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8
“麻, 麻美同学，真是太好了。”小川里惠子挤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刚才真是让我们担心死了。”
“你们才是让我吓一跳呢。”巴麻美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我一进结界就发现你们不见了。”
“诶？”鹿目圆香一愣：“可是麻美学姐刚才不是一直在和我们行动么？然后因为魔女太强，麻美学姐你受了很严重的伤, 魔力因为疗伤消耗殆尽, 用最后的一点力量送我们离开了结界...诶？不是这样的么？”
“实际上，在我的记忆中，我从进入结界的一瞬间就和你们分开了，然后被一群使魔围困住。”巴麻美右手抵着下巴, 故作沉思状：“难道是魔女困住我们的新方法？”
小川里惠子赶忙道：“我觉得很有可能。说不定魔女是觉得麻美同学你很强，所以才故意把我们分开, 好同时能吞噬我们三人也不一定。”
巴麻美深深的看了小川里惠子, 在小川里惠子有些窘迫的目光中点了点头：“小川里同学说的很有可能呢, 看来之后对付魔女要更加小心了。”
“对了, 里面那个魔女怎么样了？”小川里惠子慌忙转移话题，巴麻美微微一笑, 拿出一个全新的【悲叹之种】：“已经被我解决掉了哦！”
鹿目圆香发出一声惊叹：“麻美学姐好厉害！”
见巴麻美不再追究这件事, 小川里惠子松了口气, 心中却愈发惊叹起来：“没想到巴麻美的力量居然这么强, 这么短的时间内突破我的结界后又解决了魔女, 看上去居然毫发无损！”
不过巴麻美的实力越强，对他们而言倒是算好事。她算计巴麻美也不过是想加快美树纱耶香成为魔女的契机，等到最后对抗【魔女之夜】时, 她们仍算是一个阵营, 没有必要闹僵或翻脸。
不过，尤佳那儿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无法联系上她？
小川里惠子心中虽然纠结着, 却也不得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与鹿目圆香一同去了巴麻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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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太宰治拉开了通往阳台的大门，给自己倒了杯咖啡，坐在沙发上幽幽的喝着，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人出现一般。
不多时，一直通身雪白，有着红色纹路的奇异生物跳进了太宰治的阳台之中，睁着一双红瞳一动不动的看着太宰治的方向。
太宰治早早的注意到了丘比的出现，他放下咖啡杯，朝丘比晃了晃手。
然而丘比并没有靠近，而是继续保持着这个姿势看向太宰治，半晌，忽然一歪头，眼神中露出几分茫然。在太宰治促狭的目光中，它生平第一次张开了嘴：“我的心灵感应对你无用？”
太宰治挑眉一笑：“这不是能用嘴说话么？我还以为你们种族在进化的过程中连嘴巴的功能都丢失了。”
“用心灵感应的功效要远远超过直接用嘴巴叙述。”丘比迈着小短腿走进公寓内，蹲坐在太宰治面前：“不过很可惜，嘴巴的功能目前还得不到更高级的存在去替换。”
“还真是个追求极致效益的种族。”太宰治上下打量着它：“那么，今晚光临我家又有什么事呢？”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会出现么？”丘比反问：“既然如此，连我找你的目的是什么也猜不出来么？”
“凡事都被我说完了，那你岂不是太尴尬了？”太宰治轻笑一声，又朝着窗外道：“另一位客人，外面风挺大的，还是进屋里来吧。”
