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返而回
因为宜言非同一般的助攻孟晓乐终于不闹着要走了。她在数个监控视频里看到过那个女人的诡异,也见到过被她迷惑后的男人的状态,不敢任性到让两个男人涉险的地步。
最近两天怪事连连。就如蕲寒所说的那样,很多男人在夜间被迷失了心智,变成了行尸走肉。那女人——乐怡,她离开了森林脱去了红衣,可是依然拥有让男人无法抵抗的魅力,来搅动平静的机器之城。
时间已过十二点,苏格儿和蕲寒也不可能花前月下了,各自早早睡去。蕲寒躺在床上一时间又睡不着,给领导发了信息简明扼要的把宜言今天晚上说的话转述。他们局长早就提过上次在拘留室见过的林大夫了,希望他能出手。
蕲寒心里想,明天早上局长看到这条信息肯定会着急上火吧!
说完之后又犹豫了好一会儿又给吴道士打了个电话,接通之后先道歉这个时间将他吵醒,然后把事情的前后说了一遍。
吴道士听后睡意全无,从蕲寒对受害者的描述中已经知道那女人就是谭辛他们从森林中见过的女人。得知那个女人果然来到了这里,而且开始施展魅惑人的招数,危险了。
他主动像蕲寒提起了玉灵和宜言,蕲寒把宜言的话说了以后两个人共同叹气。他们的行事风格他难以捉摸,无法勉强他们做任何事。
吴道士挂上蕲寒的电话后立刻给师弟打了电话,想了想又给谭辛和他师父打过去,把事情告知。这一夜,无眠了。
宜言因为担心乐怡会杀个回马枪,也没有返回幽居,在度假村里游荡了一整夜。
第二天蕲寒一早就被领导的来电吵醒了,一番凝重的谈话后顶着睡眠不足的脸从独立小别墅里出来,看见宜言站在外面的花坛边看保安跑步训练。
他走上前去,本着友好的态度说:“林大夫起的早啊!”
宜言还看着远处,冷淡地说:“一夜未睡。”
蕲寒吃惊,看见他的气色还是如往常一般好,皮肤光滑的令年轻女孩儿都羡慕,心里暗暗纳闷。
又说道:“一晚上都没睡?为什么呀?”
“怕有人来捣乱。”
蕲寒懂了,心想他还其实还是挺有责任心的,只是这个责任心的辐射面很小,只限于他的利益范围之内。
短暂的思忖之后,说出了领导的交代:“那个女人确实是个危险人物,我已经把事情汇报上去了,可能这件事以后就不归我们管了。不过还是想再请林大夫考虑考虑,能不能助一臂之力?”
宜言心里说:交给你们谁也没区别,谁都没用。
然后又一副冷淡的样子说:“不是早说过了,我不能把自己搭进去。虽然我赶走了她,但是并不表示我就有能力对付她。我不会为不相干的人冒险。你也顾好自己就行了,给你的东西能保你不被勾引。”
蕲寒想起他给自己的那个东西,从口袋里拿出来又凑到鼻子上闻了一下,焦苦的香味儿,从来没有闻到过,不知道是属于什么味道。
他问:“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药。”
“是什么药?”
“配的药。”
“哦!可以多给我们几个吗?我们可能会和她打交道,这药可能会需要不少。”
宜言这才转过身来看着他,眼睛里冷笑:“说的对,如果人人都带上这个药,就没人会被迷惑了。这种好东西拿出来,会被抢购一空吧!”
蕲寒一听顿时汗毛炸起,有果就有因,别人为什么要抢购?他该不是打算着要把这件事昭告天下吧!
动物园儿里跑出来只猛兽还吓得人心惶惶呢,何况这个不知是妖怪还是鬼怪的女人。这件事他们和医院都在捂着瞒着呢,只告诉家属那些人是因为劳累引起的精神问题。万一要是传扬出去一定会造成巨大的恐慌混乱。
而且,他毫不怀疑眼前的这个林大夫的行动能力。
宜言见蕲寒变了脸色心中得意,他就喜欢看别人被他折磨的痛苦表情,以前闯入鬼屋的人多半都是被他连折磨带吓给作死的。
蕲寒忐忑地来回转着手里的圆球儿,带着点儿祈求的语气说:“林大夫,这件事非同小可,希望你……高抬贵手。你可以完全不必理会这件事。”
宜言听见蕲寒的讨饶心情更加好,这下他不会再劝自己来管闲事了。说道:“暂时我也不缺钱花,没必要卖药。”
蕲寒听见他这样说暗自松了一口气。忽然又听见苏格儿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你卖药?哪个药啊?”
