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为实
宜言把刚才吴道士贴他的那张黄符,贴到了大楼的门上,还用了手段让人看不见,以防有人手贱给撕掉。
让那些鬼也各自离去,要么去墓地,要不然另找去处,再不然就去阴间,总之这里是想进也进不去了。
这些鬼都是死在这医院里的,生前住死后住,都把这地方当成家一样,说要走还是很恋恋不舍的。
两个露背鬼更是满脸丧气,穿着这样的烂衣服以后要被别的鬼嘲笑欺负的。
苏格儿把那两片没烧完的纸重新点燃,但是两个鬼身上的衣服却无法再完整了。
她感到遗憾,叹了口气,衣服买了二十二套,一套都不多。想着想着心里的火又蹿起来了,怨恨地看向还在啜泣的杨梦瑜。
吴道士已经把她和杨道士放到一起了,这老头儿才真是个烂好人,明知道那胖子要杀自己还管他!好人没好报的。
不想搭理他们,只好对着另外的人发难。她拿着打火机点燃又熄灭,拿腔拿调地说:“我说章董事长,它们可都曾经是你的客户,你口袋里的钱也有它们贡献的,现如今是不是该表示表示,送点东西呀?”
那姓章地抬起头来,愣了一下,然后郑重其事的保证:“我一定……请高僧给它们做一场法事,东西……我给它们烧纸钱,烧很多东西。”
鬼都朝他看过来,送东西它们可不会拒绝的。
宜言冷冷地说:“说的话可要记住,敢反悔的话谁都救不了你。”
他忙表白:“不敢,不敢!”
听见他保证鬼的情绪不是那么低落了,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去寻找下一个落脚之地。
吴道士冷眼看着不置一词,可是宜言已经映入了他的瞳孔。
看见鬼走了,才松了一口气的三个人又被宜言恐吓着,踉踉跄跄站起来。平日里叱咤风云,不可一世的人物在今夜里狼狈地如丧家之犬。
苏格儿要他们跟着去医院:“既然治病了,总得让你亲眼看见疗效才行,眼见为实嘛!否则不成了皇帝的新装里面的骗子了吗?”
那三个人的脸上就跟苦瓜挤水一样。
“皇帝的新装?”宜言不明白。
他识字背医书时候,作者也在经历贫苦的童年,这篇故事还没写出来呢!
苏格儿告诉他:“就是个童话故事,以后讲给你听!”
宜言让他们去开车,可那几个人人都腿软脚麻的,脑子还混乱不堪,这个样子开车可不保险。
没办法,钱还没收呢,出个好歹地那损失的可是苏格儿他们的。只得打电话又叫了两个人来开车。
等人的过程中吴道士的儿子春易先来了,开着一辆皮卡。他下车后看见杨道士和杨梦瑜伤成那个样子,一下子紧张起来,忙问是怎么回事。吴道士让他不要管,两个人合力把杨道士和杨梦瑜抬了进车里面去,立即开车走了。
幸亏苏格儿已经坐在车里了,否则让收留过、并给她烧过洗脚水的春易看见了很难为情的。
没大一会儿,姓章的手下也开车来了,看见他们董事长和总经理狼狈不堪的样子都暗自庆幸,幸好刚才躲开了。
一行人去了医院,已经到这个时候了,那姓章的再也不敢再耍花招儿,现在丢了半条命,再乱来整条命都没了。
深夜车少,再加上所去的医院离这里很近,用了十几分钟就到了。
这个时候医院夜深人静,进去这么多人肯定惹人注意,所以还是那三个人进去。
这可是个正正经经的公立大医院,灯火通明。但那姓章的已经对医院产生了无法抑制的恐惧,所以还是疑神疑鬼,颤颤巍巍的。
先来到沈一所在的病房,病房外还有他们的人在偷偷看着,不一定认识他们的董事长却认识那总经理,见他来忙上前打招呼,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惊呆了。
这平时威风八面,人模狗样的总经理可够新潮的!脸色蜡黄畏缩,头上像顶了个鸡窝,衣服扣子都崩掉了,皱巴巴脏兮兮的。
“段,段总……”两个人迟疑着开口。
“嘘,大半夜的这么大声干什么!回去。”他歪着头低声呵斥,这副尊荣被下属看见可够没脸的,更怕他们认出了董事长,到时候自己更得跟着倒霉。
苏格儿拉着宜言的手臂偷笑。装什么装,都是伪装,骨子里就贱。
让那保镖也留在外面,他们四个人进去。
病房内沈一还在昏迷,身上插着管子。他父亲在旁边的一张折叠小床上已经睡着了,这老头儿本来就干瘦,这几天更加干枯了。
“唉,醒醒!”苏格儿叫醒他。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见眼前这么多人吓得一下跳起来,当看到是苏格儿和宜言的时候才稍放下心来:“是你们来了啊!他……他们是谁?”
“是你儿子公司的领导。”苏格儿说。
老头儿许是刚醒来神魂还没归位,一听说是领导就紧张了,刚要殷勤地说话立刻想起了现在的情况,脸一下耷拉下来。气不打一处来,语气不善地问:“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那两个人经过之前的劫难,本来就脸色晦暗,听这老头儿这么讲话脸上也讪讪的。
宜言站在旁边看热闹,看这些俗人如何可笑。
苏格儿又指着姓章的说:“这位可是明德公司的大老板,最大的那个。”
老头儿一听最大的的老板愣了一下,还不太相信,一双经验老道的眼睛上下打量,怎么看也不太像。他怀疑苏格儿是哄他的。
“嗨,我骗你这个干嘛呀!”苏格儿好笑地说,“前两天我不是说了要找就找说话算数的嘛!告诉你啊,为了救你儿子,大老板今天晚上可是亲自上阵,出钱出力。”
老头儿又迟疑纠结了一下,还是不忿地说:“哼,那么好心早干什么去了!”才说完话突然又反应过来,来回看着苏格儿和宜言:“我儿子,我儿子有救了吗?”
“是啊!”她说着看向了宜言。她这一看其他人也看过去。
宜言抱着手靠在前墙上,眼神嘴角都是讥讽,沉默了片刻伸手把灯给关上了。顿时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但也不是全然的黑,外面的灯光还是照了进来。
“不能说话!”黑暗中他冷冷地交代一句。然后双手交叉合在一起,食指相并朝病床边一指,刹那间,床边出现了一个浑身散发橙色光芒的人。
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一个躺着一个站着,只要不傻的人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那沈老头惊骇地目瞪口呆,险些叫出声来。亲眼见到后更加确定儿子是因为丢了魂才昏迷了。这下好了,终于是回来了。
姓章的他们才见了鬼,这会儿又见到这情景吓得差点儿夺门而出。什么生魂死魂的,他们可不懂。
那魂魄呆呆地站在那里,闭着眼睛,身体飘飘忽忽,像被风吹拂一样,真带着几分恐怖!
宜言走过去,把魂魄朝病床上推了一把。魂魄倒在身体上,立刻消失,两者合二为一了。
“开灯!”宜言吩咐头也不回地吩咐。
苏格儿便把灯打开,明亮的灯光下一切如初,没有丝毫改变。沈一还是闭着眼睛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动静。