话音刚落，便见阳台上陡然显露出一个身影。来人约莫二三十岁的年纪，一米八近一米九的个子，相貌普通，属于扔人堆里基本上找不出来的款式，只是一双黑色的眼睛暗藏锋芒，仔细观察就能注意到男人的深藏不露。
见到男人，太宰治表情并不意外，像是早就知道男人的存在一般。
这样的反应让男人眼中流露出一分惊讶，却又很快化作了然。
“你去医院的目的不是上条恭介，而是我。”太宰治听见男人笃定道。
“差不多吧。”太宰治微微一笑：“说起来，这应该算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山名古人先生？”他上下一打量山名古人，又道：“不过你这模样，可不像是‘病人’的设定啊。”
山名古人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太宰治，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回答。
和太宰治他们一样，山名古人也是玩家之一。不同于太宰治的老师或者中原中也他们的学生身份，山名古人的身份是“病人”，而且病房就在上条恭介病房的隔壁，上条恭介这儿发生的任何事他都能轻松的观察到。
起初太宰治只是单纯的为了之后的计划准备去医院踩点，发现了村尾尤佳的存在后，又误打误撞的发现了山名古人。
说是误打误撞也不尽然，毕竟山名古人的气息实在太过特殊，太宰治对于人类的气息很是敏锐，单单就从这点，太宰治便能确认，此人是玩家的身份。
然而面对同样是玩家的村尾尤佳，山名古人却从来没有展露过自己的身份，而是悄悄的躲藏在暗处进行观察。村尾尤佳的行动足够说明她究竟属于何种阵容，可在知道这件事的情况下依然选择隐瞒身份，要么说明此人足够谨慎，即便对方是队友也不敢轻易露面，要么——就是他的任务和村尾尤佳等人相反。
所以太宰治之所以选择在医院开展那一场战斗的目的并不是单纯的为了得到药剂，更重要的还有一点便是山名古人。
在确定村尾尤佳的阵营后，与她起争执，又拼命组织美树纱耶香成为魔法少女这一行径很容易让玩家认为他的阵营与村尾尤佳位于相反的一方——而这，也是太宰治想要丘比和山名古人所认为的。
如果太宰治的任务是诸如“毁灭见泷原市”一类的话，那么他毫无疑问会把最关键的一点放在鹿目圆香身上。至于美树纱耶香，她是否成为魔法少女在玩家眼里其实对最终结局的干涉性并不大。无论纱耶香变成的魔法少女有多强，只要鹿目圆香许愿打败【魔女之夜】，那么再强的魔法少女也无法逆转见泷原市毁灭的结局。除了太宰治被提前剧透了未来的人。这样的话，他定然会不顾一切的让美树纱耶香许愿成为魔法少女，然后佐仓杏子便能极限一换一，让存留的魔法少女只剩下两个，再次加大对抗【魔女之夜】的难度。
然而，即便是系统给玩家提供了任务福利，也不可能精准到“美树纱耶香的魔女化会让佐仓杏子死亡”这一细节，玩家们只会选择尽全力阻止美树纱耶香成为魔法少女，让未来对抗【魔女之夜】的人数再少一人。
至于直接说出“魔法少女会变成魔女”这件事倒是能让魔法少女产生绝望，有一定可能堕落成魔女，不过这么做也有很大程度会导致鹿目圆香最终的许愿出现偏差，万一到最后鹿目圆香灵机一动，直接用愿望来个惊天逆转，那么他们花费的一切功夫就白费了。
而想要做到这些，就必须有个前提——知道“魔法少女”会变成“魔女”这一前提。
想来，这就是对方获得的用来弥补人数的“优势”了。这一点想必也是山名古人用来确定太宰治“身份”的方法。
于是太宰治微微一笑，道：“如果你是期待我能告诉你更多关于魔法少女与魔女之间的关联与让她们绝望的方法，那么很可惜，我只能告诉你，丘比到今天才第一次来找我呢。”
听见“魔女”一次，山名古人眼中的防备顿时下降了许多，他嘴角扯出一抹弧度，朝太宰治点了点头：“没事，接下来我会告诉你关键信息。”
这是我当成自己人了啊。太宰治心道。
“那个叫中原中也的少年，也是我们阵营的吧？”山名古人问道。
太宰治点了点头。
“三对三么？”山名古人沉声道：“看来这次的人数挺平均啊。”
“那么，你们能不能先告诉我，你们到底是谁？”丘比突然插话道。太宰治不说，山名古人自出现在见泷原市的第一天就主动找上了它，并告知了它自己知道“魔法少女会变成魔女”这件事，希望它能协助他一起行动。