扭头看去,只见她和孟晓乐一起出来,后面还跟着个抱着大面包在吃的蔓草。
宜言跟她说话可就换了个态度,吊儿郎当地说:“帮助男人的药。”说完又是看好戏的表情。
苏格儿不是蔓草那样的傻小白,很想当然的顺着宜言的话意会了,不由地朝着蕲寒看过去。开始还担心是他竟然需要那种药呢,忽然一想不对劲儿,自己又没跟他发生实质性关系,他跟谁有需要啊?
当即双眉倒竖:“是你要吗?”
孟晓乐原本还没想明白,听见苏格儿这一生气立刻反应过来,脸一红,忙扭过头去。只有蔓草还傻呵呵的啃着面包吃。
蕲寒知道苏格儿会错意了,赶紧解释:“我替别人要。林大夫的医术很多人都知道。”
他没把具体什么药说出来,苏格儿可是个贪财的,万一她财迷心窍把那件事捅出去可就完了。而且她的脑袋聪明,知道那女人能迷惑人的话肯定会联想昨天夜里的情形,更得闹得鸡飞狗跳。
苏格儿也没多纠缠,她相信蕲寒不是乱来的人。
蕲寒他们简单的吃了个早饭开车回去了,告诉苏格儿他们原来约定好去他家吃饭的事情可能要改期了。虽然案子可能会交给别的部门,但是这件事情他既然插手了就不可能完全不管。因为还联系了吴道士,应该要配合他做一些事情。
苏格儿也就料到了,出了这样的事情他怎么可能还有时间回家吃团圆饭?
不过她没有失望,反而还松了一口气。虽然是去过蕲家两次,但是以前纯粹是为了打听事情去的。现在这个身份嘛……她脸皮是不薄长的也不丑,但是想到和男朋友的一大家子见面,要受到所有人的关注还是怂了。
宜言开着跑车回幽居去了,昨天他们三个都没有回去不知道有巢那只小菜鸟是怎么过的。是一个人守着黑漆漆的屋子,还是和同伴在野外住了一晚,或者是玉灵已经回去了。
苏格儿开着车跟家人一起回去,但是她没有回家。先送下午要上班的表哥去了高铁站坐车,然后就带着蔓草去赚零花钱,给人分美容丸去了。
苏格儿现在是那些非富即贵的女人的座上宾,美容丸只此一家别无发号,她又不缺钱也不怕她们不要。所以也不再东南西北的开着车跑,直接在群里发一个消息约好见面地点,让她们过去取药。
那些女人为了美刀子都敢挨,更别说跑两步路了。一听说要给药高兴的要命,也不假他人手,个个把手上的事情推了亲自过来取药。
药不到一个小时就全被取走了。苏格儿和蔓草匆匆吃了点中午饭,又买来一大堆零食和蔓草坐回车里。一边吃一边喜滋滋的看手机钱包里的进账明细,又把笔记本电脑打开,交给蔓草记录在档,做账。
蔓草小鸡啄米一样,用一根指头一下下的点着键盘。苏格儿也不着急,由得她慢慢的来,不时口头上指点两句。
正交给她复制公式手机又叫起来,她看了一眼来电号码竟然是谭辛的。虽然意外但也没有多想随手接了起来。
两个人上来先友好客气的扯了两句,接着谭辛说出一个让苏格儿大感意外的消息,他和他师父还有洪南清刚下车,他们又回来了,还要约请苏格儿吃饭。
苏格儿挂掉手机还在发呆,心想:难道是那天自己的胡诌起效果了?那人真的怕死怀疑自己是有病?或者是自己乌鸦嘴那个人真的不舒服了?
不管他们什么目的吧,这可是自己的地盘儿,地头蛇还能怕外来的小长虫!既然他们回来了那当然得会会,当初就是为了让蔓草见洪南清才编的谎话。
小狐狸虽然不那么消沉了,但情绪还是有些滴落,得让她见见那个人才行。
她摸摸蔓草顺直的长发说:“蔓草,告诉你一个不知道算不算好的消息。那个……和你师父长的很像的人回来了。”
蔓草听后猛然从电脑上抬起头来:“我师父在哪里呀?”
苏格儿看她眼睛里闪着惊喜地光芒,高兴地几乎跳起来,心里多少有点儿不是滋味儿了,问她:“让你在跟他或是跟我之间选一个,你选谁?”
