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蛇鼠,怎么成一窝
尤昭猛地一巴掌用力拍在面前的桌子上,站起身,虽然只有一副墨镜,却还是能感觉到那愤怒的视线,死死盯着坐在一旁的徐夭,抬起一根食指,指着他的鼻子,眉头紧锁,面上全是难以置信,语气全是悲痛欲绝,“徐夭啊徐夭,我真没想到你居然会是这样一个人,你听听,听听你自己这儿说的是什么话?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吗?王八羔子,不要脸,阴险,狡诈,狠毒,好小子,你居然敢威胁我!”
徐夭其实在利用外国佬这桩案子说这话之前,就料想到以陆晨曦的烈性子,绝对会跟自己当场翻脸,别说翻脸了,就她那儿仅对着熟人一顶一的臭脾气,翻桌子都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可是为了锦瑟,他这次也算是豁出去了。
“威胁你怎么了?我就威胁你了,反正你必须带上我,你要是把我撇下了,我现在就去举报你,缉拿你归案。”
硬着头皮的点头,一边毫不畏惧的直视着站在自己跟前俯视着自己的尤昭,一边在心里有些缺德的暗自庆幸,亏得陆晨曦现在眼睛瞎了,要不然他这会儿被她一瞪过来,还真是不太敢这么正大光明的盯着她瞧。
“你敢!”刚巧听到动静,下楼来查看的熊五十在听到徐夭这番不怕死的火上浇油的话后,纵身,直接从楼梯上跳了下来,一个箭步冲到徐夭跟前,伸手,揪住他的衣领,直接就将他一个七尺大男人提到了半空中,横着,举在头顶上,横眉怒目,“抓谁呢你?老子的女人也是你可以抓的吗?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这模样,肯定是因为你太寒碜了,锦瑟那丫头才跑的,要么就是你惹急了她,害我们现在要好一番找她,你知不知道陆晨曦现在身体不好啊?她可受不了那长途跋涉的路途,她牺牲这么多,你居然这么忘恩负义,找抽吧你,你要想抓你试试看,我看你自己今儿能不能或者走出这大门口,都还说不准呢!”
完全没想到熊五十的劲儿头竟然如此之大,徐夭被突然来这么一下,吓得不轻,加上双脚离地,心底难免忐忑,熊五十才说完话,便挥舞着手脚,求饶,“熊五十,别这样,我开开玩笑,我怎么敢抓你女人,我错了,不抓了不抓了,求你了,快放我下来,我怕高!”
最后一句徐夭是带着的哭腔喊出来的,逗得刚才还一脸严肃的尤昭,这会儿倒是不顾女儿家礼仪的大笑出声来了。
熊五十不明白尤昭到底在笑话些什么,自己可是正儿八经的在帮她出气,找公道啊!
要知道昨日若没有尤昭出手相救,那位小护士早就香消玉殒了,这个年代,女人最重要的就是清白,贞洁了,要是那东西没有了,怕是得悔得找个地方一头撞死。
熊五十也不希望尤昭老是不顾身份招惹是非回来,让他麻烦,可这次听完尤昭回来后的讲述之后,他倒觉得尤昭做的没什么错。
倒也不是说好心,就是觉得尤昭那句关于公狗母狗的一番话很有道理可循罢了。
徐夭作为一名片儿警,不追查真相,还该还的公道也就算了,竟然还要被猪油蒙了心。
不去抓坏人反而要来抓好人,真是可恨,如此计较起来,他能不对其动手嘛?
