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能再在这里一直绕圈子下去了
所谓的幻阵其实就是幻术的一种,像是西方最先源起的魔术,一个字总结就是“假”,起初都不过是用来骗人的小把戏罢了,只不过若是遇上修习高强者,便会出现幻阵,取一块地,以自身精气布阵,在这块地的周围筑起肉眼无法看得见的结界,框住,里面的人走不出去,外头的人也走不进来,就像鬼打墙,走来走去其实都是在一个地方兜圈子,可身在其中的人却无法察觉其端倪,幻阵不过稍有不同,它会让你有前行的感觉,四周会一直出现不同的景色,还能读出困阵者内心深处最大的恐惧,从而在阵中一一呈现出来,不过都是假象,但一旦被攻击,就一定会死,不过皆为吓死。
云诗怡到底没有研究过这方面的,而且幻术这种东西只有鬼怪方可使用,她即便刻意修习,也不可能在其中能力达到上乘,幻阵须是幻术强大者方有精力支撑得起来,不崩溃,别看云诗怡天天打小鬼比吃饭还多,其实遇到能力超强的真的没有几次,东哥算一次,所以她不晓得这幻阵的具体,加上身旁还有个比她还傻缺的兽物,啥也不知道,凭着自以为就在那里添油加醋,以为身后紧追不舍的虫海是真的,以为幻阵不过就是四周景色,依布阵者的意愿,变幻不停,很难出去,也是理所当然的。
云诗怡听着耳边让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的沙沙声,虽然好几次都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回头去看,就像恐高的人走在几万米高的悬崖顶儿上走高索桥一样,看得越清楚只会让自己心里觉得越害怕,这种危机时刻最忌讳的就是失去信心。
可无奈,这人啊!是越是不让去做什么就越是会去做什么的主儿,忍耐许久,还是把头给扭了过去,可惜只一眼就恶心得差点没把昨晚上吃的东西都给吐出来,眉头紧锁,双目紧闭,头几乎埋到胸前,双手捏成拳头状,死抓着身下因为快速奔跑,剧烈抖动的梼杌背上在四周体型巨大而掀起的狂风中略显飘逸的长毛。
全然没有了一开始还勉强算淑女的形象,像个疯婆子一样大喊大叫个不停,怒斥身下怪物跑太慢,“我说大哥你倒是跑快点成不成?我还这么年轻,我还没看见我家小曦和我家阿诚嫁个好婆家,娶个孝顺媳妇儿,还没有抱上孙子,还没有回答我家山河要不要再生一个的问题,我不想死啊!”
同时抱怨自己怎么一摊就摊上这么厉害的家伙,对于四周不断延伸却怎么走不出去的景象她只能看出是幻像却丝毫看不出哪里是突破口,“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幻阵内不可能没有缺口的,如果真的没有,那这些虫子是从哪里进来的?不是就跟鬼打墙一样,肯定会有个地方不一样,怎么这么久了还是找不到啊?!”
“呼——呼呼——呼呼呼”跑得跟老黄牛喘气一样的梼杌闻言,虽然很想立刻吐槽这家伙在它背上这么轻松怎么可能理解它没有尽头这样不停跑着有多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但听着这些话,又觉得不大对劲儿,遂按下骂人的冲动,先办正事要紧,抬首看了看四周围自己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从未见过的景色,心里有了些怀疑,“恐怕,你想错了,这里,没有这么简单....”
云诗怡不明白,“什么意思?幻阵我从前也是听我爹说起过的,虽然这么厉害这么大的是第一次见到,可不就是跟鬼打墙差不多,都是利用幻觉让人在同一个地方兜圈子却不知道,也很难走得出去,下地的时候因为以前的人时兴陪葬,阴气积压许久无法发泄出去,很重,所以这种事常有。”
说到一半,云诗怡突然想起梼杌的身份,好像是被女鬼派来原本要干掉自己的,顿时觉得眼前这一切该不会是反间计,计中计?表面上投降甚至救她一命,事实上是在帮背后那位谋划更大的阴谋,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眼神瞬变,双眼微眯起,带着审讯的感觉上下打量梼杌,身体防备一样开始不再完全趴在梼杌背上,起身,离开了些,语气明显警惕,“你说不简单,大概就是这里比较大,范围大的,我也不是完全没遇到过,照理来讲我哪怕闭着眼,也不至于耗到现在都出不去,该不会.......你其实是奸细吧?”
