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
...
只是幸福的路也许很远很长，人只有双脚，没有翅膀。
第二天。
何殊依旧在同一个时间出屋浇水，同一时间炒蛋白粥，同一时间开窗拖地，同一时间看书，同一时间离开房间...
同一时间前往咖啡店。
同一座位，同样的一杯咖啡...
同一时间，玻璃墙外的街景闪烁，城市又一次迎来了一天的落幕，也迎来了夜生活的开始。
其实有个很是深邃的问题，那便是...时间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咖啡座边，何殊转着白瓷咖啡杯，双眼看着远处的街道灯光，只感觉那个地方好像很热闹...
或许自己可以去大排档花十五分钟的时间吃一份炒钉螺...
不过就在他一如既往的消磨时间的时候，沈云迈步走进了这间咖啡店。
他远远就看向何殊，也就径直朝着何殊走来。
事实上，就如交易所言，何殊这四个月可以说乖到变形，每天都是固定的生活内容，这甚至让观察何殊的沈云都感觉乏味，但是有时候...乏味可是好事。
尤其对于何殊这般危险人物来说。
“黑咖啡一杯。”沈云朝着服务员示意，然后就坐在了何殊的桌前，“抱歉...不得不来找你。”
“我们的交易已经完成了，不是吗？”何殊端着咖啡说道，“我没有使用能力伤人，所以，你这次不该来找我。”
“我知道。”沈云思索着，然后他散着眉头，一手取着一份资料递给何殊，“你会对这个感兴趣的。”
“...”何殊垂着眼看着那一份资料，顿时将咖啡放下，并没有打开资料，而是看着沈云说道，“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我不受雇任何人...”
“当然，你是对的。”沈云朝着何殊点点头，“打开看看，我们也算合作愉快对吗？我不会害你什么。”
“哼...”何殊眯着眼靠在座位上，然后一手打开资料册。
只是一打开资料册，他瞳孔就一缩，然后他眯着眼看向沈云，“真的？”
“真的，她现在秘密医院接受治疗。”沈云点了点头，“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她是全新的生命...不是曾经的那个女孩...”
“...”何殊翻着资料，而那资料上，却是余小林的照片。
不过，那女孩与余小林长的一模一样，却只有一个编号，编号‘l8’。
她是生化人，在几年前，天空龙组织以余小林的生物资料‘制造’出来的特殊生命体。
“她有自己的思想，只是生命细胞的来源是余小林，你明白我的意思？”沈云看着何殊说道，“而且现在重点是...她的基因有缺陷，现在她的身体虚弱的很，我们从一次秘密行动中救出的她，现在她连二十米都走不了...”
“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她？”何殊散开眉头，看向沈云问道，“嗯？”
“理论上来说，她不属于正常生命诞生序列，但是她确确实实是生命，所以现在海市高层正在...”沈云深深呼着气，看着何殊说道，“研究她。”
一个克隆体自然有诸多研究内容，其中科研涉及到医学病理基因，甚至还能涉及到农业...
当然，说研究一个克隆人，似乎听着颇有几分诡异，但是在这个本就异常变态的时代，其实夏国已经算不那么‘变态’的国都了。
“是吗。”何殊挑了挑眉，“那你找我，不会是这么好心告诉我她的事吧？”
事实上，余小林的事属于机密，自然不可能到处言语，更加不可能随意告诉像何殊这样的危险分子，现在的情况，属于该研究的都研究差不多了...
然后又希望何殊出手帮助，所以才不得不把l8推出来。
“嗯...”沈云颇有艰难的摇着头，然后无奈的看着何殊说道，“她的生命...根据专家的研究，可以说...只剩下两年时间了，运气好的话...”
克隆体，或者生化人，所有这些技术尚且不成熟，所以l8就像那小蝎子，其实都是人类技术的失败品。
或许也仅仅只是失败品。
“你们早就发现她了，现在才跟我说这些。”何殊目光平淡的看着沈云，“为了什么？”
“我很抱歉...有些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沈云无奈的说着，一手从衣兜里又取出一个薄薄的照片。
然后他将照片推在桌上。
不想那照片，却是一张蜜蜂。
确切来说，是大黄蜂。
“变异虎头蜂。”沈云推了推照片，言语严肃地说道，“目前已知的世界上最大的大黄蜂，体长可达十三厘米，其身上带有致命毒刺，现在...目前我们已经发现近五十万规模的虎头蜂群正朝海市第一农业区飞去...如果我们丢失了第一农业区，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说完了？”何殊转着手看着桌面的大黄蜂照片，软硬不吃的说道，“按照你们的习惯，再丢个炸弹不就好了。”
“不行啊...现在第一农业区阳光城的百万吨稻谷即将收获...”沈云摇着头无奈的说道，“别说炸弹了，对阳光城我们没有办法采用任何具有危害性的攻击手段。”
“那就用声波引诱它们，再烧死。”何殊无所谓的说道，“你们不是有专门的智囊团么，怎么，最后他们的建议就是把这个生化人推出来跟我做交易？”
何殊起身离座，看着一脸尴尬的沈云说道，“你们太不了解我了...”