对于这件事是否被人类知道，丘比其实并不在意，它唯一好奇的是，对方究竟是通过何种渠道得知这一消息的。
当时山名古人并没有给它答复，两人也并没有直接达成合作关系。可后来当小川里惠子等人出现后，丘比意识到事情的状态已经超过它的控制了，它必须去调整把控一切。
它的目的是通过魔法少女收集到足够的能量，而眼下，它的能量已经达到了关键点，只要鹿目圆香能够成为魔法少女，在她变成魔女的一瞬间，它们的能量指标就会立刻到达标准线，结束这数千年的漫长任务。
这样的高回报，是上百的美树纱耶香叠加起来都无法达成的。与其耗时耗力去发展更多的魔法少女，还不如把精力都放在鹿目圆香身上。
于是，丘比把主意放在了这些突然出现的奇怪人类身上。他们似乎分成两个阵营，一个想要杀死【魔女之夜】保护见泷原市，一个却想要催化【魔女之夜】摧毁见泷原市这件事。
于是丘比选择了用两种姿态去面对他们。第一个阵营似乎只是纯粹的把它当成“魔法少女身边的萌宠”这种常见的套路设定，那么它也只需要配合这个身份设定，像番剧里那些为了“守护世界”对少女们歌颂爱与和平，让她们踏上拯救世界的旅程的“精灵”一样，不断告诉那些人，只要小圆成为魔法少女，就能打败【魔女之夜】。
而第二个阵营的人既然已经知道了“魔法少女会变成魔女”这件事，便只要告诉他们，小圆是资质最强的魔法少女，只要她愿意成为魔法少女，便会同时成为最强大的魔女。这样一来，无论是第一个阵营还是第二个阵营，都会把目标落在鹿目圆香身上。
可这突然出现的太宰治却让它一时有些看不清了。
从行为逻辑与知道的信息来看，他像是第二阵营的，可是丘比总觉得，它好像忽略了什么关键信息。
包括方才山名古人提到的“三对三”，都让它很是在意。
面对丘比的询问，太宰治并没有像山名古人一样避之不谈，而是反问：“你已经与中也接触过了吧？难道什么也没察觉出来么？亏你自诩高级生物。”
丘比一愣，忽然想到了什么，瞳孔微缩：“你们...”
太宰治继续道：“和你不同，我们的种族更接近于‘观测者’的状态，却能够直接干涉历史的进程与发展。不过，由于出现了一些小意外，现在的我们为了获得更高的控制权，算是利用这个宇宙——进行一个小小的实验吧。”
山名古人一脸茫然，心说这个男人到底在说些什么？不过他心里也清楚，太宰治这通话全程在胡扯，毕竟他们到底是谁他心里不可能没有数。无论是他还是太宰治，只有玩家这一种身份而已。
这种他都听不懂的谎言，真的能欺骗丘比么？
然而这番话落入丘比耳中，却是另一番意味了。
魔法少女与魔女的存在是因为丘比它们作为高等种族开发出的使用在地球少女身上的特殊能力，某种程度而言，这种能力属于“科学”，是它们这样的高等生命制造的“科学”，对于位于低等文明的地球而言，便成为了“魔法”般的奇迹。这个力量的使用需要“情绪”，但是由于它们并没有情绪，所以无法使用。
可是太宰治这些人，在保持人体的情况下，不但拥有人类的感情吗，甚至还拥有者特殊的能力，这显然已经不是正常人类能够达到的级别了。
魔法少女之所以能使用魔法，也不过是她们的身体成为了转化能量的装置而已，她们仍然保持着人类的思维与情感，可她们的身体已经是个单纯转化能量的机器，不属于理论上“人类”的范畴了。
除非，他们是更高级的生命体——比如中原中也。
如果这些人和中原中也都是一样的高等生物的话？不，这些人的进化程度虽然超越普通人类，却远远抵不上中原中也的进化程度。
那么，自称“观测者”的他们很有可能和自己的种族是同一个层次的生命体，但是由于发展的路线不同，所造成的进化液截然不同。然后因为它们在地球的能量收集行为，让这群高等生物同样也注意到了地球的存在，并和它们一样想要研究，捕获地球的能量资源么？
这么一来，便能说得清了。
至于中原中也，很可能是因为太宰治口中的“意外”了。
说不定是观测中发现了进化生命体的全新方式，而这一切和见泷原市相关，所以才如此重视这里么？
看着丘比眼中疯狂盘旋的思维，太宰治只是微微的笑着。
他们虽然不是高等生命，可是他们所在的【主神空间】，却是更高层次的存在，让他们也得到了“升维”，丘比能理解明白才怪。
