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年华卷 章二 未来 上

  盛世年华卷章二未来上
  章二未来
  冬天的太阳总是起得很迟。
  罗格斜靠在红木躺椅上,一双脚随意地搁在窗台上,写意地看着窗外那淡淡的晨光,他身后的大床上则一片狼藉,被枕凌乱,半幅华贵丝帐掉了下来,长长地拖在地上。
  罗格身上盖着一层轻而温暖的锦被,只不过锦被中下部鼓起了高高的一团。锦被忽然动了一动,睡眼惺松的芙萝娅从被中探出头来。在罗格的胸膛上找了个舒服的地方搁她的小脑袋,安心地又沉沉睡去。
  胖子低头,看着她清丽无伦、安宁沉睡的面容,只觉得心中充满了平安喜乐。此刻的胖子淋浴晨光、怀拥伊人,一时间什么权位争霸、修魔封神,都在这平静的幸福面前黯然失色。这种平凡人的幸福,他已经许久没有体会了,或者说,他一直都忽略了这种幸福。
  胖子满足地叹息一声。
  芙萝娅被惊醒过来,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没有焦距的美眸瞪着罗格的脸,好一会才略微清醒,嗔道:“死胖子,你都不睡觉的吗?”
  罗格的手在被中又不安分地动了起来,芙萝娅猝不及防,双眼微闭,低低地呻吟了一声。胖子笑道:“这种时候怎么舍得睡觉呢?何况我又不累,只是让你休息一下而已。今天不杀到你举旗投降,咱们就不算完!”
  芙萝娅碧绿的眼眸一亮,她忽然偏转螓首。狠狠一口咬在罗格地肩头。这小妖精知道胖子的**强韧到刀也不一定切得开的地步,因此这一口下去全无保留,直是用上了全身的力气,两排银牙深深地陷到胖子的肉中去,还狠狠地磨了一磨。
  纵是胖子体质过人,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妖精终于松口了,她全力一咬果然连胖子的皮都没弄破。只在他肩头留下了两排牙印。她支撑起上身,锦被从她裸露的肩头滑到腰间。胸前两座玉峰骄傲地挺立着。罗格还来不及欣赏这美景,先被小妖精双眼中汹涌澎湃地碧火弄得心下一颤。
  “死胖子,你现在身体还虚弱着吧?”从那双美丽的碧绿眼眸中,罗格分明读出了危险。
  “谁怕谁啊,看看是谁先投降!”小妖精咬牙切齿地吐出了战争宣言,然后恶狠狠地扑在罗格身上!
  坚固名贵地花梨木躺椅呻吟一声,轰然散架。
  ……
  “死胖子。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会偶尔伤一下心吗?”
  “走?去哪里,为什么要走?”
  “在你这里呆腻了,我就该走了呀!去哪里还没想好,可能去冒险吧!”
  “该死!你不会是看上那个见鬼的米罗了吧?我找人去杀了他!”
  “哈哈!你在吃醋吗?我好高兴,以后会多让你吃点醋的!”
  “……很好!这一次要是让你在三天里起得了床,我就一个月内,不。二十天……不不,十天内不碰女人!”
  “你在心虚什么?”
  ……
  千丝万缕金发无声地撒落在如云的锦被上,似一道道奔腾着的金色波涛。在接踵而至的波峰浪谷间,在颈项交缠时,在令人心荡神迷的吐息声中,芙萝娅地心底。悄然发出微不可察的一声叹息。
  傻蛋,我走了,你记着的,才是我最美丽的时候呀……
  无垠的极北冰洋此刻已经换了新的主人。呼啸冰风、厚重冰盖、漫天飞雪以及飘移的冰川,这无尽冰洋上的一切,都依风月地心意而动。
  她凝立于虚空中,那银色的目光穿透了一切阻碍,俯瞰着万里冰洋。在那最厚处可达千米的冰盖下,缓缓游动着许多非常强大的存在。然而此刻风月正立于冰洋之上,它们或为了表示臣服。或是慑于她的神威。都选择了深深地潜入洋底。
  在另一端的冰洋海岸上,温拿兴奋之极地在浮空之城中工作着。他正在试图修复这座神迹般地城市。使之重新浮于北国的天空。温拿狂热地忙碌着,各种材料在掌指中舞蹈,无数魔法随着心意流淌,他内心的快乐简直无法形容!