说着，何殊就无视那资料与大黄蜂照片，迈着沉稳的步子朝外走去。
咖啡喝完了，夜景也看完了，他该回家了。
至编号为l8的女孩，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即便她继承余小林的生命细胞，但终究不是余小林。
何殊相信，即便自己没有出手，海市也会有办法处理掉蜂群，因为城市的底蕴可不是那般简单，唯一在于，或许他们只是在思考如何利用最少的资源做更多的事。
要让他们能请动自己，有一次就有第二次，何殊可不想自己的生活因此打乱。
所以何殊选择了离开，因为那不是余小林，她跟着自己，或许还不如在海市军武秘密照顾下自然离逝。
而沈云看着何殊离开，不由得悠悠叹了叹气，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取着电话，便是声音犹豫的说道，“失败了...他不愿意出手...对...我明白了...”
说着，沈云就端着咖啡喝了喝，然后他敲着桌子思索了一番，也就将朝着服务员示意，“买单。”
何殊并没有结账，所以...
此时，何殊面无表情的走进电梯，继续朝着楼下而去。
电梯悠悠，只是没多久，电梯停在六楼的时候，谢瑶瑶笑着与自己的朋友姜妍走进电梯。
谢瑶瑶看向何殊先是一愣，然后她嘴角撇了撇，朝着何殊阴阳怪气的说道，“巧了啊...”
“你好。”何殊看着谢瑶瑶，就点了点头示意，然后他便将视线别开。
“你认识？”姜妍看了眼何殊，一边挽着谢瑶瑶的手臂，笑着朝着何殊说道，“你好...”
“...”何殊看着姜妍露出八颗牙齿的美丽笑容，于是他难得扬起笑容回到，“你好...”
“跟他说什么劲...他就一个...”谢瑶瑶拉了拉姜妍，然后低声说道，“不怎么熟...不认识...”
“啊？”姜妍顿时尴尬了起来，甚至薄薄的脸皮都开始微微红了红。
何殊看着那一颊飞红，顿时多看了两眼，毕竟...可这是异常稀罕的玩意。
谢瑶瑶挽着姜妍的手，只是剐了一眼何殊，然后就没有再行理会，毕竟对于她来说，何殊就是个陌生人。
这时，电梯悠悠抵达停下，何殊看着谢瑶瑶与姜妍走在前头，便迟了一步跟在后面。
两行一前一后，朝着停车场一处走去。
谢瑶瑶发现何殊跟着自己，她便急躁的转身朝着何殊喝道，“喂！你想干什么！”
“...”何殊古怪的看着谢瑶瑶，然后脚步顿了顿，摊手示意她们先走。
“这男人不是什么好人！”谢瑶瑶朝着姜妍说道，赶忙拉着姜妍朝着一侧走去。
何殊看着谢瑶瑶与姜妍走开，便落后两人一段路，跟在了她们的身后。
不想双方车停得倒是相近，仅仅间隔不远，何殊坐进车里的时候，谢瑶瑶与姜妍亦是坐进了车里。
车里，何殊启动着车辆，就悠悠将车行驶出车位，并调转着车头朝出口行驶而去。
但是这时谢瑶瑶脾气暴躁的朝着何殊‘嘀嘀嘀’按了数下，示意自己要先走，所以何殊车速慢了下来，就这么任由谢瑶瑶驾驶着车辆离开。
显然，看着谢瑶瑶的衣裳与车辆可以知晓，她的家事也颇有富足，富家子女，或许不愁吃喝，就愁心绪。
这谢瑶瑶一看脾气就不太好。
何殊看着谢瑶瑶的车行驶，便半路相随，跟在其后。
刚好顺路，何殊也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
只是前头，姜妍拍了拍谢瑶瑶的肩膀说道，“哎，你们什么关系啊，他还跟着啊？”
“什么？”姜妍下意识回头一看，便是看到车后跟着何殊那古怪黑牌的车辆，于是姜妍眉头皱起，嘀咕着说道，“怎么回事？”
不过就在这时，一辆车突然从转角冲出，那车辆狠狠撞在了直行的谢瑶瑶的车辆上，两车一撞即分，相继横着滑开挡在了路中间。
仅仅秒许，谢瑶瑶与姜妍身体便朝前冲去，谢瑶瑶的头‘咚’的一声闷撞在方向盘上直接昏了过去，而姜妍好在有安全带束缚，身体只是重重摇了摇，只是精神上似乎没有缓过神来。
而何殊驾驶着车辆悠悠停下，因为这个路口完全因为这事故而变得拥堵。
车里，姜妍摇着头看了眼谢瑶瑶，看到谢瑶瑶脸上的鲜血，顿时吓得‘啊’的一声尖叫，她手忙脚乱的挥舞着，一边大声喊道，“瑶瑶！瑶瑶！救人啊！瑶瑶！”
何殊坐在车里静静看着面前的一幕，他打着车灯正想后退离开，不想车辆行进拥堵，无所退路，所以何殊只得坐在车里看着面前的一幕。
这时，姜妍用力推开车门，然后她跑下车，慌张的四处看着，眼角才扫过那报废的车头，还有另一辆车里昏迷的车主，吓得六神无主。
何殊看着姜妍满脸苍白的样子，脑海又闪过她那一脸笑容，所以何殊歪了歪头，似乎精神有些恍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