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寡妇(十一)
杀死自己的丈夫这个事实让黑筱子感到悲痛欲绝,可她不能就这么扔下丈夫的尸体不管,于是她决定回去为丈夫收尸,立坟。黑姬看在眼里,就算是心疼女儿的难过也没有办法,她也无法改变黑寡妇蜘蛛要如此才能繁衍后代。怕女儿太过伤心,黑姬跟着黑筱子去到了她和古逍遥的家,推开柴门,扑鼻的血腥让人无法忍受,好在她们是妖。
黑筱子缓缓的走到床边,看着古逍遥的半具残尸,又一次痛哭起来,黑姬摸了摸黑筱子的头,劝道:“筱子,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让他入土为安吧。”说着,黑姬向床看去,当她看到床的男子时,忍不住惊呼:“怎么会是他?”
“娘….”黑筱子扭头看着黑姬。
黑姬连连后退了两步,她实在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告诉黑筱子的时候,门外进来了一个老者,黑筱子一看,竟是古逍遥的四叔。
“四叔…”
“哼,黑姬,你呀你,害了我胡家!”老者不看黑筱子,径直的向黑姬走去。
黑姬神色慌乱,忙回答:“我真不知道他就是胡公子,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你和你这个愚蠢的女儿一样,以为我侄子是个凡人?”老者摸着胡须一脸怒容,看到侄子的尸体时,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逍遥是我胡家唯一的后代,他糊涂啊,竟然喜欢上了黑寡妇。”
“娘,你们在说什么?”黑筱子看出黑姬与老者相识,这是她以前不知道的事,加上黑姬和老者的对话,让黑筱子似懂非懂。
老者睁开眼,看了看黑筱子,叹道:“你是否感到很奇怪,你丈夫的四叔不是人类?”
“那…”黑筱子指着古逍遥的尸体,陷入了迷雾之中。
老者站于床前,道出了其中的真相,原来,古逍遥并非姓古,而姓胡,叫胡逍遥,也是一只蜘蛛精,那日,在黑姬的安排下,胡逍遥去到溪边欲与黑姬之女黑筱子相见,谁知,他却在溪边遇上了一个人类的女子,于是内心有所保留,不敢道出自己的真姓,故舍姓之一半,把胡说成了古。难料的是,只此这一见,胡逍遥便爱上了这个人类的女子,为了不让人类女子在深山中被其他妖物杀害,也为了不让人类女子害怕自己,所以他也隐瞒了自己是妖的身份,所以,他作了个失手掉入悬崖的假相,为的就是让人类女子没有疑心。可他控制不住,控制不住自己爱慕人类女子的心,所以当黑姬去找胡逍遥时,胡逍遥拒绝了黑姬的要求。这事,胡逍遥瞒着胡家的人,忍不住朝思暮想后,胡逍遥终于决定再去找那个人类女子,这一找也竟找上了。看到人类女子为了自己如此伤心,胡逍遥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于是现身相见,两个人两情相悦后,胡逍遥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份,决定与人类女子另寻他处居住。但他没想到,在他成亲的当晚,他四叔就找到了那里,四叔的出现让胡逍遥害怕,他怕四叔会伤害人类女子,所以神情极为不自然,才能忍心丢下黑筱子,去追四叔,把自己的心意说个清楚。胡逍遥的四叔是绝对不会让胡逍遥跟人类女子婚配的,之所以没有动手杀了黑筱子,是因为他当场就看出黑筱子不是人类,而胡逍遥还蒙在骨里,情意坚定的跪在地上求了四叔一个晚上。老者这才同意,没告诉侄子,是想随了侄子的心,他心想这妖虽然不明身份,但好歹没坏蜘蛛精的规矩,所以,当胡逍遥回家来的时候,他也一直以为黑筱子是人类。
听到这里,黑姬顿时觉得自己太傻,如果她早来看看,或许事情就不是这个样子,而黑筱子则是泪流满面,她苦心要隐瞒自己的身份,却不料对方亦如此,却不是因为心机,全因为对彼此的爱意。这种爱意让黑筱子和胡逍遥都活在对方是人类的误区,处处小心,事事不敢随意,若是早知道,又何苦?黑筱子爬到床头,拉着胡逍遥的手,泣不成声:“相公….你为何不说啊…”黑筱子的心里也很后悔,为了爱,她同意欺骗了胡逍遥,现在胡逍遥已死,是非还有谁能说清?
“四爷,都是黑姬的错,黑姬不该….”黑姬面露悔意,同是蜘蛛族类,她总得给胡家一个交待。
老者摆了摆手,叹道:“莫说该与不该,要是我早告诉逍遥也不至于此,不过…”老者对侄子的死相非常的疑惑,他这也是感受到了胡逍遥的灵力消失,才寻到这儿来。
“到底是何妖物竟然能伤逍遥至此?”
“….”黑姬与黑筱子都不坑声,叫她们怎么说得出口,她们黑寡妇一族得食丈夫的身体才能育出后代。
黑姬吱吱唔唔,说不出个原由,怕黑筱子乱说话,于是编了个故事,说黑筱子当时不在,老者也不是痴的,他虽然不知道黑寡妇的秘密,但他听过黑寡妇蜘蛛一族,世世寡妇的传言,当然,他是看到黑姬出现在此,才明白的。
“事已至此,我们胡家认了。”老者见问不出个缘由,便走到床边,用手一挥,将胡逍遥的半具尸体变成了一只残蛛,用手将蜘蛛尸体拾起后,放进了袖子。
黑筱子一看,慌了,问道:“四叔这是做什么?”
“带逍遥回家。”老者说完,拂袖离开了屋子,化作一阵黑风,消失在了山林。
黑姬看到老者离去,忙拉着黑筱子的手说:“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筱子。”
“为什么?娘。”黑筱子看了看这间屋子,处处都有她和丈夫的身影,丈夫的一笑一动好像都在眼前,让她无法相信,丈夫就这么死了。
黑姬皱眉,答道:“胡家不是傻的,只怕我们深山也回不去了,还是赶快走吧。”说完,强拉着黑筱子,出了屋子,为防留下什么证据,用妖法将盖的茅屋变成了一个坟头,然后两母女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