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清楚

  一坐进车里,陶硕就把护脸三件套都给摘掉了。三十多度戴墨镜和帽子还勉强说的过去,戴口罩简直太遭罪了,再过一会儿可真就要捂出痱子来了。
  他看见车上有本杂志,拿起来当扇子用,嘴里抱怨:“热死我了,这些老头儿老太太怎么这么多话呀,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啊!”
  “人家关心你,你在外国想要还没有呢!”苏格儿也把头发绑起来了,头发都拥在脖子里,快要把她给热死了。
  蕲寒自己还在心里叹气呢,他从来都是审犯人,今天倒让人给审了。
  其实陶硕脸上的伤都是皮外伤,拿个活血化瘀的药就行了,药店就能解决,不用非跑医院。问题是家里人不知道情况,看见他突然出现肯定受惊。
  所以让他现在外面等着,等苏格儿和蕲寒解释完了以后再让他进去。
  进去病房一看,姑姑已经在这里了,苏格儿不知道该不该笑,昨天连句问候的话都没说,今天倒是来的挺早,正站在奶奶的病床前哭天抹泪呢!奶奶已经醒了和她小声说话,妈妈在喂爸爸喝粥,他们什么话也不说,脸上也没有表情,看起来都挺不高兴的。
  见到蕲寒和苏格儿一起来了,两个人惊讶了一下,随即眉开眼笑。人在出事的时候才感到家里有人才踏实。尤其是爸爸,知道蕲寒的叔叔身居高位,对他更是满意的不得了。
  姑姑看见他们像吓到一样,嘴巴张了张什么话也没说出来。毕竟前天晚上发生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还被侄女给吵了几句,对她有点犯怵。
  蕲寒挺会做人的,路上买了东西,又说了很多嘘寒问暖表达关心的话,并且撂下一句:有什么事尽管叫我。
  俨然是亲儿子一样的,把苏家几口乐得合不拢嘴。
  苏格儿心里自然是得意,不过也没忘记还等在外面的表哥,很快就把陶硕撞邪的事情跟他们说了,也算是洗清了他打人的嫌疑吧!
  爸爸妈妈震惊地头皮发麻,闹了半天原来是撞邪了,太邪门了!苏爸爸是亲身经历过恐怖的事情的,所以对这种事情深信不疑。
  姑姑皱着眉头,昨天虽然没有把事情明说,但她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刚才没有说出来。
  “我就知道这么回事!”奶奶听完苏格儿的话以后喘着气说,“我就知道那不能是小硕,一定是撞上东西了。”
  “格儿,你哥哥他现在怎么样了?昨天晚上你们带他到什么地方去了?”姑姑忍不住连声问。
  苏格儿扭着身子往外看了一眼:“就在外头呢,怕吓着你们才没让他马上进来。”
  “快叫他进来啊!”奶奶心急了,完全不记得他外孙子怎么在家里祸害了,就着急看看他现在怎么样。
  姑姑等不得苏格儿叫,她疾步往外走,看见在外面等着的儿子一下上去就抱住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又哭又叫的,引得许多人围观。苏格儿一向觉得在公共场所宣泄情感是件丢人的事情,况且这事情都解决了,有必要这样吗?
  幸亏医院里的护士都比较有性格,嚷嚷了两句把他们赶回来了。
  当满脸伤痕的陶硕站在苏格儿爸爸妈妈面前时,他们还是一瞬间的惊慌,毕竟昨天才跟他们大闹一场,短时间内很难把阴影抹去。几双眼睛紧紧盯着他,想看看那个“邪”在他身上走了没有。
  陶硕在长辈面前嘴巴也很乖,尽管自己也觉得被冤枉的莫名其妙,但也给姥姥还有舅舅舅妈道了歉。
  老太太很喜欢她这个外孙,肯定不会计较了,拉着陶硕的手反倒安慰了他半天。
  苏格儿很无语,从打一来就看见房间里放着一箱牛奶和一些水果,水果还是精致的果篮装的。这肯定不会是自己家人买的,也不会是姑姑,看自己亲妈跟亲弟弟,她没必要弄这些虚头巴脑的事。
  她翻看着果篮里的水果问:“有谁来过吗?”
  “哦,是你舅舅和舅妈,你们来之前刚走。”妈妈说,眼神里不自觉浮现起欣慰的表情。她还不知道苏格儿拿钱砸舅妈的事,以为是转性了呢!
  “哎呀,今天太阳应该是从西边出来的吧!”爸爸趴在床上怪声怪气地说了一句。
  苏格儿也在心里冷哼,更加瞧不起这个舅妈了。
  她顺手就把果篮提起来了:“这么多水果也吃不完,我拿着去看个病人。”
  爸爸和妈妈以为她是去看姑父,也就没多说什么。陶硕也想跟他们一块儿出来的,可是才认了错现在就走显得不真诚。
  蕲寒和苏格儿提着一篮子水果去看吴道士,他们早就打听好了他所在的病房,就在同一楼层上。
  到了门口,听见里面正在争执,就停下了脚步。听见吴道士说:“……已经在医院里了咳咳……一样的医生,给我换到大病房去。”
  他被烟鬼打伤了胸部,说话咳嗽,听起来声音很虚弱。这道士也六十岁的人了,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肯定很麻烦。
  “师兄,你就放心住着,钱我出了。”
  这是杨道士的声音,苏格儿和蕲寒互相看了一眼。这个死胖子,有他出现的地方就没什么好事儿。
  又听见吴道士说:“我生病怎么能让你出钱。春易,你去办手续,给我换病房。”
  “师兄啊,你这又是何必呢,也便宜不了几块钱!”杨道士叹气,无奈又带着鄙夷。
  苏格儿还真佩服他,在许海子村那一夜要对吴道士下毒手,现在又能像亲兄弟一样,难道不会难为情吗?
  “你还不快去。”吴道士催促儿子。
  “快去吧!”一个声音小声附和。
  “好!”吴道士的儿子答应一句,听见脚步声走出来了。
  让人发现在外面偷听可是很尴尬的,蕲寒提着果篮,跟苏格儿很有默契的迈步走了进去,正跟春易走了个对头。
  “诶,蕲警官,苏姑娘,你们……这么忙还过来了?”春易看见他们有些吃惊。
  蕲寒笑着说:“我们过来看看吴先生,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把果篮递过去,目光已经关心地朝吴道士看过去。
  春易把果篮接过去,和他妈妈道了两句谢,然后说:“手术很成功了,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上年纪的人不太好恢复。”
  说着话的同时把病房里的情况已经看个明白了。病房是个单人间,只见吴道士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正在输液。他老伴儿坐在床头削水果,杨道士父女俩站在床尾。
  杨梦瑜身上一只黑色的包包,双手抱在胸前,还是长发披肩,脸上的表情十分的高傲,穿着新款的裙子,这姿势傲慢至极。
  杨道士也是白西装黑皮鞋,穿得跟个人似的。春易和他妈妈都生活在农村,就是简单朴素的穿着了,一家三口的脸都有些黑有些粗糙,看起来跟着父女俩是两个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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