  什么信仰、什么国家、什么家族,统统滚一边去,又有什么能够比得上亲手使一座神迹之城飘浮起来的快乐呢?
  温拿一直在懊悔,若早知这个位面竟然存在浮空之城这种东西,他一早就主动跑到风月面前主动投降了。
  风月此刻身上已换了一袭象牙白色的长裙,无数六角雪花凝固成花边装饰着她优雅的颈和纤美的手腕。淡银灰色和鹅黄色的花纹交缠着在裙身旋转出奥妙难明的图案,每一片纹路中,都似有光影在隐隐流动着。
  她动也不动,只是凝望着自己的领地,然而那银色地目光,却已跨越万里。
  她身后地空间轻微荡漾了一下,威娜从虚空中跨了出来,与风月并肩而立,顺着她的目光向远方望去。
  威娜忽然笑道:“风月,你看,你地选择很不安分呢!她的爱恨太激烈了,不可能如你所想的那样,安安静静地陪伴着他、帮助他。”
  风月此刻每一句话都有如带着寒入心肺的冰风:“我何时选择过?”
  威娜完全不理会风月那看似强硬的辩白,只是自顾自地道:“人类的感情是个非常复杂的东西。象他想法那么多的人,最好的选择就是一个性情温顺、能够全心全意待他的人,比如说那个叫做阿佳妮的精灵。嗯,我看过地一千七百多本书中。至少有一千四百本是这么说的。”
  风月略略转头,望着威娜,皱眉问:“什么书?”
  “有关爱的书。”
  风月的双眉皱得更紧了:“爱……那是什么?”
  威娜道:“跟你这不学无术的冰人解释了,你也不明白的。这样吧,我问你,你为什么会帮助他的女人?你在为他选择这些女人时,心里会感觉到不舒服吗?”
  风月淡淡地答道:“前一个。他喜欢她们。后一个,不会。”
  威娜盯着风月。试图从那双银色地眼中看出什么来,然而那银色光泽如同凝固了一样,没有分毫的波动。
  她恨恨地道:“真没想到,一个神居然也会撒谎!冰雪女神地神格里没有这项领域能力吧?智慧之眼的信仰之力还真是另类啊!”
  风月没有理会她。
  冰洋上沉寂下来。
  忽然,威娜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风月,如果有选择。这个神格应该是给我的。”
  风月淡淡地笑了,道:“我们没有选择。”
  “是啊,我们没有时间了……风月,你别这样压抑着自己了。再这样下去,你会完全融入到冰雪女神的神格中去,你真想这样吗?”
  “我没有压抑自己。”
  “你撒谎!”
  风月又没有理会她。
  威娜摇了摇头,转身正欲隐入虚空之际,风月忽然道:“威娜。这个位面的力量运行规则经常会发生一些变化,你要注意。现在你的战斗方式太冒险了。”
  威娜一怔,目光中露出一丝玩味,盯着风月上下左右看个不停。
  在那双闪耀的金色十字星前,风月不知为何,目光竟然有些闪避地意思。她忽然转身。不再与威娜对视,望向了远方。
  威娜笑了起来,笑得极是得意和张狂。
  她飘飞着,绕着风月直兜圈子,试图捉住那双闪避的银眸,恶作剧地道:“我就用这种方式战斗!你怎么着吧?以后我会常去训练他的,反正力量运行规则变化了……”
  威娜再次被风月闪开后,止住身形,含笑扔下最后一句话:“我最多是一刻动弹不得而已。”
  “威娜!”风月骤然转身,右拳上已有冰风凝聚。
  威娜瞬间隐入虚空。只有她得意的清脆笑声还在冰洋上空回荡。
  已是黄昏时分。
  罗格换好衣服。施施然从卧房中走出。
  长廊的一端,罗伯斯基正在那里徘徊。看起来已经等候多时了。他一见罗格,立刻迎上来,脸上堆满艳羡和钦佩之色。
  “大人真是了不起啊!连芙萝娅公主都被您给收伏了。而且您实在是太神勇了!象小人这样的,就是有十几个接力,也比不上大人您的一半雄风啊!”
