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逢李念想要和平相处好难

  打完电话我心事重重地往外走,直接走向了去寝室的方向。旁边好象有人在说什么,我也没大注意。正坐在床沿上发愣,陈忆就来了,他说:“心仪,吃饭了,大家都等着呢!快点!”我问:“大家?等我干嘛?我们几个吃饭的时间,不是还早吗?”他神秘地说:“赵若怀的两位女同学来了,还有小黄小丁、孙思徒弟、赵若怀班上几名学生。”我说:“是吗?这倒有趣,什么时候来的?”然后指着墙上说:“就那位吗?”陈忆笑嘻嘻地说:“嗯!好象就是!今天不是通车了吗?所以,她们就来了。对了,你舅妈也来了。”
  是了!舅妈来看儿媳来了,这里面一定有某种默契,不然,以她之忙碌,哪能这么快又来了呢?这种情形自己还是不去的好吧!我对陈忆表示了推辞的意思,陈忆说:“心仪,这不大好吧!你怎么能不去呢?”
  我一想也是:我的朋友来了,人家赵陈孙三人就全程陪着。人家的同学来了,我就躲在寝室,这好像是不够哥们义气。而且那个李念,我还真想去瞧瞧,涉及赵若怀的终身大事,我还真不能置身事外。
  到达时,果然满满地坐了有三桌人。赵若怀左边坐着女同学,右边的位置空着,招呼我过去坐。赵若怀介绍说:“这是傅心仪,这两位都是我同学李念……”我微笑着和这二人握手,发现李念笑得十分勉强。这人模样还行。至少比小黄小丁,那是高出好几个档次。而且眼睛转动很快,看上去挺精明的!又是赵若怀的同学,文化水平也直接保证了。看来舅妈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这人做赵若怀的媳妇,还真凑合!
  我和小黄小丁打过招呼。感觉这小丁比小黄要热情得多。这时舅妈笑盈盈地上菜来了,自从她和舅舅一起从江城回来后,她就不再对我采用如此会心的笑容了,今天再次看到,我就知道她那笑容是特为儿媳妇准备的。立夫妈从不曾对我采用这种笑容,那是因为她压根从来都没当我是儿媳妇。唉!想混个会心的笑容也难啊!舅妈看了看我们坐的位置,对我说:“心仪,你换个位置,坐这里等会儿上菜不方便。”我抬眼看看赵若怀,他显然明白了他母亲的用意,也在拿眼看我。我明白了:舅妈太想让我和赵若怀保持距离了,她怕我这个祸水影响了她儿子的婚姻大事。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啦!我连忙站起来,扫视了一下全场说:“干脆我到学生那一桌去吧!我挺喜欢那些学生的。”孙思说:“那不行,过来!坐我的旁边。”我于是坐到了孙思与小丁之间,但这样一来,小丁可能该恨我了!我微笑着说:“小丁,我能荣幸地坐在你旁边吗?”小丁笑着说:“心仪你说什么呢?你坐这里那是我的荣幸。”我说:“小丁就是好啊。咱上次见面,我就已经认识到你的爽快了。”
  然后大家一起举杯,有赵陈孙主持吃饭大局,我也就不用多说话了,我只需保持着面部的笑容,心里想的却是:立夫这时候在干啥呢?以立夫之性格他真会对姓兰的妥协吗?如果立夫真跟了那姓兰的,他会有幸福吗?舅妈现在是这种态度,这小食店还用开吗?与这几人的合作还有必要吗?这里的生存形式每况愈下了,我能坚持到这学期完毕才离开这里吗?
  面前这些人在互相敬酒,能听得见、看得见他们有说有笑的,但具体说了些什么,就不是很清楚了。赵陈孙好象也都站起来和我喝过酒,看见眼前有人对着我站住了,我就和他碰一下杯,然后干掉一杯,酒自会被旁边的人满上,如此混了也不知多久,孙思在旁边用筷子敲了我一下,我回过神来,发现两学生站在我面前,端着酒杯,连忙笑着说:“同学好!敬酒应该先敬远客,这是你们赵老师同学,先敬了再说。”那两学生还有陈忆都笑起来了,说:“早敬过了,现在该你了,傅老师。”我也就和他们干了一杯。挥了挥手让他们回自己桌去。
  孙思在一旁问:“心仪,你怎么啦?”我悄悄说:“没怎么呀!挺好的。”这样我就发现可能走神走过了,连忙站起来说:“来,我来敬赵老师的同学,你们好!今天一路辛苦了,欢迎你们以后常来。”
  李念皮笑肉不笑地、拿腔拿调地说:“傅老师怎么跟传说中的好象不大一样!是不是今天不大高兴?”
  我回答说:“是吗?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传说?李姐姐真好眼力!刚才是有点走神,不过绝对与现场这些人都没有关系,是另外的事。干了这杯吧!”