蔓草收起眼睛里兴奋的小火苗,一张笑脸满是纠结。她没有办法做出选择,来人间两趟碰到了师父和苏格儿,这两个人都成为了她的依赖。
苏格儿见她皱着眉头一脸犯愁的模样又不忍心为难她了,笑着摸摸她的头:“逗你玩儿的,我这就带你去见他。但是去之前我要和你说两句话,你要认真听。”
蔓草见苏格儿很严肃正经,忙点头答应。
苏格儿说:“你师父姓杜,而这个人姓洪叫洪南清。虽然他可能跟你师父有关系,但显然不是你的师父了,这点即使你不认同但也要记住了。”
蔓草低下头又是一番纠结,好大一会儿才又点了头。苏格儿说的话她也明白,但是她更知道轮回转世的事情,所以她认定洪南清就是自己的师父。
苏格儿目光灼灼,自然能够瞧的清单纯的小狐狸心里想什么,也不勉强她接受自己的观点,心里叹口气把车开出停车场赴约。
谭辛昨天被吴道士的一个电话吓得一个激灵,从树林里出来他就担忧红衣女人会找上门,可眼下那女人没有找到他却开始祸害起别人来了。他觉得红衣女人迷惑男人实际上是在找他和杨道士,如果他们不出现她还会害更多的人。倒不是说逼他们出现,应该是看到不是要找的人顺便迷惑了他们的心智。
他不是个能舍己为人的好人,开始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为自己及时离开而庆幸,甚至想过躲到国外去,走的远远的不让对方找到自己。
可是良心这一关始终过不去,那个女人非常厉害,一般的道术更本拿她没有办法。如果继续让她闹下去,那这座城都要变成一座安静的死亡之城。森林中的花乐坊将扩大无数倍,变成花乐城了。
吴道士又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师父,师父虽然表面上是个狡狯不正经的,但其实心很正。他知道这件事情是徒弟惹出来的,不能让无辜的人受伤害。但是也知道徒弟来会有生命危险,所以一声不吭带上行李一大早折返了回来,尽他所能来了结这件事。
谭辛早上联系师父才知道他已经来临,于是立刻通知洪南清,两个人坐了最早的飞机过来。
他和洪南清一番商量,把事情逐条梳理脉络,两个人得出共同的结论,苏格儿肯定有问题,找的给谭辛看病的大夫也有问题。所以他们没有通知吴道士,首先把苏格儿约了出来。
约好的地点是一家比较高档的餐厅,谭辛不是缺钱的人,很少到小馆子吃饭,再说约女孩子见面也要选择个不错的地方。
他们等了十几分钟苏格儿就带着蔓草来了。蔓草一见到洪南清眼睛笑弯了,苏格儿也是盯着他们的脸跟那天所见的照片上比对。
洪南清不用说,跟照片一模一样。谭辛没有长胡子,认真比对一番才觉得像照片上的人。
苏格儿想着已经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走到他们面前,看着近在眼前的两人她忽然感到毛骨悚。当谭辛站起来为他拉椅子的时候她鸡皮疙瘩都起的脖子上了,差点儿跳脚落跑。
谭辛注意到苏格儿的不自然和她脖子上的鸡皮疙瘩,笑着说:“怎么了?苏小姐怕我欲行不轨吗?呵呵,我又不傻,要这样做的话也不会选在大庭广众之下。何况你们还有……”
他看向蔓草,没有说下去,因为见蔓草直勾勾地盯着洪南清看,而洪南清一副很不耐烦的表情。那天的事他听说了,感觉很荒谬也很好笑。好笑是因为这个不苟言笑的冰块儿洪南清也会被人缠上。
苏格儿给自己壮了壮胆子,干笑一声:“呵,我可是地头蛇,怕什么怕呀!而且我男朋友是警察,拿枪的!”
谭辛不以为意,随口说:“警察男朋友?真的假的?”
他挺怀疑苏格儿和宜言的关系的,听苏格儿说做警察的男朋友有些太相信。
苏格儿说:“有什么假的,我长的又不丑,有男朋友很奇怪吗?”
谭辛呵呵两声,回自己座位坐下。
蔓草坐在洪南清的对面,心里高兴的雀跃,见他脸色不佳对自己爱答不理,更加觉得他就是师父,以前师父生气就经常拿这副表情对她。
时间仿佛倒流了,师父生气她就害怕,小声地叫一声:“师父……”
谭辛眼带笑意地看向洪南清,他觉得这个称呼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