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绝地反击
“先前儿臣从金銮殿回揽星阁的时候，也在御花园中险些摔了一跤，儿臣当时查看了，让儿臣险些摔了的，是青苔……却不是长在石头上的青苔……儿臣专程查看了一下，从御花园到弯月亭中间，每隔一段路便有一些青苔。当时儿臣并未在意，方才听见内侍说，父皇和母妃的龙撵是在御花园中摔了一脚，儿臣心生疑虑，便带了抬龙撵的内侍去查看事发的地方，儿臣瞧见了地上的滑痕，滑痕之上，有一根绿色的长丝。只是，先前儿臣看见的青苔，却都不见了踪迹……”织月轻声道，声音和缓却带着几分疑惑。
元帝虽然坐上皇位的经历并不那么坎坷，只是从小在宫中长大，看到的见到的却也实在是不少，听云裳这么一说，便知晓了其中关键，“是有人故意想要冷念摔倒的，冷念摔倒之后，便有人除掉了痕迹。”
织月点了点头，“若是儿臣不曾摔那么一次，也没有留意到地上的青苔，恐怕不会有人知晓，那里曾经有过青苔，这样的话，随便我们怎么查，也很难查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元帝转过头望向自己这个从未认真了解过的女儿，良久才道，“此事，若是让你来查，你会如何做？”
织月沉吟了片刻，放轻了声音，“若是月儿的话，月儿会立马放出消息，就说母妃小产了……”
这个除夕夜，似乎注定了不能平静，子夜刚过，宫中便又喧闹了起来，“凉妃娘娘小产了……”
凉妃娘娘在和皇上回宫的路上，抬龙撵的内侍摔了一跤，凉妃娘娘和皇上摔倒在地，凉妃娘娘便小产了。皇上和织月公主在福康宫中陪凉妃娘娘一夜，第二日一早，皇上便雷厉风行地将抬龙撵的八名内侍全部关入了死牢。凉妃静养，福康宫偏殿也被重重守卫围了起来。
初一一早，因着皇后已经休养好了身子，明太妃一大早便通知了各宫嫔妃，今日请安，到福康宫。各宫嫔妃都知晓，这是明太妃准备还权给皇后了。
福康宫妃嫔来来往往，每人进殿的时候，都忍不住朝着守备森严的偏殿望去。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点了点头，“平身吧。”
众人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皇后的目光便落在了神思有些恍惚的织月身上，“月儿昨儿个照顾凉妃照顾了一夜，若是累了，便去歇着吧。”
织月闻言，眼中顿时雾气氤氲，一滴水珠便落了下来，“月儿不辛苦，只是有些心疼母妃，母妃出了好多血……”
皇后闻言，目光在织月身上顿了顿，见她神色不似作伪，才幽幽叹了口气道，“唉，好不容易才盼着这宫中有了喜事，结果却出了这等意外……”
织月抬起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咬了咬唇，恨恨地道，“才不是意外，要不是因为那青苔……”
说到此处，织月却似乎惊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东西，连忙低下头，神色有些慌张，“是啊，都是意外。”
众嫔妃面面相觑，心中都暗自打起了鼓，方才，织月公主说，不是意外？因为……青苔？
皇后神色微微顿了顿，微微觑了眼织月，见她似乎有些紧张，手一直在搅着衣袖，坐立不安的样子。
良久，才听见织月又轻声道，“母后说的对，月儿是昨儿个照顾了母妃一夜，有些累了，还请母后允许月儿先回井边……哦不，月儿先回揽星阁歇着。”
说着，也不等皇后回应，便神色慌张地离开了。
皇后低下头，目光望向自己手中的锦帕，嘴角勾起一抹端庄的笑意来，“今日也无事，宫中刚出了这茬子事情，皇上定然不悦，众位近日还是尽量少到处走动吧，都散了吧。”
众人连忙行了礼，鱼贯而出。
转眼间，福康宫正殿中，就只剩下了皇后与几个宫女，皇后挥了挥手，让那几个宫女退了下去，才转过身对着绣心道，“本宫总觉得，凉妃这件事情并不像想象中那般简单，虽然本宫听见那个贱人的孩子没了之后，心情十分高兴，却也隐约嗅到了几分阴谋的味道。”
绣心姑姑点了点头道，“织月公主今日的表现太过异常了，异常则有妖，娘娘，咱们得小心了……”
皇后轻轻阖上眼，“本宫刚刚解了禁，便一件接着一件的事情来了，昨日金銮殿上，是针对了荣乐，今日之事，本宫觉得，恐怕是朝着本宫来的。”
绣心沉默了片刻才道，“那，娘娘，凉妃宫中的……”
皇后皱了皱眉，睁开眼，目光悠然望向偏殿的方向，“若是能够撤了自然是好，可是如今偏殿被皇上守的，恐怕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本宫便是想撤恐怕也来不及了。”
绣心闻言，便沉默了下来。
皇后站起身来，“本宫去向皇上请命，今儿个是大年初一，按照惯例，本宫应该回丞相府一趟的。”
出了福康宫，皇后便带着宫女朝着勤政殿而去，只是，走过御花园，却瞧见一群人正在湖边查看着什么。皇后眯了眯眼，让绣心姑姑前去查看一番，绣心姑姑凑上前去看了看，又找人问了片刻，才回到了皇后身旁，“娘娘，奴婢瞧着，他们似乎是在查湖边和井边，奴婢问了好几个人，只是他们却说只是奉命查看是否存在隐患，并未多言。”
“井边？”皇后猛地想起方才在福康宫的时候，织月似乎提到了，她要回井边，只是话刚出口，便又急忙改了口。
皇后沉默了半晌，才又抬了脚，朝着勤政殿走去。
郑总管守在勤政殿外，一见到皇后走来，便连忙迎了上前道，“皇后娘娘，今儿个皇上心情不太好，刚刚在殿里发脾气了，砸了好些东西，刚刚吩咐了，谁也不见呢……”
皇后瞧了眼郑总管带着几分歉意的脸，在门口站了会儿，只听见里面传来几声瓷器碎裂的声音，“既然如此，那本宫便先回去了，只是劳烦郑总管，待会儿替本宫通报一声，若是皇上愿意见本宫了，便派人通知本宫一声，本宫再来。”
郑总管连忙应看，皇后抬眼望了眼勤政殿的门，转身离开了。
郑总管见皇后的身影渐渐远了，才转身推开了门进了内殿。
一整天，皇后也没有收到元帝召见的消息，绣心让人去打探了好几次，发现皇上似乎派了许多人，挨个查看了宫中的井和湖。
井和湖，皇后想了一整日，也没有想出这两个地方都有什么联系。
只是大年初二一大早，便传来了消息，御花园旁边靠近湖的一个平日里没什么人靠近的井中，淹死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