不过太宰治也在暗中思考着。方才山名古人提过“三对三”，看来，山名古人目前所认为与他同一阵营的也就只有自己和中也了。至于对手方三人，毫无疑问是白桦，小川里惠子以及村尾尤佳。
实际上准确来说，目前的阵营人数比是“7:1”。
这显然是很不正常的比例，副本不可能让玩家处于如此偏差的对比中，按照正常人数比例来看，对方阵营至少也要达到三人左右才对。可这样一来，总人数便是十人，已经远远超出副本所能容纳的最大人数。
除非...对于副本的判断来说，巴麻美和佐仓杏子是“npc”而不是“玩家”？
真的会有这样判定么？
若真是这样的话，说不定副本中很有可能还隐藏着一个人。
看来，还真是一点也不能松懈啊。
眼看着丘比陷入漫长的沉思，太宰治也不着急，悠哉悠哉的喝着咖啡不说话，山名古人沉默了会儿，还是开口打破了寂静：“接下来你打算怎么行动？”
“我和中也目前和鹿目圆香一行人的关系相处的不错，她们很是信任我们，所以除非在关键时刻，我们轻易不会出手。但是你也很清楚吧，继续放任她们成长，只会让形势更加严峻。你作为唯一一个游离在所有人之外的存在，是最适合行动的。”三两句话，太宰治就将主权彻底掌握在了手中，不容置否的吩咐山名古人道：“我建议，之后她们狩猎魔女的时候，你躲在暗处给她们增加些困难，最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其中一两人。”
“我...”山名古人张了张嘴，心道怎么你一上来就给我安排起工作了，可仔细想了想，太宰治说的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山名古人还在纠结着到底该怎么做，又听太宰治道：“你刚刚站我门外，用的是隐身之类的异能吧？”
山名古人：“......”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这一类的异能最适合的就是暗杀或者制造陷进了。你看，你一直住在病房里，鹿目圆香一行人没有任何人知道你的存在吧？我和中也一旦出手，只会让我们和她们之间陷入矛盾中，万一她们不相信我了，那我之后还怎么诱导鹿目圆香成为魔法少女？”
“这...”
“而且你看，我这个样子，很明显不是战斗系的吧？”太宰治展示了一把自己的细胳膊细腿：“我过副本从来只靠脑子。”
山名古人：“......”
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可是越琢磨，就觉得太宰治说的话越有道理。
到最后，山名古人只能讷讷的点了点头：“好吧。我会尽力去做的。”
太宰治看着山名古人憨憨的模样，忍不住在心中窃笑，心说这家伙脑子不太好使，也太好被忽悠了吧？
明明是对手的他，现在反过来听从自己的差遣，想想还是挺有意思的。
这家伙也是个大饵，好好利用，指不定真的能钓上一条大鱼。
见太宰治吩咐完后再没什么事，山名古人默默拎起一旁还在沉思中的丘比准备离开，一边嘀咕着来时明明自己想要找到盟友一起合作，怎么走的时候自己就仿佛变成了被他人指挥下令的下属，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向太宰治：“那你和中原中也就什么也不干？”
活让他一人全包了好像不太适合吧？
太宰治一脸肃穆：“当然不是。”
“那...”
“情人节马上要到了。”太宰治眼神格外认真，仿佛在算计着某个极大的计划，看的山名古人心中也“咯噔”一下。
情人节？莫非情人节有什么大动作么？还是他在暗中进行着某种计划，而情人节是计划的关键点？
越是想着，山名古人不由得愈对太宰治肃然起敬。
太宰治，真是个可怕的男人！
看着山名古人战意满满的抱着丘比一个纵身消失在高楼之间，太宰治关上天台的门，伸了个懒腰。
计划？要什么计划？这都马上情人节了，当然是先休息休息谈个恋爱了！
太宰治哼着殉情之歌，笑眯眯的回了房间，认真思考起即将到来的情人节约会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