  这一记马屁粗糙露骨了些,不过实在是舒服。罗格哈哈大笑,道:“这方面和你比嘛,嘿嘿,那个,胜之不武啊!哈哈!你有什么事吗?”
  罗伯斯基笑道:“塞蕾娜小姐听说您回到了帝都,特意过来看您,在小会客厅已经等了有一会了。大人,您在对付女人方面实在是太厉害了,以后一定要教我两招。”
  “塞蕾娜?”罗格沉吟着。斯特劳仍然大权在握,手中潜在势力不可小视,因此对于斯特劳极为疼爱的塞蕾娜,他必须得小心从事。
  几大权臣地一举一动备受瞩目,朝野上下无数双眼睛不放过这些大人物的每一个微笑和皱眉,每一次咳嗽和叹息,任何普通的诗会酒宴都会被人揣测背后的政治意义,更不用说联姻这类等同于结盟宣言之类的活动了。
  “大人!”罗伯斯基叫了一声,道:“您不能让塞蕾娜小姐等太久啊,小人曾听说,她的脾气和耐心一向不太好。”
  罗格点了点头,走向了只用来接待极亲密朋友地小会客厅。
  塞蕾娜挺直背坐在壁炉边一张椅子上,安静得好像一个刚进社交界的淑女。丝毫看不出罗伯斯基口中脾气和耐心不好地模样。她脸上尚带着一丝红晕,表情十分古怪,有羞涩、悲伤,还有未曾褪去的震惊。
  “她是谁?”塞蕾娜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谁?”罗格有些莫明其妙,一番询问之下,这才明白了原委,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原来塞蕾娜在等待之时。很不幸地遇上了安德罗妮,独处的她自然没能逃脱她的调戏。可是安德罗妮不知为何。今天竟然极罕见地换上了女装。尽管她的装束偏向于中性,然而塞蕾娜仍然为她那惊世容姿所震慑。
  塞蕾娜以前做梦都没有想到会受到来自女人,还是一个大美人的调戏。她震惊之余,也曾试图反抗,但安德罗妮轻描淡写地就制住了她。塞蕾娜这才知道,自己恃以为傲的武技原来是如此地不堪一击。
  “罗格身边……竟然有这样地人吗?”在羞涩和惊讶之余,塞蕾娜心底第一次泛起一丝自卑地感觉。
  罗格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安德罗妮的事。这个家伙。从来都是如此让人头痛。
  看到罗格支支吾吾,塞蕾娜地头低了下去。她勉强镇定了下情绪,道:“听说你回来了,今晚父亲想请你过去参加家宴。”
  罗格还未及答应,房门开处,芙萝娅走了进来。狂风骤雨过后,小妖精步履维艰,但那雨后的万种风情。无限慵懒,直是让人心动神摇!
