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好哭睡了过去。
  于观厘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薄被后,他半蹲在床边,拿湿毛巾替她擦脸。
  满脸的泪痕被他细心地拭干净。
  小风接过用好的毛巾,于观厘盯着岁好瓷白的小脸看了会,伸指轻轻在她脑袋上弹了个脑瓜嘣,“小屁孩。”
  于观厘关好灯和门,小风跟在他身后出去,他拿过她端在盘中的温牛奶慢慢饮着回卧室。
  小风问:“还疼吗?”
  于观厘摇摇头,“没事了。”牛奶熨着肠胃还有些舒服。
  在进卧室之前他又停下,想起来了什么,嘱咐小风,“再下去拿一杯上来。”
  他又返回去,打开散光不强烈的地灯,走过去俯身捏了捏岁好的脸,岁好哼唧了几声,被他捏的半醒不醒,他问:“现在你还喝牛奶吗?”
  岁好这一年长得太快,有些缺钙,之前临睡前一直有在喝牛奶。
  都十一半钟了,早超过她睡觉的生物钟,她困得睁不开眼,语不成句,嘟囔:“今天,不想,喝了。”
  于观厘没放过她,她跟他纠缠了一阵,直到于观厘略微严肃地唤了一声“岁好”,岁好终于不情不愿地坐起来,闭着眼睛接过他递在她手中的牛奶,咕噜几口灌完就要接着躺下。
  于观厘的声音很好听,岁好平时当然很喜欢,但现在对她来讲再好听也是魔音贯耳。
  他又讲:“喝完牛奶不去刷牙吗?”
  她手揪被子,打了一个奶嗝后,嘟嘴撒娇,“我刷完牙了。”
  她吃过晚餐刷牙洗脸洗澡都做好了才过来,来陪他。
  吃完饭那一会她喝不下去牛奶,一天不喝也不会死,早知道还要再刷一次牙她刚刚怎么也不会喝。
  于观厘不惯她的坏习惯。第二声“岁好”传来,岁好气到蹬了下腿,掀开被子,人是醒了,但大脑还迷迷糊糊,爬下床后就在床边转了个圈,眼睁开一条缝,迷迷瞪瞪抬头委屈看他,“找不到路。”
  于观厘轻掐着她的后脖颈,把她提到了洗漱台,她迷糊等着于观厘给电动牙刷挤上牙膏,然后伸手接了过来,机械地闭眼刷牙。
  岁好嫌脸干,仰着脸,于观厘又给她搓了之前留下还没开瓶的儿童面霜。她早就不用这种但也顾不得嫌弃了。
  深夜闹腾完这一阵终于可以睡了,于观厘临走前轻声询问她:“明早要在哪里吃早饭?”
  “你这里。”岁好快睡着了。
  “好。”于观厘答应,知道她开始过暑假,可能要赖床,“9点钟?”
  岁好拽住他的袖子,艰难地睁开眼睛看他,“你几点?”
  于观厘笑笑,他很早,“6点半。”
  岁好小声立下flag:“我也6点半。”她要陪他。
  “行。”于观厘知道她起不来,但也不揭穿。
  “中式还是西式?”他语调放的很轻,又刻意放慢了语速,温柔的让岁好觉得自己像在春天里晒着太阳荡秋千。
  不想喝牛奶了。岁好讲:“第一个。”
  于观厘轻嗯,拍拍她的手让她放开。
  就算已经知道他就睡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岁好也不太舍得让他走,她把手放开,起身搂住了他的脖颈,拿脑袋拱在他肩上,轻轻和他道别:“晚安。”
  于观厘回搂了搂她,低喃像是助眠曲:“好梦。明天见。”
  ***
  岁好第二天清晨醒来,没直接起床,在对她来讲很陌生的床上听着窗外清脆的百灵啾啾声静静躺了会。
  她从小就喜欢来找于观厘,于家上下,从于妈妈老管家到他们家的保安厨师们又都很喜欢逗她玩,以至于经常会玩得太晚,犯困起来楼都不愿意下,两百米的路也不愿意走,两家关系好,于妈妈就在于观厘卧室隔壁给她留了一间卧室。
  但也没怎么住过,小一点的时候不敢自己睡于妈妈会搂着她睡觉,大了后文静了点就不好意思耍无赖不下楼了。
  岁好满足地将脸在柔软的枕头上蹭了蹭。只是没想到,重新装修过,于观厘依旧给她留了一间卧室,卧室的位置变了,但依旧留在他隔壁,也成了北欧风。
  她下楼的时候正好7点钟,昨天的大雨好像是在替人哭,今天又变成了晴天,阴霾一扫而尽,金咖落地帘垂坠在两侧,阳光被雪尼尔提花窗纱滤过后不再强烈,明亮充斥满二楼餐厅,于观厘已经吃过早餐,还没换出门的衣服,身穿居家长袖长裤,背靠窗边,屈一条腿半躺在沙发椅上看书。
  见她走来,他朝她轻瞟过去,没嘲笑起不来床的小姑娘,岁好的目光一直飘在他身上,二人视线对上,她弯弯唇,在餐桌旁坐下,“《close your eyes before it's dark》?”
  “天黑请闭眼,狼人请睁眼,狼人请杀人。”岁好知道有狼人杀的游戏,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本书。
  听见她的话,于观厘也弯了一下唇。
  当然知道不可能是游戏攻略,岁好咬一口煎饺,“什么时候去公司?”
  他把书合上,放在一旁的桌上,回岁好:“等你培风哥。”
  岁好哦哦两声,开了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天。
  她去找林初那夜,林图南后来还和她讲了一件事。
  林图南告诉她:“他们俩其实一直没确定关系。高三之前,喜欢于观厘的人太多,林初没自信,她也看不出于观厘心中所想,直到高三最后一个月,林初鼓足勇气,在行为上开始大胆主动起来,让她欣喜的是,于观厘不推不拒,竟然不排斥她的亲近,林初被这种欣喜的发现冲昏头,确定关系那一步刚开始就被她傻了吧唧忽略了,等她想起来时,于观厘的父母去世,时机不对,她总不能在那个时候不懂事,非要缠着于观厘讨要女朋友的身份吧,就想着再等等,反正别人都已经认为、知道她是于观厘的女朋友了。等啊等,于观厘变成大忙人,她去了波士顿,直到等到如今这一步,林初也没能从于观厘口中听到‘女朋友’三个字。”
  “岁好,你觉得好笑吗?”林图南说完问她。
  ***
  岁好问于观厘:“你和初初姐那时候不是男女朋友,没在一起也能接吻吗?”
  于观厘眉头显了点疑惑。他当初和林初都没说过在一起的话吗?
  显然,于观厘忘了。
  但更显然,从岁好的话里也听得出来。哦,没说。
  当时全校师生都知道他们在一起了,他不解,难道这不就是默认了吗...
  于观厘不知道林初那么在意仪式感,她那么想要他亲口认女朋友的头衔,又不是他捏着不愿意给的稀罕玩意,却没想到被林初当成过不去的心事。
  说没说都成了过去式。于观厘心想,他要是承认岁好的话会不会显得他有些无耻?但否认的话,难不成还要找到林初,告诉她,我们补个一年多前的仪式吧。
  于观厘:...做不到。
  算了。
  所以,他聪明地转移了话题,“你和你那个小男友怎么样了?”
  期末考完她当晚就远程通知他,孟春海要约她放假第一天出去玩。
  不提也罢。岁好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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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观厘一句“算了”。
  后患无穷后悔死他
  没有《天黑请闭眼》这本书,就算真有,也不是于观厘看的辣种……瞎几把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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