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为刀俎
将马隔着老远就看到南天鸣站在车顶,和一只大狗比谁嗓门大,一脸的懵逼,待到近了开口道:“天鸣,怎么这么有兴致,快下来,我有事和你说。”
南天鸣从车顶跳下来,一脸的不屑:“车呢?”
“别提了,我沿着路走了六七公里,也不见一辆车……”
南天鸣冷哼一声,钻进了车里,将马连忙跟上,见座位上摆着一堆散乱的扑克,才知道,自己在外边吃苦受冻,他们却过得舒坦,却也不敢发作,又道:“天鸣,你才我看到了什么了?”
“别卖关子,有事快说。”
“我发现了几个活人。”
“哦~?在什么地方撞见的?”南天鸣收起了臭脸。
“沿着路一直往前就到了,那边一片果园,有几件瓦房,咱们晚上可以住那。我瞅了半天,见有六七个人的样子,好像还有辆车。”
南天鸣他们打牌没觉出来,将马却是离开了好长的时间,路上看到一片果园深处有青烟袅袅,就悄悄摸了过去,看到一片瓦房,还有人出出进进,他一个人不敢上前,便折返回来同南天鸣商量。
南天鸣双眼眯起:“有辆车?要不咱们过去和他们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借给咱们。”
“我也是这么想的。”将马一拍大腿。
两人相对贼兮兮一笑,他们自感自己这伙兵强马壮,要是那伙人真有车能开,抢也要抢过来。
南天鸣决定带着众人过去先打过招呼,来个先礼后兵。
六七公里说远不远,他们拖家带狗的,却也走了个把小时。
南天鸣顺着将马指的方向,果见路边一片果园,林林枝枝一眼望不到边,树叶都已掉落,只剩枯枝,他眼力好,看到深处正有几间瓦房。
杨易的提议下,他们将一部分背包藏在了壕沟里,才朝那走去。
现在虽然还不到黄昏,天色却有些阴暗,稍近些,南天鸣看到对面有个女人发现了他们,急急的钻进了屋里,接着从里边出来了七个人,三男四女。
“你们是什么人?”待到近了,对面为首的男人开口问道。
南天鸣瞧他们一脸戒备,心中了然,毕竟现在是一个法制消亡的社会,人心不古,开口回道:“我们是路过的,路上车坏了,看到这边有冒起的青烟,过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有人。”
男人立马换上一副笑脸,带着热情道:“哦!快进屋吧,能活到现在都不容易,外边冷。”
众人随他进屋,这几件瓦房,颇为简陋,堪堪能够遮风避雨,不过这种偏僻的地方却是躲避丧尸的好去处。
屋子中心点着一堆木薪碳火,一进门便感觉一股热气迎来,驱散了寒意。
众人入座,双方互相打量。
对面为首的男人一脸热忱的笑容,映着碳火,像是镀了一层金色,似一个笑面罗汉,不过怎么看,他这笑都有些假。
他后边两个兄弟一个一脸紧张,一个木然毫无表情。
四个妹子毫无疑问都颇有姿色,虽是末日,却说明还是一个看脸的世界。
男人自报了姓名,稍稍介绍了下他们都是附近村里的村民,结伙逃到了这里。
这话漏洞百出,单看四个女人的穿着,至少是在镇上上班的白领,绝不是下地的村妇,脚上六七公分的高跟鞋,虽然沾了些泥土,却还是能看出有细心擦拭的痕迹。
南天鸣本来是打算来抢车的,对方这么热情反而不好开口,又听对面男人道:“几位朋友肯定还没吃饭吧,这次赶上了,锅上的粥这就好了,我去看看。”
男人站起,朝两个男人瞪了一眼:“你俩陪几位朋友聊会天,我去看粥好了没。”
然后便带着一个女人去了里屋。
这两个男人显然不善交际,一个挤出一个干笑,皱巴巴有些吓人,另一个脸上褶子堆叠一团,比哭还难看。
南天鸣也忙陪个笑脸,见他们干笑不说话,打破尴尬道:“你们都是附近的村民?在镇上上班吗?”