  “死胖子,你输了!十天!”芙萝娅咬牙切齿地说完,转身就走,甩上了房门。离去之前,她有意无意地看了塞蕾娜一眼。
  塞蕾娜的脸更加苍白。
  罗格惟有苦笑。
  北国早已冰封千里。在这片银色世界中。神谕之城就如一块碧绿欲滴的翡翠。
  自康斯坦丁离开后,艾菲儿每天除了工作,就是练习圣辉冥想,再有点时间,她偶尔也会修习一些神圣系的法术。康斯坦丁教她地光明系法术十分古怪,不太成体系,还有些类似于神术。但这些法术威力非常强大,这是不庸置疑的。
  但此刻艾菲儿没有工作,也没有冥想。她什么都没做,只是坐在精灵古树的树冠中。遥望着苍茫的中央山脉。
  她的心一天比一天烦乱。远方传来的阵阵翻涌的恶臭有如实质,随着时间的推移。正在变得越发地浓郁。从其他精灵浑然无所觉察的样子来看,这阵恶臭纯是来自于她敏锐的直觉,但足以扰得她无法静下心来做事。
  艾菲儿忽然站起!
  远方那阵阵的恶臭中,已经多了一丝血腥的味道。艾菲儿小脸上忧色渐重,她努力地分辨着风载来的气息,犹豫了半天,终于从怀中取出一个翠玉雕成地哨。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全身上下忽然圣焰缭绕升腾,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吹动玉哨,淡淡的圣焰甚至从玉哨的另一端喷了出来!
  玉哨无音。
  辟辟啪啪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过,修斯手中的茶杯茶壶纷纷炸裂,滚烫的茶水连同珍贵的茶叶泼了修斯一身。他急忙站起,又是狼狈,又是痛心浪费的茶叶,一时间又急又气,风度全失。
  “这小东西,吹个哨子用那么大的力气干什么!当初真不该把那哨子做得质地那么好,唉!对了,她哪来的那么大力?”
  修斯一边气恼,一边试图在茶水全部漏光前抢救下一口半口,一时之间忘记了一件大事:给艾菲儿一个回应。
  艾菲儿等了半天,身周燃起了熊熊地神圣火焰,恶狠狠地再次吹响了玉哨。
  啪!
  茶罐炸了。
  片刻之后,艾菲儿脸色苍白如远山,连颀长地耳尖都在颤抖,她从来不知道,向来优雅的修斯长老也会如此气急败坏地数落人。
  她忽然一阵颤动,象一只小猫抖落雨水一样,将修斯地责备统统抖落一旁,这才一跃而起,跨过了遥远的距离,轻盈之极地从精灵古树跃到了神使殿的大露台上。
  此时远方有一点光芒闪过。
  艾菲儿抬头,微显惊讶之色,遥望着那点熟悉的光芒。
  在暗淡无光的神圣气息托扶下,康斯坦丁摇摇晃晃着飞来。他终于没能坚持完最后的这一点距离,划出一道歪歪斜斜的弧线,重重摔在艾菲儿脚前。
  他肤色灰败,显然中了不过不少诅咒,身上纵横交错,全是细而深的切口,一身白袍早已破烂不堪。脸上半片焦黑,头上发梢焦黄长长短短参差不齐,似是被火焚过一般。
  此外,他手上的信仰之镣铐已不见踪影。
  康斯坦丁的气息已极是微弱,显然受伤极重。他勉强抬起头,看着一脸茫然的艾菲儿,挤出了一丝难看的微笑,断断续续地道:“……原来……是三个死灵,他们……真强啊……”
  “那三个小偷呢?”艾菲儿问,金色的长睫毛跳动了一下。
  康斯坦丁苦笑着,伸手入怀,似是想拿出什么来。
  “它们被我……打跑了……对不起,我也就能……做到这一步了。你有没有……每天冥想?”
  康斯坦丁忽然剧烈地咳嗽着,支撑身体的手一软,又摔在地上。他伏地喘息着,右手伸出,掌中握着一片优美的深黑甲叶,甲叶上饰着艾菲儿熟悉的金青两色花纹。
  艾菲儿低头静静立着,看着已经陷入昏迷的康斯坦丁,秀丽清纯的脸上全无表情。
  她想了许久,终于将手心里跃动着寒光的精致匕首收回了怀中,改而念颂圣疗的咒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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