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发现
为此,我趁萧晟没注意的时候偷偷查了许多关于平安扣的资料,还单独想办法去查南北朝时候的平安扣,但我实在不是这个专业出身,根本查不到什么有用处的信息,那天晚上我已经恢复了自己直播,还在开头与先到的观众聊起了蒋二平那部《穿孔》。
有观众问:穿孔要表达的意思是不是鬼魂在人的身上开一条缝,就能轻易附身,而且缝隙一旦形成,就永远无法闭合?
也有观众说:蒋二平我关注他很久了,拍片风格一直这样。
我相信来看我直播的观众一定有部分人是蒋二平导演的粉,毕竟我之前也是非常喜欢这个导演的作品,认为只有他拍的鬼片恐怖片能看。
我挑了许盈盈那本书中一个与穿孔类似的故事来说,大家给的反应都还不错。问我估计蒋二平那边联系我起码也要一周之后,至少等等到这边剧组完全收工。
当晚,许是我大意,没想起来去萧晟的幻境,做完直播就躺在床上发呆然后直接睡了过去。
于是不出意外,在我踏入梦境时,感到一瞬间的懊恼。
我在陈旧的草屋,当然是自萧晟离世后,我和他们逃难落脚的地方,为了躲避爷爷辛策的追杀,我注意到自己的肚子已经不是上一次梦到这个场景时的滚圆,我暗自猜测着,是不是已经生了。
但这时,我看到自己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枚平安扣,通体翠绿,和我在强总手上看到的一模一样。我震惊了,尽管身处在现在这个辛梓童的身体中,但是保有自己的那部分意识。这枚平安扣系着一根红绳,看这红绳圈大小……我惊恐地想到一个可能性。
这种恐惧大过此刻清浅的梦境,我挣扎着从梦中醒来,猛地坐起后,房间的灯还亮着,萧晟就坐在我的床边。我喘着气看向他,眼神中一定有表达我内心所想,我触摸到了那个可能性,却不敢面对。
萧晟沉默着,我也沉默,房间里只能听到我的喘息声,最终也趋于平缓。
我到最后都没有问出口,那个答案我不敢碰,真的不敢碰,因为我知道自己可能会没法接受再往后的现实。萧晟却没有给我这个逃避的机会,他还是说道:“那平安扣——是孩子的。”
我浑身一震,蜷缩着抱起双膝,“别说,别说了。”
萧晟道:“你现在体会到那种感觉了?”
尽管疑云重重,我依然没有开口问他孩子的最终结局,总之不会是好事,我接受不了。
萧晟抓住我的手,我愣了一下抬头看他,他的眼中没有悲恸,而是压抑了许许多多情感后的深沉,他说:“我带你去幻境。”
我任由他握着我的手,然后感受周围空间的压缩再扩展,回过神来,便在他现代化的装修房间中,“事情都过去了,我不想再谈论这些,希望你也不要提起。”
萧晟想要离开,我下意识地拉住,抬眼看向他,“你见过他对不对,你为什么会认出那个平安扣。”
萧晟道:“因为那是我给你的。”他抓着我的手,从衣服边推开,“你休息吧,明天早上我来叫你。”
这间接导致我在第二天心烦意乱,早晨的练习,也被崇武师傅明显看出问题。
“我梦到了一些问题,以前的,但是……”我说不出,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描述。
崇武打断道:“不用说,你若不想便不需要说出来,我没有要求你一定要说。”
我微微点着头,坐在山顶之上,看着眼前的风景发呆。
崇武说:“今天暂时先停一天吧。”
我想了一下还是摇摇头,凝神让自己进入状态。或许是那种凄哀的感情,让我更容易集中,崇武在旁指导我的动作,我都可以很容易做到,他说:“接下来我会站在另一边对你扔石子,你要做的只有两点,将它击落,或是用屏障包裹住,物体不大包裹相对而言容易。”
崇武说得没错,面对这么小的目标,我要精准的用实体屏障将它击落,基本是很难的,必须要经过多次练习,与之相反,我若是在看到物体向我飞过来时,用精神力将它包裹,那会容易一些。
但我放出去的屏障或大或小,石子只有手指般长度,我做出的屏障却是手掌的两倍大。
崇武说:“首先你要看到石子,第二心随易到。你的眼睛盯着它的同时,大脑就已经在处理这个物体的大小,你只需要将线条释放出去,让它们在你的眼中将石子包裹。”
由崇武的指导和讲解,我很快明白其中的含义,接下来再尝试成功的几率明显翻了倍的上升。
他还说:“如果感觉光靠眼睛看会力不从心,你可以用手,手挥出去的动作能动带有暗示性,这个道理和线条是相通的。”
当然这些动作在普通人看来可能就像夸张地做着电视剧里的动作却没有配上特效。我想到蒋二平电影中的女主角,问道:“崇武,有没有可能一个人的灵力让很多人看到,并且用摄像头记录下来。”
崇武道:“精神力不可能,但是灵力可以。曾经我游遍河山时,遇到过一个人,他没有灵力也没有精神力,但却一直在研究这些,像是一个学者般痴迷于此。”
“研究灵力,研究哪方面?”
