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你们不懂事

  正这样聊着,赵姨妈来了,心急火燎地说;“心仪…不…不好了…若怀…若怀给他们…抓…抓去了!”我吓了一大跳,顾不得秦为和胡来,立即和赵姨妈往食店赶去。
  公路边聚集了一大堆人,公然议论、窃窃私语、探头探脑的都有。我在人群里看见了陈校长夫妇,也看见了伙食团小陈夫妇,纷纷伸长了脖子,一边还大声议论着。那幸灾乐祸的样子让我恨不得上去每人两个耳光。
  赵若怀已被带走了。我心里从未有过地空落和惶恐。赵姨妈急得说不成一句完整的话,我一面让她冷静,一面径直向赵姨父了解情况。赵姨父结结巴巴地道出了原委:大约是十点钟左右,店里来了三个人,说是桑榆镇工商的,到厨房和商店都转悠了一遍,然后就在店里坐下了,问赵姨父是不是老板,赵姨父回答是。其中一人说:“过年了!我们这是例行对商家进行检查,做生意不是想做就做的,得接受各方面监督检查。比如这食店,得注意清洁卫生。清洁卫生不好我们是可以让你关门的!”赵姨妈说:“我们可讲清洁卫生了!你看我们的店堂,干干净净,光光鲜鲜的,到哪里找这么干净的食店?”那三人就变了脸色,说:“这是什么话?什么态度?干净不干净得我们说了算,你说干净就干净呀!”赵若怀这时回来了,说:“事实摆在那里,还用得着说吗?我们又不是违法经营,该办的证办了,该交的税交了。”那三人就让赵若怀注意态度,又坐等了一会儿,三人就去食店商店门口贴封条,理由是卫生不合格,取消营业资格。又拿走了部分小食品,说是拿回去检验,于是就发生了拉扯,然后那三人就说赵若怀动手打人,妨碍公务。我连忙问:“赵若怀到底动手打人没有?”姨父姨妈都说没有。我说:“那不是有看热闹的吗?打没打人大家都看在眼里,难道就没人说句公道话。”赵姨父说:“哪个愿意站出来说话?就你们那陈校长,带头在那里说赵若怀动了手,当时反正是有拉扯,打没打的还不是他们说了算。”孙思这时已经赶来了,他是三四节有课,这才下课了。秦为和胡来也已经跟来了,站在我的旁边,我义愤填膺地说:“他们凭什么把人带走?我们是照章经营,清洁卫生的问题,还用得着他们说吗?我一向把清洁放在第一位。”秦为说:“这哪是清洁的问题,怎么到现在你还说这种话?分明是你们不懂事。卫生是否合格的问题,是他说了算,不是你们说了算,他说合格就合格。难道这道理都不懂,你们就做了生意啦?”秦为那漫不经心的嘲讽的语气让我甚为反感,但这显然不是发作的时候,我连忙问:“依你看来,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胡来说:“想干什么,这不十分明显吗?人家已经提醒你了,过年!过年不得要钱吗?不找商家找谁?这桑榆地方商家本就不多,哪还有跑脱了的?人家在店里坐那么久,就是等你的表示,结果你们不开窍。还出手和人家拉扯。”我心里阵阵发冷:怎么能这样呢?世道怎么成这样了呢?这跟抢劫有什么区别?不对,有区别的!抢劫的人一般比较猥琐,过程中常常伴随着东瞧瞧西望望,心慌气短。可这些人,那是理直气壮的!过程中那是大气加派头的;其二,这些人是打了旗号的,那旗号叫执法。而抢劫之人,一般不打旗号。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