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我说这都几点了,都十一点了,是没耽搁多少时间,是耽搁的没多少时间了,这人就交给你了。”胖子在一旁说。
王诚仍然是那副样子,我看着这个道士,不像一般的道士,所用东西也和平常的不同,我还心里暗自嘲讽,也不知是哪找的骗子,还是个贪吃的骗子。
胖子要拉我走,来人接班了,我和胖子的使命也完成了,我使了个眼色,让胖子留下来,我正好想看看这道士是用的什么手段行骗的,好当面揭发他。
道士没多说话,看了王诚一眼,就开始行动了,他从背包里拿出黄色的布包,里面铜铃镇尺黄符朱砂,他先点了几滴朱砂在王诚额头处,用镇尺压住双手,拿朱砂在地上画了个什么图案,像是阵法一样,然后拿起铜铃晃了起来。
那铜铃声刺耳难耐,声声击入脑中,摄人心魂,道士嘴中默念一种听不懂的语言,我感觉像是内蒙宁夏那边的,却有不同,做出这样的架势,我才相信,眼前的道士是有两下的,起码不是江湖骗子一类的。
他拿着铜铃将王诚的双目定神,用黄符拍在王诚天灵位上,铜铃响得更厉害了,频率非常高,我和胖子有些被铃声刺的耳疼,没过一会,王诚在地上吐出大量的水。
我和胖子楞在原地,王诚吐出大量水后,逐渐清醒了过来,我心中才发觉,王诚说水来了,还真是有大量水从口里吐了出来,道士进门没问一句,便处理的如此好,看来是有些本事的。
王诚清醒后,看到道士,急忙跪地感谢:“多谢普愿道长,多谢普愿道长。”
原来道士名叫普愿,我从未听过,也不知王诚是从哪里找来,不过从王诚的情况看来,是有效果的。
道士收起东西,二郎腿往沙发一翘,“说谢谢都是虚谈,我有些饿了,有什么好吃的,尽管招呼,贫道感激不已。”
胖子一听,“你不是刚吃了上来吗?前后不过才十几分钟,比我能吃啊。”
道士笑而不语,“贫道法号,忘痴。”
第147章 奇怪的研究
胖子一听,嘿嘿直笑,“是忘痴,还是忘吃?”
道士有些尴尬,“你们叫我普愿就行,忘吃就算了。”
我上前去,知道这人并非等闲之辈,用尊敬的口气说:“道长,依我看,不妨咱去下边一叙?”
胖子对我使眼色,问我什么意思,我没理他,看了看王诚,他已无大碍,“让王哥先休息,家中多时没人在了,怕是没有什么好吃的,道长随我一同去下边吃怎么样。”
普愿点头称是,路上,胖子问我为何请这个穷道士吃饭,我觉得一来,这道士的本事还是有几分的,可以借机听听师从何处,看有没认识的道上人,二来,一顿饭也不是什么难事,广交天下朋友。
出去后,普愿把他的黑墨镜带上了,画风一下就变了,我成了黑社会大哥,身边一个胖小弟,一个非主流,搞的饭店老板以为我们这个点是来吃霸王餐的。
接近十二点,路面上的一些大排档还在营业,胖子点了四五十个烤串三杯扎啤,就与这个普愿道长一同坐下吃顿宵夜。
胖子喝着啤酒,调侃普愿道长,“我说多吃道长,才一个小时不到,麻辣烫就报效为社会主义粪土了?”
“啊哼……哼,胖师傅,是忘痴,不是多吃。”
“啊,对对,忘吃,忘吃。”胖子呵呵的笑着。
“就是消化快,我这是胃功能发达。”普愿道长正经解释。
我打断二人对话,这么说下去,非得把我尴尬癌说出来,我还没有说我想说的话呢。
十二点的街上,也多少行人,吃饭的也就两座,我问普愿,“道长,你本事不小,不知是哪门哪派,看我是否听说过?”
普愿道长大口吃着串,边吃边说,“小门派,不值一提。”
“哦?什么小门派。”我追问着。
“不知可听闻过玄海派?”
我一时语塞,心想竟是山东响彻一方的道教玄海派,怪不得会有如此的本事,我恭敬双手抱拳行礼,“是玄海派的道长,怪不得本事了得。”
谁知道士一笑,挥挥手,“哪里哪里,只不过是玄海派的分支,离火道教。”
我一愣,胖子也听到这话,“那这么说,你就是打着玄海派来骗人的?这离火教是个什么教?我辽爷也是在江湖上见过世面的,玄海派那是大教派,你这个没听过。”
“胖师傅有所不知,我离火道教,是从玄海派中分离出来的,离火道教的祖师爷也是玄海派中的一份子,多年也得到了淬炼,自成一派,但所学手法还是和玄海派大相径同。”
我“哦?”了一声,便来了兴趣,“那道长能否再说说,你们离火道教与玄海间的渊源。”
胖子又给道长要了杯扎啤,普愿道长不仅是忘吃,更是吃的速度更是快。
普愿道长用手一抹嘴边流下的啤酒花,说道:“简单来说,玄海派,是水,我们离火道教,是火,水火不容,却水火相交。”
“什么意思?”