梼杌差点没对云诗怡翻白眼,拼了老命咬牙按下想要把背上不知为何这么讨兽厌的女人给甩飞出去,不想再管的念头,毕竟自己现在还有靠着家伙出去,虽然看起来不太靠谱儿,可眼前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不过它最讨厌别人怀疑它,尤其是什么除了互殴都不会的蝼蚁,所以还是没忍住,怒吼,“闭嘴!要不然我现在马上把你丢虫堆里去。”
吼完后,想起以前逍遥自在的时候,看看现在自己这副跟保护主人的狗一般无二的模样又有些失落,想起造成这一切全都是因为那样东西被东哥拿在手里,开始咬牙切齿,“我原本根本无需听任何蝼蚁的指挥,要不是被它掌握着那个东西,你放心,送死这种事,我比你更不想干,你看它这架势,有让我脱身的意思吗?还奸细,你见过哪个奸细那么蠢,把自己都给一起搭进去的?还是快点想想怎么从这出去吧!”
不过说到最后显然已经无可奈何,就差欲哭无泪了,“我现在也不知道出口在那儿了,应该已经换了,不过出口肯定是有的,你快找别说那么多了,我们不能再在这里一直绕圈子下去了,我的体力也不是无穷无尽的,等我力竭,今儿个咱们就一锅熟,都得交待在这里了。”
云诗怡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更觉得都这种时候了梼杌要真想干掉自己,直接那她丢到后头那虫堆里,由着她自身自灭不就好了,实在没必要再大费周章的背着她这么跑来跑去,阴谋不过就是一死,女鬼如此作为除了想要她的命,主要还想要拖延时间,方才金牙也是如此做的,可见女鬼的目标不是她,而是逼问下金牙交代,被抓走的小曦和阿诚,只是她真是绞尽脑汁想破头都想不出来到底它要两个脑子都没长齐的孩子做什么?
老蛊人如其名,对苗疆蛊术痴迷程度哪怕是要他拿自己的命去炼蛊虫也在所不惜,都说什么人最可怕?疯子最可怕,因为疯子无所顾忌,为达目的疯狂到底,不对,有的时候甚至连目的都没有,只为图自个儿高兴。
对于这种人,惹怒绝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可世事无常,这种局面连造局者云什都是完全没想到的,一开始他不过就是避免旁人起疑心,但自己的伤有不得不把陆诚找来,所以才做了一个傀儡替身给他,本意是用来掩人耳目,再怎么神通也不会想到有老蛊这么一出。
把陆诚带回自己蛊房时,老蛊兴奋简直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虽然中间有些不愉快的小插曲,难得的好心情被东哥那混蛋女人破坏了一大半,但眼看着给自己从肚子里吐出来,浑身上下沾满青色唾液的陆诚给自己丢进盛满暗紫控制分量的关系只有一半腐蚀作用的蛊水大陶罐里,看着他皮开肉绽,连痛呼都来不及,就整个人沉了下去,一想到这样一来自己马上就能拿他百年难得一见的血肉炼制那颗蛊丸,如今就只剩这一味药了,马上就要成事了,他的低闷的情绪瞬间又上到了顶峰不止。
可老蛊没想到,自己眼巴巴的趴在陶罐一侧等了半天,等来的不是浮上来的被腐蚀差不多干净的血肉,居然是已经被腐蚀没了脑袋没一边手脚,但仍能看出是什么东西的稻草小人儿。
“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