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帝(八)

  少年的伤口明显是旧伤,不知什么缘故,伤口重新裂开了,正汩汩流血。
  山悠翻箱倒柜,找出镇上医馆买的伤痛药粉,胡乱撒一些上去,擦去血迹,然后用白纱布包扎起来。
  少年半晕半醒,迷糊看她一下,随后闭眼昏了。
  她见他脸色极差,嘴唇干涸,明显缺水。
  “这样热的天气,该不会是中暑了吧?”
  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热辣辣的!
  中暑处理不当的话,极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他现在受伤,还发着高烧,就更危险了!
  山悠真怕他会撑不下去,匆匆喂他喝下半碗凉水,提着灯笼去村尾找大夫去了。
  普陀村不大,村民们彼此之间都知根知底。村尾住的老大夫医术普通,不过大伙儿什么病痛都找他治。
  天气闷热,老大夫还没睡下,正和老伴在家门口纳凉。
  她奔上前,道:“老陈大夫,我家门口昏倒一个中暑的年轻人,麻烦你带上药箱,赶紧跟我过去一趟。”
  “狗蛋?!哦哦……好!”
  老陈大夫搭了脉,皱眉道:“是中暑了,他这么发烧下去……估计很危险。”
  山悠见少年脸色变得酡红起来,解释:“我出门前,他还没这么烧。”
  老陈大夫叹气道:“中暑可大可小,医者父母心,我试试吧。”
  随后,老大夫去厨房煎药。
  山悠则给那少年擦身子散热,拧湿毛巾给他敷额头。
  忙到半夜三更,少年才缓缓退烧了。
  老陈大夫擦了擦汗水,道:“这小伙子看来也是命不该绝啊!狗蛋,一会儿喂他喝多一碗药,我明早再来看他。”
  山悠送走大夫,将放凉的药灌他喝下,见他昏沉沉仍不时扭动,忍不住嘀咕:“喂!我的床小,你可别一会儿摔了啊!”
  不料,她才转身将碗搁好,身后“噗通”一声,那少年真给摔了!
  山悠吓了一跳,慌忙将他拉拔起来,艰难扶回床|上。
  他的额头摔出一个大包,更糟的是——胳膊的伤口竟又流血了!
  山悠皱眉苦笑:“我说哥们,你真够倒霉的啊!”
  不过,她也跟着倒霉了,只好重新帮他敷药包扎,弄伤痛膏给他涂擦大包。
  又一番折腾后,他睡沉了,山悠也累瘫了。
  房间让他鸠占鹊巢,她只好去老爹的房间,随便收拾一下,倒下便睡着了。
  一觉到天亮,山悠打着哈欠起身——想起隔壁的少年,匆匆穿鞋披衣,走过去看他。
  不料,那少年竟又躺地上了!
  “啊!怎么又摔了?!”山悠冲上前,见他胳膊没再出血,不过额头青紫一大块,一边的脸也肿了,看得她一阵肉痛,啧啧摇头:“大包未消,又添新伤!”
  她将他搀扶回床|上,帮他涂抹额头的新伤,随后去洗漱换衣。
  一会儿后,陈老大夫来了,见少年撞成猪头脸,连忙拿出一瓶伤痛膏递给山悠。
  她瞥了那少年一眼,开口:“再多来两瓶吧。”
  陈老大夫搭脉后,道:“烧退了,中暑情况也好转了。反正离得不远,一会儿我让药童煎完药后送过来。”
  山悠答谢,拿了一两银子给老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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