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了

  “回家？不！我不回家！外面，外面有好多坏人，小若，我们不回家，不回家！”
  “好好好，外公你别激动，我们不回家。”
  白小若渐渐意识到，凤致远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不太像，一个正常言语的老人，行为举止，有时还像个小孩子似的。
  外公到底是怎么了？
  “外公，你在这乖乖坐着，我和爷爷说几句话就来陪您，好吗？”
  “好，好。”凤致远开心地拍着手。
  白小若和弦正森走到一旁。
  “爷爷，我外公到底怎么了？他是不是，生了什么病？为什么......”
  “这也是我刚就想要告诉你的，致远兄他确实是病了，不过相比我刚找到他的时候，他现在的状态已经好很多了。几年前我刚找到他，他邋遢得不像样子，那些护工甚至动手打他，饭菜也是有上顿没下顿的。”
  弦正森来了以后，才重新给凤致远从头到脚收拾了干净，每天定时三餐都是极好的饭菜，衣服也是最新最漂亮的，换了新的更好的护工给他，并且暗中派了弦家的保镖保护他的安危，只是，凤致远始终不愿意离开这里，弦正森也再没有别的法子。
  “天哪......”白小若捂住嘴，听完弦正森的话，她简直难以置信，回头看了眼安静坐在长椅上的凤致远，更加心疼了。
  外公本就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还受了这么多年的屈辱......
  要不是多亏了爷爷，没准，没准外公都可能被那些人给折磨致死了，自己就真的再也看不见外公了。
  “爷爷，谢谢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了，您为我还有我外公做的，真的太多太多了。”
  “傻丫头，我们现在是一家人，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况且，致远兄也是我多年的好友和恩人，我是一定会帮他的。”
  “嗯。”白小若点点头，走回凤致远的身边，“外公，我们开蛋糕给你过生日了好不好？”
  “好，过生日，过生日。”
  弦正森让人搬来了张桌子和两张椅子来，白小若拆开蛋糕的外盒，点上蜡烛，还给凤致远戴上了寿星的帽子。
  三个人一起拍着手，唱了生日歌，又吃了一小块的蛋糕。
  有白小若和弦正森来看他，凤致远的心情很好，话也多了起来。
  聊天的内容大都说的是在说凤澜儿小时候的故事，白小若坐在凤致远身边，认真听着，妈妈小时候的每一件趣事，她都很感兴趣。
  想到和妈妈在一起的那段时光真的太短太短，一看见外公，就总会忍不住想起妈妈那张慈爱的笑脸，那双温柔安抚自己熟睡的手......
  最后凤致远乏了要休息了，白小若和弦正森才回去。
  既然知道了外公住在这里，以后只要自己有空，一定会常来这里看外公的。
  否则他一个人真的太孤单了。
  ***
  白小若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的六点多了。
  和外公聊了这么久的天，都没感觉到饿，可这会儿却有些饿了呢。
  也没去买菜，看看冰箱里还剩什么食材，随便做一点吧。
  白小若刚用钥匙打开门，在玄关处换上了拖鞋，走进客厅，刚打开灯，沙发上那抹熟悉的背影把她吓了一跳。
  已经快有一个星期了吧，都没再见过弦洺宇在楼下呆着，他现在怎么会在这里？
  反正他也不想看见她的，她还是离他远点吧。
  白小若低下头，默默地走过沙发，准备到厨房去。
  “站住。”
  弦洺宇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将白小若原本还急切往前走的脚步瞬间定住了。
  “有，有什么事吗？”深吸了一口气，还是乖乖转回了身，却始终低着头不敢看他。
  “你去哪了？”
  “啊？我，我......”这么些天来，他都没在意过她，她今天只是出去了一趟，怎么就成了他眼里的犯人似的？
  即使不看弦洺宇的脸，白小若也能想象得出来，此刻的他，脸有多黑。
  “说！”
  他突然大声的训斥，白小若吓得小心脏都漏掉了一拍，整身体抖了一下。
  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弦洺宇交代，是要老实说和爷爷去看外公了吗？可是，她却一点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外公的存在。
  因为，知道了又能如何？他既不爱她，不会把她视为妻子，那她的亲人，对他来说又怎么可能会重要，就算说了，对他来说也只是耳边的废话听过就忘记了。
  他根本就不会对她周围的一切重视的。
  “我，我......”
  “不要跟我说你是刚从学校回来，我刚已经给你们学校打过电话了，你的班主任说，你今天请了一天假，还是病假，你到底去了哪里！”
  “我，我......”白小若想了半天，她不擅长撒谎，随便说个理由一定会被弦洺宇怀疑的，她鼓起了勇气，直接反驳他，“我去哪里，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说什么？”
  这小丫头，胆子是越来越肥了。
  跟他没关系？呵，这意思他一天没把她吃干抹净了，她都是跟他划清界限的是吗？
  “我，我上楼睡觉了。”
  白小若哆嗦着，转头就要往二楼走，弦洺宇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把她狠狠拉了下来。
  “你给我下来！”
  他的力气很大，完全没有半点的怜香惜玉，白小若的一只脚本已经踩上了楼梯的台阶，被弦洺宇突然用力的一拉，她整个身体完全还没稳住，一个踉跄，被他直接摔在了地上。
  在摔倒前，她的左手不小心碰到了摆桌上的一个花瓶，花瓶倒下，四分五裂碎了一地，而白小若是侧着身摔下去的，整条右手臂，刚好全部插进了花瓶的碎片里。
  疼，钻心的疼，浑身都疼的不行。
  因为白小若是重重摔下的，远远超出了原本的体重，回到家再把外套脱去后，她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衬衣，尖锐的碎片插穿了她的衬衣，深深扎进了肉里，染红了她的衣服，也染红了地板。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连疼都没能叫唤出来。
  明明这几天都好好的互不搭理的，白小若不明白为什么弦洺宇会突然这样，就好像，自己和他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似的，他恨极了她。
  弦洺宇也没想到白小若摔倒下来手会插进花瓶的碎片里，他赶紧给顾尧打电话，让他把车开过来，然后立刻将倒在血泊和碎片当中的白小若抱起，迅速往屋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