“研究钻习方向不同,他们精通以海推演,我们擅长烧火打卦,捉鬼驱妖乃是小事,真正的绝活是推演生死,命理五行,星辰陨落,祥年瑞气,凡世间物者,都在律中。”
胖子还未咽下嘴中食物,听到此处着急说:“那多吃道长,给我算算,我何时能发大财?”
普愿拿起酒杯,眼角向上微扬,“这个嘛……是不是得……”
我打断了下,“既然道长的专项不是驱魔捉妖,王诚家中的事情,一招便能制敌,也是道法高深。”
普愿道长听到我的夸赞,大快朵颐,心情自然松的开,他又说道,“你们可知王诚身上的邪物为何?”
“道长请说。”
“王诚身上的这个水鬼,本是玄海派观潮所用祭祀活人,怨气未消,常附在人身,辗转几处地方,前段时间,山东到山西的一辆大巴车出了交通事故,一车人都死于车祸,当中就包括有这个水鬼附身的人,尸体被拉倒殡仪馆验尸身份,王诚在照相的过程中,就被上了身,加上他常年在殡仪馆工作,身体发阴,邪祟入体自然不得安宁,我这可是追了好几百公里路才找的他的。”
听了事情原委,才知是这样一回事,我说他一个山东的道教门派,也不至于流落至此,看来有普愿道长在,定能保王诚一家平安无事,我又对普愿所说的玄海派一事,产生了兴趣。
“多亏道长前来相助,不然事情可就闹大了,但你刚才所说,玄海派用活人祭祀观潮是怎么回事?”
“那是五年一次的大活动,是玄海派的盛典,当中的秘密,我一个外教人士也不不知道太多消息,别看我们离火道教是玄海派分支,可祖师爷说过,玄海派的观潮法绝对不能研习,说那丧尽天良,离火派有自己的独门道法。”
胖子问道:“为何人家大门派就丧尽天良了?你说的你们那独门道法,就是烧火打卦?真有这么邪乎?”
我说道:“道长,先不说玄海派的问题,离火道教的烧火打卦,又是什么样的?”
“那你算问对人了,玄海派的观潮我是一窍不通,但要说烧火打卦,那是咱看家本事,古代甲骨文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普愿道长几杯啤酒下肚,似乎也兴奋了起来,把自己的老底都给我们说了出来。
我和胖子摇头,普愿继续说道:“早在远古时期,占卜一术就已兴起,最先是用龟甲,放在火上烤炙,通过其龟甲的裂纹走向,来卜吉凶祸福,甲骨文就是卜文。”
我以前大概听说过这些故事,又继续问:“难不成,这卜文是相通的?”
“非也,不完全相通,但卜意是相通的,我们和玄海派间的联系就是在这点上,祖师爷当年也是从玄海派出来的,所以在最初的起点上,是一样的,只是我们的研究方向和玄海派发生了分歧。”
我又点了杯扎啤上来,“那道长能否讲讲离火道教所研究的东西?”
第148章 烧火卜卦
普愿道长见一大杯扎啤端上来,退就不得,只得从我这好奇心。
“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我们是来用火打卦的,万物间相生相克,自有它的规律可寻,可万物变化踪迹,皆是浮动的,你们可知其理?”
胖子摇头,“少废话,赶快说。”
普愿道长喝了一大口啤酒下肚,接着说:“星汉变化,斗转星移,日月更替,这些都是浮动的,为什么说甲骨裂纹中有祸福吉凶,因为变化就在其中,从玄海派创始者,就发现了潮水中的秘密变化走向,我之前说过,与甲骨文的卜文不同,却卜意相同,这是何等样的人,才能试寻出当中奥秘所在。”
普愿有些激动,顿了顿,“观潮一法,我并不知晓,我们离火道教的烧火术也是与它相通的,都是一个卜意之象,我们通过用火引纸,来窥火势变化,蓝苗和火焰的扭动痕迹,就是卜卦的意象。”
我竟觉的有些神奇,烧火卜卦,前所未闻,前所未见,实乃罕事,胖子觉得道长在骗人,烧张破纸就能测吉凶,调侃问道:“那你们平时练法,不会天天烧纸玩吧,晚上尿过吗?”
