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她本来都已经找好理由为他的失礼开脱了，酒后乱事难道不是最好的借口吗？
  鹿呦没有说话，反而心里隐隐有点生气。
  程泽允：“可能让你唐突了，只是离别之际，想坦诚地说出最心底的话。就像在密室的那场戏一样，不过这次，换我去表白了。”
  鹿呦：“别说了！”
  她一点都不想听他的心声，也不想踏入他的爱情陷阱。
  少年的爱情只管单刀直入，表明心迹，只管烧得噼里啪啦！但她早在这个圈子沉沦许久，自问已不可能再有他在饭店里说的那样的心境。
  “嗯，我不说了。”程泽允心情先是跌到了谷底，随即却还是抱着一点希望，“所以，我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鹿呦：“我可以当你今天喝醉了，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两人走到了远处灯塔射来的光线下，程泽允这次看清了她的表情，愠怒，还有决绝。
  他想，大概他真的没有打动她的心，尽管这一个多月以来，他一直都在努力。
  也不对，他明明有时候还是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在乎的，所以，应该说是打动得不够吧。
  他不是个纠缠不休的人，而且相信鹿呦也不会喜欢他继续纠缠下去。
  即便表白失败，他依然如以往体贴温和：“好。”
  也有着一点希望和卑微：“接下来还是朋友吗？”
  鹿呦点了点头。
  这个剧拍完后，两人可能还要一起宣传什么的，而且都在一个圈子里，总有再交集的一天，怎么可能真的老死不相往来。
  他愿意做朋友，自然是最好的。
  两人绕了一圈，重新回到了酒店门前，沈涛早已在那里等候。
  “那我先走了。”程泽允跟她道别，然后跟沈涛一起离开，像无数次一起收工一样。
  鹿呦站在原地，看着程泽允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
  为什么，她也觉得有点难过。
  这天晚上，任沈涛再怎么耍宝，都无法从老板那得到一点关注，他回到房间，洗澡，睡觉，一气呵成，表情正经得跟没事人一样。
  沈涛却觉得老板是真的栽了，不是栽进爱情的栽，是栽跟头的栽。
  第二天，两人在退房离开时，打了最后一次照面。
  鹿呦让小紫把盆景还给了他，他没有拒绝，让沈涛拿着。简单的交接，没有多余的话。
  登上飞机，鹿呦头也不回。
  心想在这剧组发生的所有事，就这样翻篇吧，也挺好的。
  -
  她以为两人关系就这样凉凉了，但事实却不然。
  程泽允真的很用心的做好朋友这个角色，离开剧组后的两个多月里，她仍然会每天收到他的短信问候，内容很简单，有时候就是好友闲聊，有时候是生活分享。
  比如出去旅行时候，会给她拍视频分享。有时候接到一些本子邀约，会请她帮忙筛选。提前知道她要参加一些节目和广告拍摄，会让她小心注意……
  他在努力地维持着“朋友”的不太远也不太近的距离，而且那个度保持得刚刚好，不让人厌烦，反而有时候还让人觉得有趣。
  鹿呦是那种面上喜欢装得若无其事的人，她觉得自己完全不理睬他的话，就显得自己心虚，所以经常会礼貌性的会回复他，他似乎就会更开心，然后跟她聊更多，就像遇到知己老友一样。
  小紫说她好像在网恋。
  鹿呦不以为然，只是回复的次数确实比之前少了。
  然后小紫说她像吊人胃口的渣女。
  鹿呦怒：“那我要怎样！不理他吗？！”
  小紫委屈，呜呜，不怪她啊，怪就怪沈涛老跟她说起程泽允为了老板多么难过多么伤心的，她觉得程泽允可怜嘛。
  哎，不过真的不理的话，好像程泽允更可怜。
  天惹，现在程泽允在她心中真是完美契合了痴情小奶狗的人设，她都想帮忙撮合了。
  小紫弯个眉鹿呦都能看得出她在想什么。
  鹿呦：“请认准你的老板是谁！”
  小紫：“……唔，我觉得老板你也挺不容易的，这种润物细无声的套近乎方式确实不好对付。”
  鹿呦白了她一眼：“明天就要跟他碰面了。”
  小紫噔噔地点头：“可不是嘛，完全不理他的话像这样再碰面的时候就尴尬了，还是老板英明！”
  心里话却是：哇塞！时隔两个多月再重遇，有一种修罗场要来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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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天还有一更哈。
  第20章 再度
  因为是被寄予了厚望的电视剧, 加上男女主演都是有收视保障的明星，资金充裕, 后期做得快，剧卖得也很快。
