚上你们便在这里吃吧!”
  说着他立即吩咐佣人:“做个小吊梨汤,我看丛霄上火了。再做个拔丝苹果,小孩子爱吃这个。”
  这整个过程,云丛霁都处于一个震惊的状态。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爷爷他竟然……主动留从霄父子在这里吃饭?
  要知道,除了过年的时候,他们谁都没有这个殊荣。
  云丛熹也借了他们的光,跟着在这里吃了一顿。
  吃饭的过程里,云老爷子又考了池映秋不少问题。
  池映秋也没有全部答上来,而是挑了一些难度不大的答了。
  如果他表现的太过聪慧,反而会吓到老人家。
  像这样偶尔的犯犯傻,偶尔的再说两句童言无忌的话,哄的老爷子一顿饭笑了好几次。
  这对于一个不苟言笑的老人来说,真的太难得了。
  吃完饭仍然拉着池映秋的手依依不舍,乐呵呵的说道:“人老了,就是喜欢孩子。你那两个哥哥要是有你一半聪明,我也知足了。说起来,秋秋长的和奶奶还挺像的。这样,我送你一个礼物,是奶奶留下的。以后啊!希望秋秋和奶奶一样,也可以博览群书。”
  说着老爷子掏出一方小小的老檀木盒子,交到了池谨轩的手上,说道:“你替他收着,等他大了,再交给他。”
  池谨轩推拒道:“这个也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云老爷子道:“那得问问我们秋秋,想不想要啊?”
  池映秋一把接过盒子,说道:“太爷爷送给宝宝的,宝宝当然要了!”
  一见池映秋这护东西的模样,云老爷子立即朗声笑了起来:“好,不愧是我的乖重孙。那就好好收着,这可是好东西哦。”
  池映秋把东西交给了池谨轩,说道:“谢谢太爷爷。”
  老爷子又是朗声一笑:“真是个乖孩子。”
  云丛霁又开始怀疑人生,这还是小时候那个严厉的爷爷吗?
  前院儿,云丛熹等了半天,也不见池谨轩他们回来。
  临到快摆饭的时候,负责厨房的周姐才来告诉他们,二少和小少爷在老爷子的院子里吃了。
  欧静十分诧异的问道:“爸怎么突然留人吃饭了?”
  周姐道:“说是老爷子很喜欢小少爷,留下来考学问呢。”
  欧静更疑惑了,咕哝道:“一个三岁的孩子,能懂什么学问?”
  云丛熹狐疑的眨着眼睛,说道:“说不定爷爷就是喜欢小孩子,秋秋又是家里最小的孩子,能讨爷爷喜欢也正常。”
  心里却泛起了嘀咕,他该不会真能得了老爷子的青眼吧?
  如果是这样,那可就不妙了。
  欧静点了点头,倒是没往心里去。
  隔壁云伯乾家可就不这么想了,他们一听说云老爷子留了池映秋吃晚饭,一家子都有些坐不住。
  大伯母那张尖酸刻薄的脸一垮,说道:“一个小私生子,有什么好稀罕的?老爷子是老糊涂了不成?”
  云伯乾皱眉道:“你别这么说爸,有点儿媳的样子吗?”
  大伯母切了一声,说道:“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放着我们云松和云柏不管,去管那么个来历不明的。你说,上次那个小杂碎打了我们云松好几下。我去和他说了,他一点表示都没有。平常还说疼我们云松,我看也就是嘴上说说罢了。”
  云伯乾说道:“我们云松可是长孙,怎么就是说说罢了?你别瞎说嘴,万一让爸听去了,又该不高兴了。”
  大伯母气道:“长孙长孙,你整天长孙。这个长孙有个什么屁用?股权也不给,红利也不分,就一个长孙的名头,要来干什么?”
  云伯乾也生气了,说道:“老爷子可还硬朗着呢,你怎么知道以后不给红利?他手里攥着四十个股权,不给长孙,难道给野种?”
  这时在一旁玩电子游戏机的云松突然哭道:“奶奶,它怎么卡住了?你快来帮我啊!”
  大伯母恨铁不成钢的打掉了他的电子游戏机,说道:“除了打电动你还会干什么?学学人家,都舔到你太爷爷脚底下了!”
  云松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开始在地上打滚。
  云伯乾一跺脚,说道:“你拿个孩子撒什么气?”
  这时有佣人进来说道:“太太,二房那个小私生子出来了。”
  女人一听,立即扒着落地窗往外看。
  只见云丛霁他们仨拐弯回了自己的院子,池谨轩的手里还拿了个檀木盒子。
  那檀木盒子大伯母见过,是老爷子书房里经常摆着的。
  她思忖着,说道:“你爸不会是把你妈的遗物给了那小野种了吧?”
  云伯乾骂道:“你妈的!以后不会说话就别说!还有,别老盯着别人!把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守好就行了!”
  大伯母把窗帘一拉,说道:“好心当成驴肝肺,当心你们家家产让那个小野种给夺走了!”
  说完拉着云松,头也不回的上楼了。
  池映秋和池谨轩回到了房间,把那个小檀木盒子打开来一看,竟是个十分古朴精美的玉雕镇纸。
  镇纸上雕的兰花栩栩如生,十分漂亮。
  难怪老爷子对会背诗能识字的秋秋刮目相看,原来是那位过世的奶奶影响的。
  奶奶出身书香门第,这镇纸想必也是大有来头。
  池谨轩将镇纸收进了抽屉里,说道:“你这位太爷爷,倒是个不错的人。”
  池映秋心道,那可是我使劲浑身解数争取来的啊啊啊!
  不过他也算是知道了,原来要征服这位严肃的太爷爷,只需要多背点诗就好了啊!
  看来以后在这个家里,他又多了一个依仗。
  池映秋洗了澡,挂在池谨轩的脖子上又甜甜的睡了一夜。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便听云仲坤在餐桌上说道:“我给这孩子安排了一个家庭幼师,以后就跟着那老师学吧!”
  池谨轩刚要开口,便听云丛霁说道:“爸,小秋的情况比较特殊。请老师的事,还是我来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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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太爷爷倒戈成功!
  己方阵营人数渐渐多了起来,小绿茶的茶艺越来越醇熟了。
  别忘了给俺撒花花呀!爱你们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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