没让徐夭一击毙命,就已经算是很给尤昭锦瑟还有徐夭他自己薄面了。
谁让这家伙一天到晚尽做些猪都不会做的蠢事,说一些狗都不会说出来的屁话。
“好了好了,放他下来吧!狗熊,我跟你说多少遍了,你这举人的本事可不能走到哪儿就显露到哪里去,这样可不好,常人可没有你这份儿力气,今儿也就算了,是在屋子里,里头的都是自家人,出去了,可不许再这样。”
一听徐夭的话,尤昭就知道熊五十到底把徐夭他怎么了,抬手,拉住熊五十的胳膊,笑着朝他劝道。
既然徐夭这边已经吓破胆了,尤昭又开了口,熊五十自然不好再多僵持下去,只不过,还是使坏的直接松手把徐夭给丢到一边去,摔得他个四仰八叉,心里才真正解气了。
尤昭笑完之后,冷静下来,才注意到方才熊五十“女人”的说法,抬手,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这次的劲儿可比往日要大上许多,厉声:“熊五十!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你一个宠物,有大名给你你不叫非把我叫得跟头畜牲似的,女人?我还母狗呢!以后不许你再这样称呼我,叫我尤昭,陆晨曦也不许再叫了,回头叫顺溜了,在外头一不小心说秃噜嘴了可怎么办?马上给我改口。”
“我就不改,你能把我怎么着?”熊五十许是跟着尤昭多了,她那耍赖皮的本事十分之中竟也学习了三四分,扭头看着倒在一旁,正奋力从地上爬起来,扶着被摔痛的腰骨,嚷嚷叫唤的徐夭,“怎么?你不会还真要带他去吧?那地方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带多一个人就多一分累赘,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尤昭心里也是有些犹豫,但突然脑海里便想起了之前徐夭还未发现自己就在天津时锦瑟偷偷来看她,和她说起徐夭时,那少有的活泼语气,即便看不见,她也知道锦瑟当时面具底下那张万年不变的面孔有多么的眉飞色舞,若真的因此患难与共,让锦瑟认清自己的心,别再在不可能的人身上浪费时间,倒也并非不是件好事,要知道,她可是比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希望锦瑟能找到一个好归宿的人了。
“狗熊,道理我都懂,可是锦瑟最需要的不是你和我,是徐夭,他去,能把锦瑟劝回来,多带一个,其实也不妨事儿,更何况我现在最担心也不是徐夭。”
熊五十不解,“你担心?担心什么?那件案子,没事儿,能查到什么啊?即便徐夭这小子真不要命去揭发你,可他有什么证据?你压根儿什么都没留下,没事的。”
“不是这件事,我说的是张球。”尤昭抬手打断熊五十的话,摇头,抿紧下唇,“还有蒋介石,他在派人查我,最近这附近出租屋的,都同时租了出去,怕是真的要换个地方了我们......”
尤昭就是不说,熊五十也发现了最近这附近多了不少的生面孔,而且每次自己从屋子里出来,那些人就在附近打晃悠,要是一次两次还可以说是碰巧而已,可是次次都如此,难免就很难不让人心中起疑了。
“不错,的确是多了不少的不长眼的人。”熊五十摩拳擦掌,一双熊眼,凶光毕露,扭头看向大门处,“敢盯他熊爷儿的梢,找个机会,老子一定给他们眼全挖下来做羹吃!”
尤昭摆手,“这个事晚点再说,现在狗熊你先去想办法找路子务必让我们尽快到达新疆,然后.......我和徐夭在这里收拾,至于商行里的事儿,既然我和锦瑟,还有你都不在,那你还要跑去陆山海哪里一趟,跟晨起哥说一声,让他帮忙好生盯着,我总感觉最近对我们商行来说,是个多事之秋。”
“找陆晨起?!”熊五十猛地扭头看向尤昭,眉头紧锁,嘴唇撅得高高的都能挂两排腊肠了,一脸的不高兴,“找那小子做什么?不对,这都多少次了,你每次都跟我说是最后一次了,可怎么这次又来?陆山海那种墙头草,两头蛇,你招惹他们家的人做什么?这不是自找麻烦吗?再说了,交给陆晨起,那咱们回来时,商行的老板还是不是你也说不准了。”
“晨起哥他不是那样的人,陆山海是陆山海,跟他们兄妹俩无关,之前咱们开商行的钱还不是晨起哥还有表妹给我们的,这你可别忘了!”
这尤昭不提起陆晨赪还好,一提起这没事儿不知道为什么总爱纠缠他的疯婆娘,他就来气,转过身去,走向大门,“话不投机半句多,你自己好自为之吧!陆晨起,陆晨赪人家跟陆山海是一家人,一条船上的,俗话说得好,蛇鼠一窝,不是蛇鼠能-成一窝去吗?你硬是要分开来,我啥也不说了,反正老子一头熊妖脱光了衣服在荒林里跑也能活得下去,根本不用趟你这浑水,赶紧收拾,我马上就回来。”
一旁一直不发一言只是听着的徐夭不了解尤昭说的那些人,因为关于陆晨曦家里出的这些事,锦瑟不是没有跟他提起过,只是都不过是些只言片语。
陆山海,徐夭也认识,锦瑟说他便是害得陆晨曦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让他要是日后在大街上见到这人,不用跟他客气,见一次打一次,那表情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如此一来,徐夭难免对这陆山海感兴趣,之后问了问人才知道此人可是天津首富,天津这几年的这些酒店,戏院,夜总会,金铺,全都是他开的。
还有最著名的同仁医院,大老板也是他,不过让熊五十如此愤怒的陆晨起,陆晨赪,徐夭倒是从来没听锦瑟说起过,这会儿倒是好奇上了。
走到尤昭跟前,小心翼翼的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小曦,那个,谁啊?陆晨起,陆晨赪,是哪位啊?五十听到他们怎么这么大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