普愿道长见胖子不可理喻,没有回答,只顾自己吃着,眼瞅这五十个烤串就要见底,却还有很多疑问没问,时间也不早了,快要凌晨一点,我说道:“道长,今天时间不早了,明天中午请赏光到寒舍用餐怎么样?”
普愿道长是个吃货,一听有饭能吃,自然答应下来,“我该怎么联系二位?加个微信吗?”
“现在道士也玩微信啊?”胖子嘟囔。
我拿出手机与普愿道长加了好友,并备注,“烧火道士。”
现代世界产物,互联网手机,是最佳产物,别说道士玩手机,就是路边要饭的,都配有手机,互联网微信加快人与人间的交流,便捷了许多,以前我是很少用这样的东西,我是一个古板的人,不太感兴趣,可社会发展,已由不得我,现在下乡去收点货都是微信转账的,连人家村里的人都用上了,我能甘愿落后?
爷爷的事情,进展缓慢,而眼前的事情,着实称奇,如果这忘痴道长能给我烧火卜上一卦,会不会能得出一些有用指示,抱着一试的心态,我决定尝试一下。
第二天中午,给道长发了定位,普愿道长一看就是斗图高手,还用暴漫给我回了个“朕知道了。”
胖子给我打下手,准备了六菜一汤,胖子不满意的说道:“搁以前我三菜一汤那是地主老财,这道长六菜一汤,还不得是地主老财的爸爸啊,张墓,我跟你说,这可不行啊。”
门铃响起,普愿道长来了,看到眼前桌上的满汉全席,不禁赞叹,桌上六菜分别是孜然羊肉、尖椒炒肥肠、椒香鸡肉、麦芹炒鸡蛋、山西过油肉、麻婆豆腐,汤是胡辣汤。光看就已是垂涎三尺。
普愿道长吃着美味佳肴,喝的汾酒,我借机和道长聊起天来。
“道长,你是几岁进入道门的?”
一问似乎触及到了普愿道长的伤心事,我急忙连说,“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陈年往事,是我师傅把我捡回来的,这么多年也亏他细心照顾,我才能长大。”
普愿道长年纪看起来似乎比我要小上几岁,不曾想还有这样的遭遇,“那王诚王哥的情况怎么样了?”
“已无大碍,静养时日,又能活蹦乱跳。”
胖子举起酒杯,“道长,这次对亏你及时赶到,你的事情在小区里已经传开了,社区特地让我向你表示感谢,来,喝一个。”
“举手之劳。”普愿道长也是爽快人,一饮而尽。
我又说道:“道长,昨天听闻你说离火道教,心里十分好奇,能否为我打上一卦?”
“乐意效劳,昨天我打了一卦,便知你有事要卜,今天我是做了准备来的。”
我意外至喜,没想到竟如此爽快。
酒足饭饱,普愿道长从包里拿出东西,四方铜板,上面有许多黑色烧灰,四边怪异符文,又拿出一卷黄纸,一小瓶看着像酒精的液体,最后拿出了一尊金象,看不出是何方神圣,还有两只蜡烛。
“把窗帘拉一下,我来做法。”
普愿道长将金象立方,点燃蜡烛在两侧,用液体擦拭手掌和黄纸,并说:“把你想测的事情或名字写在纸上。”又拿给我一株朱砂笔。
我想了想,写了爷爷的名字在上面,“张黑子”三字。
我和胖子在一旁看着,普愿道长用双手,成螺旋状,在空中旋转摩擦黄纸,那张黄纸在空中飘着,忽然着起火来,火光与往日的不同,蓝黄分明,火焰起伏难测,变化多舛,似有灵火飞舞之景,而火的形状也在时时发生变化,如不是亲眼所见,定难相信天下有此奇景。
普愿道长目光炯炯有神,双瞳张圆,好像不仅仅看到的是火,更是万象更新。
火在空燃烧没有落地,直到最后一点火星熄灭,灰烬尽数落在四方铜板上。
我着急问道:“怎么样道长?”
普愿道长举手示停,他又用手拨弄铜板上纸灰,汗珠密密麻麻的从头发滴在地砖上,金象前的两盏蜡烛,在晃动中泯灭,室内一下变得昏暗下来。
胖子又问:“道长,你说句话啊。”
普愿道长开口说话:“把帘子拉开吧,我有结果了。”
拉开窗帘,普愿道长已经在收拾东西,我问道长说:“是福是祸?”
普愿没有说话,只顾收拾东西,胖子急了,“多吃道长,你到底行不行事?回个话啊。”
普愿道长站起来回头对我说,“张黑子和玄海派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