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脚石
“啊！！！”
世界恢复了原状，首领的身体蜷缩起来，那杀猪般的惨嚎让所有摩拳擦掌的帮众们都不由得一怔。
“怎……怎么回事？”
“三号！三号的头呢！”
“我，我就眨了一下眼！”
不约而同的，他们的视线集体移向了正中间的程海身上，表情逐渐惊恐。
这难以理解的场面，一定是这个怪胎弄出来的！
“时间模块？我还以为真的是破译了时间法则的科技呢？结果只是个感官超载装置罢了，无聊。”
若无旁人地将手中的方块盒子扔给了虚渊，程海问道：“这东西你看看，能不能用的上？”
所谓的感官超载，也就是用外力刺激自己的感官，让自己的意识处理速度大幅加强，同时压制其余人的反应，以得到一种相对静止的效果。
巧妙倒是巧妙，但也就是小道而已。
像现在这样提前被程海控制了部分意识的情况，反而会受困于自己。
“不能用，这种终端需要改造大脑，否则无法接受信号。而改造大脑可能会让我的传承受损，得不偿失。”
虚渊通过心灵链接向程海反馈，脸上却只是皱着眉，并不说话。
“这样啊……”
程海将东西收回，放在手中看了看，随后扔地上踩碎，看向半死不活的黑爪帮首领，叹气道：“看来这里对我确实没有什么价值了。”
首领面色一变，正欲说话，身后却有一人先他一步开了口：“等等，你不是要黑潮角斗场的名额吗？我们给你！”
“你？”
程海挑了挑眉，那说话的男人高高瘦瘦，獠牙分叉，深红色的毛发击中在头顶，如同一个鸡冠一般鲜艳。
从身体特征上看，倒是和地上的首领有一点像。
“你是谁？”
“黑爪帮少帮主卜克力，也是现任的管事。”卜克力低头道。
“只是管事啊？管事不行，我只和首领说话。”程海摇头道。
“稍等。”
卜克力瞬间明白了他意思，在首领难置信的目光中一炮轰烂了他的脑袋，然后抬头道：“好了，现在是了。”
“哦？”
程海笑了。
一个眼神就弑父，大孝子啊，这是。
不过，
倒不失为一个可造之才。
“你们呢？有没有意见？”
程海玩味地看向其他帮众，一干人面面相觑，终究是没有人敢提出为前首领报仇的馊点子，纷纷低下了头。
“好了，你可以说话了。”
既然没人反对，程海也乐得省去了扫尾的麻烦。
“好。”
卜克力松了一口气，说道：“我们是可以忠心为你服务，前首领不愿接受您的提议，其实是有理由的。”
“说说看。”
“我们黑爪帮虽然隶属于狼神会，但它们也不会直接管我们。真正护佑着我们的人是康普勒伯爵，如果我们投靠了你，他一定回来找你的麻烦。”卜克力解释道。
“康普勒伯爵。”
程海眯了眯眼，在臂甲的全息屏输入了康普勒的名字，眼前立即跳出了一个人像来。
“是的，康普勒伯爵的身上拥有十分之一的狼神血脉，曾参加过惶古星的战争，立下过三等军功，家族的私军里拥有的使徒级护卫起码有五人。如果我们和他对上，胜算可能会很小。”
说这话时，卜克力很小心地将主语从“你”换成了“我们”，以防暴躁的卡契子爵找出什么他不忠的漏洞。
“伯爵，战争，三等军功。”
程海敏锐地抓住了他言语中的关键词，翻阅了相关的资料。
所以卜克力说得委婉，不过这言外之意也很明显了。
伯爵和子爵虽然只相差了一个字，但血脉的纯度至少就高了一倍，更别说一个参与过星际战争的伯爵，简直可以说是位高权重。他一个废星的子爵横插一手，其实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不过不巧的是，程海就是来搞事的。
他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来整理了地方的势力分布情况，这才挑了一个不硬也不软的柿子，为的就是他们背后的那个伯爵。
他需要进入狼神会的视野，进而获得狼神二哈的关注。
所以他也需要一块垫脚石，
一块垫了脚，却又不至于把自己的腿弄折的大石头。
虽然他现在只能够使用巫术，但凭借着对大道的感悟，再加上虚渊和其他的宝物，他还是有自信能在康普勒伯爵的手下存活下来的。
至于要如何打出名头，就需要进一步的构思了。
“你们和康普勒，噢。”
就在程海准备开口询问之时，洞开的天窗处突然飞进了两个球形的飞行物，正中心的红点闪亮不断。
“地点：狼魂城第八区黑爪帮e号据点。”
“已发现死者两人：卜卜奇，黑爪帮首领，死因为头部近距离遭受粒子枪轰击，下体受到重伤，时间模块已启用……”
“三号，a级黑潮斗士，排位第18，死因为颈部的切割伤害，有空间能量残留的痕迹……”
“正在分析凶手……”
飞行物的红点扫向据点的其余位置，那是它们佩戴的摄像头。
这些玩意是巡视在星球各处的机器人，属于卡塔尼星的科技，感应到争端便会以最快的速度抵达现场。不过它们可不是来维持治安的，只负责记录，并将各个交战者更新的数据储存在终端，方便管理者查看，筛选人才。
所以，当红点转向程海时，他突然搂着虚渊，对着镜头比了个剪刀手。
“咔嚓咔嚓……”
稀碎的快门声高速响起，将现场的所有情况都记录下来。
“这家伙……故意想逗我笑的吧……”
虚渊一阵无语，但终究是面无表情地配合他完成记录。
“凶手已确认，卜克力，黑爪帮管事。”
“是新首领。”卜克力纠正道。
机器人也做出了相应的改动：“黑爪帮新首领，实力为领主级，暂无突破。”
“卡契子爵，巫术能量反应为十年前的十倍，已突破使徒级，已更新。另外，请子爵告诉我您仆从的名字。”
“虚渊，七日后，她将取代三号参加黑潮角斗赛。”程海补充道。
“虚渊，实力使徒级，已知能力，空间切割。另外，黑潮角斗场的名额应由狼神会核定后发放，你的行为不符合规则，不予记录。”巡逻机器人没有感情地回答道。
“呵。”
程海呵呵一笑，寒声道：“规则可不是来保护废物的。”
“这个，我们会派人去办好手续的。”卜克力赶紧补充道。
程海看起来就不像是个会轻易低头的主，他现在被迫站队，本就是前狼后虎，进退两难。要是再连着狼神会一起惹了，他就真的不用活了。
对上卜克力紧张的眼神，程海深吸了一口气，终究是没有反对。
暴戾归暴戾，但就算是真的卡契，也不至于膨胀到去破坏黑潮竞技场的规则。
那叫愚蠢。
而且现在也还没到他跟整个星球作对的时候，来日方长，姑且借驴下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