“是!”
“不是!”
两人同时开口,好尴尬的说。
南天鸣呵呵笑了两声,瞅见后边的三个女人目光躲闪,脸色羞红,回头正看见将马双眼冒光的在他们身上打量,不由干咳一声,拍了他肩膀一下,不满道:“干嘛呢?去看看那位大哥那,需不需要帮忙?”
将马有些慢慢适应了自己的身份,站起来吊儿郎当朝里屋走,路过女人身边的时候还抛出几个媚眼。
将马还没进门,里边的男人就就端着两碗热汤走了出来,他显然听到了南天鸣的话:“哪有什么要帮忙的,粥已经好了,快趁热喝了,去去寒气。”
将马毫不客气,接过一碗,皱着眉头道:“大哥,你这是什么东西?怎么看上去这么恶心?”
男人呵呵笑道:“这有的吃就不错了,现在哪还去弄白米馒头,也多亏了这片林子有许多柿树,树上的柿子我们都收起来做成了柿饼,这汤就是柿饼掰碎了做的,快尝尝,有点甜,味道还不错。”
南天鸣接在手里,看着汤里的红黄之物,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漂着几块大便,忙道不饿,谦让一番。
男人又道:“这个汤虽然好喝,但我们在这吃了半个多月,也有些腻了,不到饿急了眼,也不想喝了,你们喝。”
女人又进进出出端出几碗,将马口味重,他又寻车寻了半天,颇有点饥寒交迫的感觉,先尝了尝鲜:“嗯~!你别说,味道还真不错,你们尝尝。”又扭头道:“妹子,还有吗?再给哥来一碗。”
南天鸣盛情难却,也喝了一口,汤里的大便块……错,是柿子,入口爽滑肥腻,触觉有点生蚝的感觉,味道确实不错。
一碗汤入肚,热劲散开,众人顿时全身暖和了起来。
布多犬见没有自己的份,汪叫几声,却没有跟着南天鸣时的待遇,没它的份。
南天鸣同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大哥,我看着屋后边有辆越野,还能开吗?”
“能开,就是快没油了,我们当时逃出来的时候多亏了它。”
“哦,你们就打算一直待在这里?”
“还能去哪?现在到处都是丧尸,就算是个村子,里边的丧尸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现在哪还有人的活路?”
“呵呵,是这样,小弟这里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男人一张笑脸就像一个面具,不带换过,语带责备道:“这是什么话,兄弟你说,但凡大哥我能帮忙的,口中绝无二字。”
南天鸣打个哈欠,心想这家伙还真是痛快,直言道:“既然这样,那小弟实不相瞒,我们一伙打算往东走,去南都军区,同那里的部队汇合,想借大哥后院的车一用。”
男人哈哈一笑:“我当什么大事,开走就行。”接着语气一转又道:“只是兄弟,这山高路远,又不太平,你们去哪干嘛?”
南天鸣突然感觉一阵困意涌来,强打精神道:“实在是有必须去的理由……”人已经趴到桌子上睡着了。
男人当没看见,干笑道:“兄弟,什么理由能比自己的命更要紧,我那车不能飞,城镇的路你又通不过,不如把命留在这里吧……兄弟?兄弟?”
男人站起,笑容消失,脸上的肉不再吊着,却是横肉满布,一脸凶恶。
“汪汪!”大狗迎迎有些机灵,毕竟是会用调虎离山计的狗,见自己一伙人都睡着了,顿觉不妙,狂吠不止。
男人看了一眼,冷冷道:“今天晚上就炖了你!”,又招呼兄弟:“逮住它。”
迎迎逃开抓向它那木讷汉子的双手,从桌子底下钻过,正到南天鸣的身边,对着他的脚脖子就是一口。
南天鸣哎吆一声陡然惊醒,虽然意志感觉有些消沉,但稍一打量四周,顿觉不妙,自己一伙人不觉间,竟都横七竖八的晕了过去,抬头再瞧那为首的男人,正从后腰摸出一把手枪,一脸狞色的指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