  买了剧的电视台在开播前请主演们参加综艺为新剧宣传造势，于是程泽允和鹿呦在两个多月后，终于在演播室的后台再次碰面。
  两人前后脚来到化妆室。
  第一次看到参加节目正经打扮的程泽允，鹿呦觉得很赏心悦目。甚至还在心里为自己的大义无私鼓掌, 幸好她把持住了, 没把这样的雨后青苗摧毁掉。
  程泽允状态好像也没什么不妥，还主动热络地跟她打招呼。
  年纪比她小的演员要么叫她呦呦姐, 要么叫她鹿老师, 只有程泽允不，坚持喊她呦呦，理由是大家都是朋友，何必那么见外。
  但是鹿呦觉得还是要提醒他。
  “等会录节目的时候，你还是喊我呦呦姐吧。毕竟咱两辈分不一样。”她就差说出来, 怕你被黑没大没小了。
  今天的鹿呦依然为这位弟弟操碎了心。
  程泽允还是如阳光大男孩地笑：“我有分寸的。”
  鹿呦语塞, 行, 她还能说什么呢。
  待他回头跟别人聊天，没注意这边了，她瞄了眼小紫：“你看你想多了吧, 老在我面前把他塑造成一个痴情汉子的形象, 实际上人家过得可好呢。”
  小紫：“老板, 我觉得你好像有点不满。”
  鹿呦：“屁话, 我是在提醒你，姐姐我不是什么渣女！没负了别人的心！”
  小紫：“老板，有句话不知道我该不该问。”
  鹿呦瞪她一眼，明显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小紫：“你该不会……唔，还想着前任吧？”
  八卦的沈涛最近给了她好大的诱惑，让她问问为啥老板那么铁面绝情，她思来想去，虽然觉得老板应该是为了工作不轻易谈恋爱，但好像这个原因也是有可能的。
  鹿呦的脸顿时怂拉了下来，她不爱听到那人的名字，更不爱手下打听这些问题：“我觉得我最近对你太好了。”
  小紫被鹿呦的眼刀一吓，一下子就缩了回去，嗷嗷嗷，就不应该为了好处冒犯老板的逆鳞的。
  对，俞嘉年那渣男果然还是老板的逆鳞，老板果然还没忘了他。
  小紫心里更觉得泽允弟弟惨了，他哪里不比俞嘉年好！
  鹿呦没她想的这么多，专心指点着化妆师化妆，今天她的随身化妆师没在，就用了电视台这边的，果然就没那么顺手，鹿呦自觉颜值因为化妆师被拉低了。
  再看程泽允，用的也是电视台的化妆师啊，怎么感觉还是那么好看呢。
  察觉她的视线，程泽允又是对她一笑。
  鹿呦不自在地转了头。
  上台前，程泽允夸了她：“第一次亲眼看到你出活动的样子，很好看。”
  鹿呦心想也是，拍戏时的角色风格偏飒爽，这样淑□□雅的样子，她确实是第一次展露在他面前。
  她又想，自己之所以会觉得跟程泽允相处很自在愉快的一个重要原因，大概是因为程泽允嘴巴真的很甜，经常能够发现她的美，会夸她。
  虽然平时彩虹屁听了不少，但别人的夸奖她一般听听就过了，觉得都是客套的成分多，但程泽允不一样，特别当他笑着看你的时候，你会觉得他说的都是真话，而且眼里只有你，是真的被你吸引了。
  因为他的夸奖，刚刚因化妆师而感到的不快，好像也稍稍减退了点。
  这样情商高的弟弟，以后一定能在娱乐圈越混越好，鹿呦心想。
  要是沈涛知道鹿呦是这么想的，估计会吐血，他跟了程泽允两年，可从来没听过程泽允夸人，不被他言语击杀就不错了，尽管他对外一直给人和睦春风的形象！
  节目录制开始。
  这是一档室内综艺，所以流程其实挺简单，介绍来宾，玩游戏，问答互动，都是常规模式。
  因为各自经纪人之前都打过招呼，所以主持人也不会问什么难回答的问题，总的来说，这次综艺录的还是比较轻松。
  节目其中一个环节是让演员们演情景剧。
  因为电视剧里，女主对男主的密室告白是重头戏之一，所以主持人也挑了这一段来让大家重现。
  主持人：“据说电视剧里这一段是女生向男生表白，不过有来有往才公平嘛，这次我们换一下，让男生跟女生表白怎么样？”
  鹿呦接梗：“那对我来说可算是福利了。”说完还望向程泽允，一脸你也有今天的样子。
  虽然她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环节，但在节目里，这是不可能拒绝的正常要求，而且，听程泽允表白虽然尴尬，但总比她自己表白好吧。
  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
  程泽允有点不好意思，羞涩道：“这个我可能很菜。”
  主持人当然是鼓励他试一下，不仅是台上的人，场下的观众们也开始起哄。听偶像的深情告白，就算对象不是自己，绝对也是大大的福利啊！
  程泽允露出无奈的笑容，然后站到了舞台中间。
  虽然主持人还会客气让他选一下对象，但大家都明白，这对象必须是女主角鹿呦无疑了，这样节目才有看点。
  鹿呦也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