“可视性,他说要让所有人都能看见鬼,要发明这样一个媒介,让人们接触到最真实的魂魄世界。”崇武回忆起那个学者,“这么多年我始终称呼他为学者,因为在我心里他的这份执着同学者是一样的。”
我迟疑了一下,说:“可能他的理想有人帮他实现了。”
崇武眸光微敛,“什么意思?”
我说:“我们发现了一个导演,他的电影中御用的女主角用的就是灵力,而且用镜头清晰无误地记录下来,并且结合故事做成了电影。”
“那个导演叫什么。”崇武问。
我说:“导演叫蒋二平,女演员叫冯雪。”
“蒋二平……二平……二坪山。”崇武话语一顿,“那个人你有照片吗?”
我拿出手机立刻百度,也刚想起来这是山顶,没有信号,流量根本刷不出来。“我们下山再看,山顶没信号。”
我们即刻下山,崇武还是用屏障地方式,健步如飞。我也不甘示弱,循着昨天那种感觉,聚精会神目不斜视,只想着走下山,别的都不去想,竟然能在十分钟后慢慢追上他。
崇武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垂首看看脚下,有了心理准备,这次就没有很怂地当场露怯,崇武道:“你学一样新东西总是这么快。”
我笑道:“因为师傅教得好。”
崇武脸色微黯,“我不是你的师傅。”
我加快几步追上他,说道:“你教我这么快,就算不让我称呼你为师傅,你在我心里也是有师傅的地位,我没有正经拜过师,也没受过那样的熏陶,所以可能相对来说,你还会觉得我不够尊重你。”
崇武摇头,“不会,因为你我并非使徒关系。”
“那以朋友的身份,我可以问你为什么不收徒弟吗?”我问道,“当然不能说就不要说了,我的好奇心什么的……”
崇武已经娓娓道来,“我在去世的师傅面前发过誓,这辈子绝不收徒,这是我的罪孽,要用此偿还。当年我忽略太多,以至于连师徒情分都未放在心上,师傅抱怨而死,我难辞其咎。”
我不忍心在听,崇武的过去他永远不会走出来,我明白这种感觉,就如同我对父母的愧疚,即使因为失忆,我也无法原谅自己。
我和崇武很快来到山脚下,我打开手机看了看,信号满格,网速也不错,便立刻打开搜索页面,输入蒋二平三个字。我随便打开一张图片举到崇武面前,“就是这个人,蒋二平,导演。”
“是他。”崇武有片刻失神,“我当年接触过的那个学者就是他,虽然他现在老得有些过分,但是我依然能认出来。”
“老?你遇到他的时候他年龄不大吗?我昨天见过他,差不多也是五六十的年纪吧。”
崇武道:“他与我同岁。”
“诶?!”我一惊,崇武也就三十来岁,可是蒋二平怎么看都是五六十岁的阶段,这怎么可能。
“你说的女演员长什么样?”
我又搜索了一下冯雪给他看,崇武拧着眉,“这个人我没见过。但是刚才那个的确是蒋二平,他老了太多,你刚才说他是导演?”
我点点头,“我以前就有看他的电影,他在影视圈拍了有四五年吧。你具体是什么时间遇到他的?”
崇武说:“七年前,二坪山。他给我的感觉是一直住在那里,所以我喊他学者兄弟,也没问过姓名。我们相处一月有余,之后我就继续上路了。”
“你有兴趣再见见他吗?”我问。
崇武沉吟了片刻,“我先看完他的电影,再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