  李念轻慢地笑笑,说:“听说傅老师酒量了得,但不是每个女人,都热衷喝酒的!事实上,女人也不需要喝那么多的酒,不是吗?”这话明显是讽刺了。
  我笑笑说:“咱学中文的就是好啊!能把讽刺运用得如此藏而不露。李姐姐,我喜欢你的风格!既是我敬你俩,我干了,你俩随意就是!”
  然后和小黄小丁喝。小黄说:“心仪,陈忆最近在忙啥子哟?这段时间人毛都看不到。”
  我回答说:“最近学校是挺忙的,陈忆现在是潜心教学,另外,他最近挺好学的,看了不少书。当然,最终解释权在他那里,你得问他才行。”
  小黄说:“心仪,你可不要包庇他哟,我眼睛里可是不揉沙子的!”
  我笑笑说:“这与揉沙子关系不大吧?”
  她说:“我怎么听说你们四人一天都在这小食店里,都干些啥呢?这食店与你们是什么关系呀?”
  我回答说:“哪能一天都在这食店呢?不用上课呀?对了,这食店老板呢,是赵若怀的姨父。孙思和陈忆,当然,我也可以勉强包括在内,是赵若怀的哥们,空了大家偶尔来这儿坐坐罢了!”
  李念端了端她面前的茶杯,大气地扫视了一下满桌的人,然后冷笑着挑衅说:“哥们?傅老师,你真相信这男女之间有哥们一说?”
  我笑笑说:“看来这真是个问题!好几人问过类似的话。李姐姐,依你的意思,是该信还是不该信?”
  李念说:“傅老师你可能对男人不大了解,甚至可以说对人性不大了解。你以这种观念和男人交朋友,会引起很多误解,甚至是麻烦。当然我绝对不是说你人品有什么问题,我是想说就算你主观上没问题,但客观上,也会害人害己!”
  行啊!这姓李的今儿是吃定我了!她现在的神情,是居高临下的神情,口吻是教训的口吻。是了,在她看来,我俩虽然都是学中文的,但是她长我岁数,长我阅历,长我见识,所以硬吃我没问题。
  “是吗?有这么严重?”我反问。
  一个慈祥的声音附合到:“李念说得对,是这样的!”
  我抬头看时,正是赵若怀的妈!赵妈妈呀,你现在也算是我的舅妈了,爱儿子是没错的,你也没必要对我如此吧?
  李念受此鼓舞,继续慷慨陈辞:“自古红颜多薄命,就是这样来的!红颜嘛!自然男人就会趋之若鹜,男人不过是图个新鲜而已,对这种大众情人,是没有男人愿意对其负责的!”这话就相当刻薄了!赵若怀、孙思、陈忆都动了容。我寻思不能这样任人欺负了,我得对得起江城的傅良玉,对得起我的黄教授。我那书不能白读!
  我冷静淡漠地回答说:“有道理!你的意思是长得丑,比较有优势,男人愿意对丑女人负责到底。最好是丑得彻底一点:无男人愿意问津,那就最保险。李姐姐你自己长得这么漂亮,为什么要白白长丑女人的威风呢?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红颜她就非得成为大众情人呢?你总不能因为很多男人想去找她说话,很多男人都和她说过话,就说这人是大众情人,这人有错,这人该死!按你的意思,那些侥幸被你归做红颜的人,她们要怎样做才算是对的?”赵若怀忍俊不禁地坐在那里,意味深长地摇着头。妈妈的,他今天洋气了!
  陈忆在一旁想笑又不大敢笑的样子,看上去特别搞笑。
  赵若怀、陈忆这种表现,李念当然更气了,她声音更严厉了,义正词严地说:“这种人就应该避嫌!尽可能远离男人,千万不能打着朋友、哥们的幌子周旋在男人之中。”
  “嗯!有道理!太有道理了!李姐姐算是为天下那些可恶的可耻的红颜指了一条明路!可惜李姐姐出生晚了点,妲己、褒姒、陈圆圆等人,都没能有机会聆听姐姐的教诲,不然,这商周的天下、大明的江山就都还在。”我一本正经地说完这话,赵若怀和陈忆不由得失笑出声。
  这时又来客了,一共是八个人,为首的是秦为、胡来、龚区长,那天来的那两女人也在,另外的就不认识了。秦为径直走到我们桌旁说:“傅老师好!”我微笑说:“秦大哥好!胡大哥好!龚区长好!”龚区长看看桌上说:“吃得不错,秦为就喜欢上你们这边来吃,他说菜好,人更好,能看一眼傅老师,都值!以后你别叫他秦大哥了,直接叫情哥哥,还顺口些。”
  我连忙站起来,对我们这一桌人说:“对不起了,我还得再去周旋一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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