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脸的小娼妇

  “我明白了，南枝好走，”司墨笑着将银两收好，送人出门。
  出了天然居大门，南枝隔着马车帘布，瞧见许多甲胄士兵来回奔走。
  “今日城防兵是何动静？成日家的来回呼喝，也不见能把浮日城捯饬好些，”话里不无埋怨的意思。
  凝露忽然低声道：“绿夫人不知，昨晚城外十里的大佛寺出现一股贼人，差点把佛寺都给烧了，如今城防军严阵以待，正在抓捕贼人呢。”
  “哦，还有此事，”南枝听过便算了，没放在心上，“你家月娘呢？说着要跟我商量订单的事，怎么自个儿不来？”
  “月娘还在暖香阁梳洗，让我领着夫人去楼里坐坐，她很快就来。”凝露笑道。
  “不要脸的小娼妇，”南枝笑骂一声，“昨儿也带了小倌罢？明明跟我对楼又不肯一处走，矫情。”
  “夫人切莫生气，你又不是不知月娘如今对那小倌真心尖上的人物，不舍得走也是正常，对了，这是月娘让我提前给你的契单，说是对方要的数量种类都在上头。”
  绿南枝随意扫了眼便丢在一旁，凝露有些奇怪，又不敢问。
  别看绿夫人平常对待她们这些下人宽松，可到了生意上的事，是不容许别人多嘴的。
  马车来到城北绿枝阁，也是玄武大街上最精致文雅的所在。
  凝露扶南枝下车，不远处的馄饨摊上几个老汉正在闲谈磕牙。
  南枝瞧了眼日头，肚子有些饿，越性带着凝露坐到馄饨摊上，一人一碗馄饨并烧饼混着吃。
  “你们可是没见着，都死了好几个和尚哩！那场面吓人哟！”
  “这哪里来的贼人，竟敢丧心病狂屠戮佛门中人！也不怕下拔舌地狱！”
  “你们竟不知道？”
  隔壁桌几个老汉忽然低下声，南枝自顾吃着，即便特意压低声，她依旧能听的分辨，见此情景，南枝不禁摇头，又舀了口馄饨入口。
  “据说大佛寺有宝藏才引来贼人觊觎，你们瞧瞧，从去年中秋到如今夏日将近，那边都发生多少事了？我看十有八九是真的！”
  “嗨！什么真的假的？城主大人都派了多少兵暗自搜查了，不也没见着一个铜板么？”
  渐渐的加入磕牙的人越来越多，南枝吃完最后一个擦擦嘴，起身走到众老汉身边讥嘲。
  “怎么说的好似你们亲眼见过似得？浮日城每晚宵禁，你们又如何得知昨晚真真死了多少人？以讹传讹好没意思。”
  绿南枝的名头在城北玄武大街很有些大，众人也都识得她，便笑道。
  “绿夫人这话就不对了，城主大人都发榜了，怎么就不是，我等可没瞎说！”
  还有些想要回话的，转眼间见绿南枝已经进了自家铺子，也没再说话。
  然而她刚一走，话题就变了，纷纷说起南枝的事来，虽有褒有贬，大抵还是羡慕绿夫人凭借一己之力开了这闻名浮日城的香粉铺子，还好多客商争着抢着跟她做生意呢。
  南枝在铺子里清点一遍要用的香料，打发伙计回了事，才瞧见月娘坐着马车姗姗来迟。
  “可算是来了，否则这门生意我可就不干了，巴巴的等你。”
  月娘粉面含春走来，轻罗小扇掩嘴轻笑，“可别，看在我昨晚那一百两送你个清倌的份上，你就饶了我吧，答应我和那大人物签了单子可好？”
  “契单你可看了？能供应么？”
  绿南枝：“没看，不能。”
  月娘：“……”
  这时，凝露从后院拎着竹篮出来，听到南枝的话朝自家主子笑了。
  “掌柜别听她的，后院里头都收了许多香料呢，这生意可有的赚，夫人哐你呢！”
  闻言，月娘松了口气，娇嗔地瞪了眼：“你个小蹄子可匡我，真该让昨儿司墨操得你下不来床才罢！”
  凝露闻言小脸唰的一下红了，掩面跺脚的出去，南枝左右看看，见伙计不在不由暗自白了月娘眼。
  “胡说八道什么,也不怕人笑话！”南枝将契单摆在台面上细细算了，戏谑道，“怪道你今日迟了，原来是被你的明月公子操的下不来床了呢。”
  “对方给的价不合适，还有商量的余地，看在你一心为着我的份上，我得再加点价，这事你能做主？”
  跟绿夫人做朋友有一个好处，尤其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情况下，有话明说。
  “不能。”月娘知道绿南枝必定有别的想法，“我劝你一句，这次的人可是从京都来的，跟上头似乎有些说道，你若是强行加价，他们未必得跟你做这生意。”
  “哼，”绿南枝冷笑，“别说这浮日城，便是这整个楚国，能有我这手艺的，也不过一巴掌的数，不找我，他们是傻的么？”
  这倒也是，月娘摇着团扇倚靠在柜台前，腰肢细软，侧身便看到南枝绣袋掉出物什来。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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